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就會有念想，有書生想要高中狀元，也有士兵想要赫赫戰功，還有武者想要開山立派，成為一代宗師。。。。。。

佛曰：一切為虛，世間種種皆妄念。

他的父母倒是信佛，早死了。

小翠成天想回歸故里，也死了。

段九手只是想活。

清顏看了半天段九手也看不出頭緒來，索性不再去想。

“段公子，蔡伯伯請坐吧。”

“謝謝清顏姑娘。”

蔡庸和段九手依次入位，與清顏対面而坐。

“我聽蔡伯說，清顏姑娘有事尋我。有什么吩咐，我一定會照辦。”段九手態度放得很端正，好像一條忠犬。

“段公子，你不用這么緊張。”清顏微笑著說。雖然臉上還是和平常一樣掛著黑紗，但眉眼傳神，一半深邃，一半精靈古怪。

“我。。。。”段九手是個云山霧罩的主，不過每次看到清顏都有點不忍心欺騙。

“不知道，段公子身手如何？”清顏沒有理會段九手的支支吾吾，直接開門見山。

“小子不通拳腳，婉玉女俠應該知道的。我以為她會報告給你。”

“可是，那日在福祿賭莊，段公子。。。。”清顏似笑非笑。

“我真的不懂武藝，清顏姑娘！你要信我啊！我只是偷盜本領還能拿出來賣弄賣弄。”段九手有些驚慌，萬一這個殿下讓自己也去充當打手，到時候群魔亂舞，自己有幾條命都不夠搭的。

“是你接了祿壽的一記離手刀的。這個沒錯吧？”清顏從懷中取出一條絲巾，輕輕擦拭著琴身，上面繪制的鳳凰冠頂有一絲灰塵。

“是。。。。不是！那刀壓根不算是我接的，我只是單純地上去擋了一刀啊！清顏姑娘。”段九手汗水汩汩地往下流。

“段公子謙虛，那記離手刀你本來是接住了的，只不是氣力不濟，才弄得身受重傷。我說的對嗎？”清顏沖著段九手一笑，好像在說：你別想糊弄我。

“嗯，清顏姑娘，你說得不錯，但我也沒說謊。”段九手這時反而特別平靜，“我的確不懂武藝。”

蔡庸在一邊咂舌，這小子難道汗腺也能控制的嗎？說流汗就流汗，說不流就不流。

聽段九手這么肯定的回答，清顏烏黑的大眼睛閃起了光芒，好像一個頑皮的小孩兒找到了新奇的玩具一樣。

“那你愿意學嗎？”

段九手目瞪口呆，干巴巴地張了張嘴，發現喉嚨有點干。

“我。。。。愿意。我愿意啊！謝謝清顏姑娘。”

練武這件事怎么說呢？段九手自小遭人欺辱，雖然練了一對好招子，一副好腳力，但挨打那還是家常便飯的。段九手小時候還真是想拜一個高人為師，學一身武藝傍身，可這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南開泰是體質天生異于常人，才有人愿意指點一二，饒是如此到現在也不懂納氣。段九手更慘，既沒有錢，而且一身干瘦骨頭，手不能提肩不能擔，練武這種事從何說起呢？

“只不過，我現在都已經二十有四了。恐怕，恐怕是已經遲了。。。。”心思攢動后，段九手神色暗淡下來。

“段兄弟，不用這么沮喪。”蔡庸笑瞇瞇地說道，“姜太公還是六十出的山呢？你年輕著呢！”

段九手只當他說得是寬心話，無奈地搖了搖手。

“段公子，清顏不會說什么客氣話。現在公子學習內功心法，抑或是橫煉筋骨，淬煉肉身。都是晚了些，這不假。”

清顏頓了頓，明目微閉，一手指天，“不過，如果段公子想練些技巧傍身還是可以的。天無絕人之路嘛！”

段九手一聽來了興致，“清顏姑娘愿為我指點一二的話，段某感激不盡。”

清顏捂嘴笑說：“我可指點不了你。”

“那是。。。。”

“南大叔啊！你昨晚睡覺還是和他做的鄰居哩。”

“可是他的武功，我能練嗎？我這體格。。。。”

清顏眨了眨眼睛，“你當然不可能練到南大叔那樣啊。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你現在開始學習內功心法，抑或是橫煉筋骨，淬煉肉身都是晚了。不過。。。。你可以直接學招式。”

“南大叔在游龍山擒虎歸來的時候，名氣雖響，但實力有些不濟。后來北齊一位高僧看南大叔心地質樸，送了他一幅推穴圖幫他突破瓶頸。南大叔苦心鉆研，終于開創出那一手絕技‘乾龍手’。至此才入了高手行列。

那乾龍手實際上是半套拳譜，半套擒拿。和南大叔以前大開大合的拳法大為不同。因為這套拳譜，力在攻敵之弱。

段公子雖然不可能像，南大叔那樣大開大合地施展拳法。但是段公子，你有一個很明顯的優勢。”

段九手早就下巴都快掉下來了，趕忙詢問：“優勢？什么優勢。”

“乾龍手意在觀敵破綻，攻敵之弱。段公子的觀察能力，婉玉姐姐和我都小有領教，絕對上佳。所以你可以跟南大叔學習一些基礎拳法招式，再學一些人體關節弱點，大穴分布。日后可以用來防身，不至于手無縛雞之力。倘若真有造化，再練其他武學也能有些基礎。”清顏認真地為段九手規劃人生。

“觀敵破綻？”段九手忽然想起自己義弟，一劍天河白渡水曾經對自己說得話。

“光那手‘看破’功夫就不是什么人都能練得了的。”

莫非我真的有機會可以踏足武學的領境？段九手暗暗竊喜。

“段公子覺得怎么樣？”清顏叫醒段九手。

“好的，好的！只是南大哥。。。。不一定肯教我吧，畢竟是人家成名絕技啊！”段九手回過神兒。

“你想什么呢？又不是教你乾龍手，說了只是教你練些身法、基礎拳腳招式！”清顏笑說。“當然最重要的是熟悉人體關節弱點和大穴分布。”

“哦，原來如此。”段九手并沒有灰心，只要能練，不管什么武功他都是愿意下辛苦的。“不過，清顏姑娘。為什么突然要指導我去和南大哥學武呢？按理說就算現在學起，到了桃花酒會那天，應該也是派不上什么用場的吧。”

段九手并沒有喪失冷靜，事有蹊蹺！

“呵呵。這并不是我的意思。按我的設想，你只需盜取蕩塵劍便可，其他事與我無關。”清顏看了看涼亭外和女婢們玩耍的小葉。

“那為什么。。。。”

“是婉玉姐姐的意思，她怕你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