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車飛馳,吳煒和新城閑聊著。
“我其實到現在都不太明白,為什么總要巡邏。”
吳煒把手搭在車窗上,感受著迎面的風,溫暖的陽光,瞇起了眼睛。
今天天氣很好,天空蔚藍,云朵雪白,陽光不燥,微風正好。
“與其說是巡邏,還不如說是兜風啊。”
“行了,別吊兒郎當的了,還是正經一點。”
新城駕駛著夏洛克車,提醒吳煒。
“新城啊,這次巡邏地點是哪里啊”吳煒問道。
“自己看去。”新城說道。
打開通訊器,吳煒仔細辨別了一下地圖,突然驚呼。
“誒!這不是我之前居住的城市嗎?”
想到這里,吳煒想起了對自己過去身份的處理。
……
司令室,吳煒坐在凳子上,問隊長一件事。
“隊長,現在我不需要原來的身份了,那那個身份會怎么安排呢?”
居間惠隊長放下手中的事,仔細回想了一下。
“你是說‘山口須’這個身份吧,這個是允許記錄的,你自己查查看吧。”
得到隊長的答復,吳煒調開了居民檔案,找到了山口須的。
“山口須,三十歲,未婚,……死于海嘯?未找到尸體?”
吳煒瀏覽著檔案,心里有點奇怪,畢竟嚴格說起來,他也算是“山口須”來著。
記得當時才來勝利隊時,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有了處理方法,吳煒也做好了自己曾經身份的處理,其實也沒啥好處理的,也就一家面館,當時是準備留給理子的。
……
想到這里,吳煒轉過頭對新城說。
“等會我們去我的面館看看吧,我想知道現在的情況。”
“行吧。”
新城也不是個耐得住的人,兩人一拍即合。
很快,到了吳煒曾經待過的城市,兩人換上便服,向著熟悉的地點走去。
“說起來,我還沒來過這里呢。”
“但我的手藝你也品嘗過的。”
聽到這話,新城一陣氣結。
“一說這個就來氣,當時怎么會和你一起干那種事,真是,太丟人了!”
兩人吵吵嚷嚷地走到了小店前。
“誒,果然嗎,是關著的。”盡管吳煒早就猜到會是這樣,但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小店還保持著吳煒離開時的模樣,店里也好像沒變過。但唯獨門里貼的紙條換了。
本來紙條上面寫的是吳煒對大家的歉意,因為不開店了。但現在成了另一張紙,上面寫著“我會繼承你的遺志的,大叔。”
“這是,理子的筆記,這寫的什么東西啊,我還沒死啊。”
吳煒辨認出了筆記,跟新城吐槽到紙條的內容,可話才出口,吳煒情緒瞬間低落下來。
“對啊,對理子來說,我……已經死了啊。”
新城知道吳煒現在難過的原因,拍拍吳煒的肩膀,說道。
“人生就是這樣,這種事誰說得清呢。”
“你可拉倒吧你。”吳煒被新城別扭的安慰哽到,吐出一句中文。
“你一定沒說什么好的,對不對?”新城聽不懂意思也看得懂表情,頓時杠上了。
“不過呢,還是謝謝你了。”
說完,吳煒摸了摸自己的褲兜,從里面掏出一把鑰匙。
“還好,我一直都有隨身帶著,咱們進去看看吧。”
說著,吳煒打開門,走了進去,新城見狀,也跟了上去。
走進餐館,里面還是和以前一樣。
廚房里快被砍壞的菜板,掛得整整齊齊的廚具,走到吧臺,吳煒伸手一抹,本以為會有很多灰塵,沒想到卻沒有。
“是理子嗎?”吳煒想道,然后一個個挨著摸過去,從凳子到桌子,灶臺到櫥柜,都沒有很臟。
“你這是發什么神經啊。”新城看見吳煒突然在餐館里面到處摸來摸去,有點奇怪。
“你摸摸旁邊的桌子,上面沒灰的,有人打掃過的,我覺得就是理子沒錯了!”
吳煒有點激動。
“怎么可能,都這么久了,我看是家政還差不多。”
新城摸了一把桌子,上面的確沒有灰塵。
“咱們上樓再看看。”
吳煒快步上樓。
樓上也沒有變化。
“不過……這里好像比下面更干凈啊,感覺就像……”
吳煒伸手拂過沙發。
“就像還有人住一樣。”
打開自己的房間,吳煒撲到床上,伸了個懶腰。
“我說新城啊,要不我們兩個在這睡一覺怎么樣。”
“你真惡心。”
“嘁,沒勁。”
吳煒起身,坐在床邊,定定地望著望著一處,發起了呆。
新城在房間里到處亂晃,不時抽出一本漫畫翻看。
這時房門被打開了,走進來一個帶著耳機的小姑娘。
小女孩穿著校服,還背著書包,明顯是一放學就徑直來到這里。
看見房間里多出來兩個成年陌生男子,小女孩愣了一下,轉身就跑。
“誒,我去,等等,理子!”
吳煒驚慌下,喊出了小女孩的名字。
……
“你是說,你是大叔的朋友?”
客廳,理子和吳煒兩人保持著安全距離,在理子背后就是樓梯,隨時可以轉身下樓。
吳煒摸摸頭,感覺事情有點棘手。
“看來你還是不相信我們兩個啊,我的確是你大叔山口須的朋友,這次來是因為他的意思。”
“大叔的意思?難道大叔還沒死?”
理子一時有點激動。
看著理子的表現,吳煒內心有點難過,但表面還是一副很抱歉的樣子。
“對不起,山口他,的確死了,在一次海嘯中,記得在前一段時間,他立下了遺囑,并和我說了你的存在。”
“所以我知道你,理子,其實我很好奇,為什么這么久了,你還……這些都是你做的吧?”
理子有點不好意思,兩只白嫩的小手緊握,低著頭,不敢看面前的兩人。
“其實大多都是我和爸爸媽媽一起做的,聽到大叔的消息,他們也很難過,說既然大叔把店給了我,就要好好對待,等我長大了再安排。”
說道這里,理子抬起頭,有些驕傲。
“但是,大叔的房間可是我一個人收拾的呢。”
“那可真了不起啊。”
兩人都驚嘆出生,畢竟對于一個初中小女生來說,要和別人一起把這么大的地方清掃一遍,然后再單獨打掃一個房間,實在很不容易。
“那這么久了,為什么你還在做這件事呢。”
“因為我覺得大叔,就像我的長輩一樣,又像我的朋友。”
理子很難表述清楚自己的想法。
“我記得每次大叔都會幫我把早餐準備好,就算我沒說也準備了,說是要告訴我媽媽,但每次我被教訓,他看見都會幫我說話。”
“他還帶我出去玩,去釣魚,買漫畫,逛公園,給我做壽司,和我一起玩……”
吳煒知道理子的家庭背景,因為工作原因,理子的父母很難顧及到理子。
在吳煒開店期間,和吳煒熟悉后,理子父母就拜托吳煒幫忙照看一點理子,后來兩人更是不負責任地跑去度假,將理子交給吳煒。
很快,被吳煒勾起了對大叔的記憶,理子眼眶泛紅,哭了出來。
“我真的,真的好想大叔……”
新城狠狠拍了吳煒一把。
“還不快想想辦法,你把人家小女孩弄哭了!”
“別別別,別哭啊,理子,我給你說說你大叔以前的事情吧。”
理子聽了這話,止住哭泣,抽噎了幾下,眼眶發紅地看著吳煒。
吳煒怎么可能會講山口須以前的事,要講理子的大叔的故事,自然事是講自己以前的事了。
理子很認真地聽著。
屋子里的氣氛很平和,一個年輕人坐在一個小女孩的面前,講著故事,小女孩坐在門口,雙手抱著書包,身后就是樓梯,在年輕人的一旁是一個看起來要老不少的人,也平靜地聽著。
“那大叔……啊!對不起!”
理子習慣性地叫了吳煒大叔,但馬上反應過來,在自己對面的,不是大叔,大叔,已經死了。
“理子,你想說什么?”吳煒溫柔地問道,聽到理子熟悉的稱呼,吳煒心里一抽。
“我想問一下,就是大叔他,還給我留下了什么嗎?比如一封信,一句留言之類的。”
理子張大雙眼,希望從吳煒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啊……你說這個啊,當然有!有的!”
吳煒重重點頭。
“那請給我吧!”
理子直接走到吳煒面前。
“那個,抱歉啊,理子,我忘在家里了,明天,明天一定帶來,行不行?”
吳煒面帶歉意地說道。
理子很失望,但沒有胡攪蠻纏。
“那明天請務必帶到這里,還是這個時間,拜托了。”
理子對兩人鞠躬。
“不用這樣!我明天一定會帶來。”理子對有關“大叔”的事越是鄭重,吳煒越是難受。
“那就請離開吧,就算是大叔的好朋友,也不能這樣啊。”
理子用手帕擦干眼淚,很認真地說。
吳煒和新城兩人跟著理子出了飯店,飯店門口,理子走出去一截,又回過頭叮囑。
“請務必要記住,這對我很重要。”
“一定的!”
吳煒大聲保證。
看著理子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吳煒悵然若失。
“我都有點心疼那個小姑娘了。”新城也嘆了口氣。
“但是,我又怎么可以,告訴她實情呢,我的身份,對她們來說,就是威脅。”
吳煒看得很明白。
“只有這樣,我才能保護我想保護的一切。”
雖然說得很通透,但吳煒此刻,還是很難過。
“行吧,天色不早了,咱們回基地吧。”
“那走吧,上車。”
一路上,吹著涼風,吳煒心里亂糟糟的,一會是自己曾經的身份,一會是現在的真正的自己。
想來想去,吳煒低聲罵了一句。
“這該死的怪獸,遲早我要把它們通通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