就在我和趙希勐搭建姑蘇小院的同時,司嵐在倫敦的“聽聞”畫廊也吸引了不少名流,代理了許多英法新銳畫家,沒用多久就已名聲大噪,一些頭部媒體爭相采訪,但只是捕捉到幾張司嵐的背影。也正是這幾張頗具亞洲風情的背影,令歐洲藝術圈無人不知這個充滿東方神秘色彩的“聽聞”畫廊。我沒有想到的是,我認識的人中第一個到訪這個“聽聞”畫廊的竟是他。
程東君見司棋后沒多久,就以交流學習的名義去了英國,在小住的這段時間里,拿著連煜銘那里得到的地址,來到了“聽聞”。一扇通透的玻璃門上貼著一排乳白色的省略號,而另一扇則貼著一個感嘆號,推開門則是“聽聞”所在的這棟19世紀的建筑,左手邊是畫廊,右手邊則是裝置藝術空間。
一進入“聽聞”就會有人送來一小疊貼紙和原子筆,倘若看好了哪副畫,便可以寫下名字和聯系方式,一個月后會有人通知什么時候參加線上的競價。每幅畫都有一個專屬拍賣通道,展覽半年后,會為感興趣的買主進行直播拍賣。而一些格外名貴的畫,則會通過線下拍賣進行,與常規拍賣不同,“聽聞”的線下拍賣地點一場一變,每一場都由專門的司機開著30年代的戴姆勒轎車前來接送,一時間貴圈都以能參加上“聽聞”拍賣會為新身份的象征。
程東君到訪的時候,“聽聞”才開始對外開放,整個畫廊的人不多,暗調的空間里,每幅畫上的燈光向參觀者指明了欣賞路徑。程東君本人雖然不會畫畫,但對世界藝術史多少有些了解,繪畫的風格與技巧也知道些,正好當時一個畫家就在現在指揮工人安裝自己的畫,程東君邊走過去攀談起來。
兩人聊的十分投機,那個畫家一度以為程東君本人就是一個亞裔的新銳畫家,并拍胸脯保證要把他介紹給“聽聞”的老板。“She’s so attractive。”那個畫家對程東君挑眉道。
畫家很講信用,沒過兩天就給程東君打電話,約好時間一起去拜訪“聽聞”老板。程東君將一件巴寶莉的風衣,罩在了白T恤外,下身穿著一條深藍的牛仔褲,搭配了一雙John Lobb,沿途買了束花,不早不晚正好時間來到了“聽聞”。
與之前到訪不同,這次是由畫家引路,坐著老式的電梯上到了三樓。而三樓的采光也更好些,歐式窗子折進難得的日光,司嵐正與一個長發的歐洲男子歡愉地交談著。
當看見畫家介紹的人后,司嵐沒有明顯的吃驚,簡單介紹后,司嵐將程東君請進了辦公室,倒了一杯威士忌遞給他,“不知道你喝不喝酒,我這里只有這個。”說完,點了一支煙,依在窗邊吸了一口。
“我這次是來倫敦談生意的,對方給我推薦了‘聽聞’,在樓下又認識了Abbott,他極力給我推薦老板,沒想到就是你。”程東君笑著說,搖晃了一下手中的威士忌酒杯。
“那真是巧合了,不過我可不是你接待旅游的朋友,也沒空和你吃飯。不過要是你喜歡,可以在畫廊欣賞欣賞畫,記得晚9點關門就好。”司嵐終于舍得離開陽光,走回了自己辦公桌前。
“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對。靜茹,她跟尤明回去了。一場鬧劇,希望你不要生醒塵的氣。”程東君走到司嵐的對面坐下。司嵐抬頭看了他一眼,道:“親愛的哥哥,我和莫醒塵之間沒什么關系了,如果你是替你弟弟來求情的,看來你是打錯主意了。”
程東君立馬表示,“當然不是了,我都沒想到會碰到你。而且醒塵現在不錯,在蘇州又開了間餐館,現在又多了很多小迷妹,上次我去,見到一個女生迷他迷的不行,可見你們的事兒他都放下了。我想請你吃飯,也真是人在異鄉,見到老熟人很高興,希望二小姐賞臉。”
“我都說了沒空,”司嵐摁滅了煙蒂后打了一通電話。程東君沒有立馬走的意思,掏出之前樓下拿的原子筆,在桌子上拿起了一張紙巾,寫上了自己的電話,“我還會在倫敦待幾天,希望離開前能一起吃餐飯。”正當程東君起身要離開時,一個灰色頭發,碧綠眼睛的英國小伙走了進來,全然不顧程東君是否在場,直接給司嵐了一個濕吻。程東君尷尬地聳聳肩,默默退出了辦公室。
程東君說我的情況有一點是屬實的,那就是真的有了一個迷妹,那就是孟東的女兒。
孟東這位大佬自從第一次是預約到訪外,其余的時間是想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候來,每次來還都不空手,我和趙希勐是又愛又恨。愛的是帶的東西還真挺奇特,恨的是來了也不拿自己當外人,后廚隨便進,臥室隨便躺。來了幾次覺得地方不錯,還把正在放假的女兒也給帶來了。
孟東有一兒一女,女兒孟夢是老大,在英國UCL念大學,年方21。小兒子孟澤愷才五歲,現在和他的母親生活在美國,有時孟東在姑蘇小院待的晚了,就直接在我們這里和小兒子視頻。孟東對兒子還是一板一眼的嚴父形象,但對女兒就完全是女兒奴了,孟夢說一不二就表現在她第一次來小院的那天。
那天氣溫有些降下來了,但晌午時分還是熱的可怕,就是這么炎熱的時間,他們父女二人和瘦子就出現在了小院里。平時都是孟東走在前面,瘦子跟著,這一天是孟夢走在前面,孟東和瘦子活脫脫兩個保鏢跟在了后面。
“就是你倆啊?我爸的拜把子兄弟?”孟夢用拿著蓋碗的手向我和趙希勐的方向比了比。一看就是被慣的不行的小丫頭,所以我也沒和她客氣,“你知道的話,就該知道,按輩分,我倆是你叔叔。”
孟夢茶沒喝完,定睛看了我倆一會兒說,“你倆是一對兒么?”在一旁的孟東噗的一口茶噴了出來,連忙讓她打住。而經她一說完,我就看了看自己,也看了看趙希勐:我現在是一身腱子肉,一件白T恤崩的很緊,一條三葉草的運動短褲外加一雙Crocs洞洞鞋,而趙希勐也是一件白T恤,只是他比較清瘦,衣服隨風還能泛起波浪,下身也是條短褲,只不過是白色的。我看了下我倆,笑了出來,“咱倆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了,品味竟然越來越像。”趙希勐臉突然一紅,很尷尬的點頭表示同意。
我對孟夢有些嗔怒道:“我說你這小姑娘,東西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的啊,也得虧我倆是你叔,不會和你一般見識,換成別人,早就收拾你了。”
“呵,我老父親在這擺著,你就要收拾我啊?”正當我倆要斗嘴的時候,孟東擺擺手,讓瘦子帶孟夢參觀下整個小院,倆人走后,孟東做了個抱歉的手勢,“兄弟們,實在對不住了,這姑娘真是從小讓我慣的,別說你們了,連我她都不放眼里。話說,今天老哥來是找你們聊件小事的,一起發財的小計劃。”
趙希勐恢復了過來,接話道,“大哥的生意哪有小生意,我們小哥倆開小餐館的,哪能和大哥一起做生意。”孟東拍了拍大腿,很明顯他知道趙希勐是怕自己要他做那些殺人越貨的生意,所以這是在委婉的拒絕他,所以坦言道,“二位兄弟哦,實不相瞞,哥哥我是想給我這一兒一女留點干凈生意,穩穩當當的讓他們下半輩子不愁吃喝。說實話,哥哥很看重兩位兄弟的人品,通過這一段時間的了解,弟弟們的實力也絕不屈居在開個小餐館里,所以想咱們兄弟三人聯手,投資也好、創建也罷,多弄點生意來做。哥哥我給你們交下實底,國內呢我自己就能拿出這個數,”孟東晃了晃三根手指頭,我脫口而出:“三千萬啊?”
“嘖”孟東很不滿意的看著我,“哥哥我在你眼里就那么小咖嗎?是三個億,不過,我這三個億怎么也得半年陸續到賬,要是真有什么生意急需要錢的,哥哥我也能找人湊上,所以弟弟們只管找項目就成。”孟東此時停下來看看我倆的反應。
我對投資不是很感興趣,只是幫別人搭線的經驗倒是挺豐富,趙希勐這貨的底我不清楚,好像他也不是很感興趣,我倆相視一笑,我給趙希勐遞了個眼神,讓他先表態。
趙希勐咳了咳嗓子,“大哥看得起我倆,按理我倆應當鞠躬盡瘁,只是賺錢了好說,這要是賠錢了,那兄弟也做不成了。”
“別擔心,別擔心,有項目,咱們兄弟三人一共決策不就好了么?賺錢大家一起開心,賠錢也是哥哥我同意了的,這點底兒我還是有的,放心,哥哥說了這數拿出來是投資的,就有這個心理準備了。”孟東很真誠的看著我倆,也不知他是怎么覺得我倆有這個投資能力的。
結果,趙希勐不知道哪抽了風,拍了拍胸脯表示既然大哥這么說,那么他就敢放手一博。隨即二人一起看向了我,我其實無所謂,也不用我掏錢,頂多就是做個參謀,于是欣然同意了。有了正當理由的孟東來姑蘇小院的頻次就更多了,而他女兒孟夢在得知我就是救了她父親的人后,從刻薄的富家女瞬間變成小迷妹,經常身前身后的纏著我,并要求我承諾她畢業后就娶她。這轉變的有點快,令我和孟東都錯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