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起來的樣子很好看，而且眼里似乎有星辰，與我見到的其他孩子，截然不同。”黎說著說著一笑，他似乎又看到了以前那個傻里傻氣的，膽小怕事的林綰，她眼里很干凈……很干凈。

她的笑，是他這幾百年以來，見過最美的風景，她的眼里有星河萬里，勝過他愛的山河四季。

可為什么，這樣的孩子會生活在這樣殘酷的世界里呢，她應該生活在童話里，與自己的爸爸媽媽幸福的生活到永遠，有一群善良活潑的朋友，還有慈祥的奶奶。

黎嘆了一口氣：“我想，如果有一天，她討厭這個社會，討厭人類，我想我也舉得她是善良的，她只是不被人理解罷了。”說罷，他一笑，望向天空。

“其實壞人都曾經是好人，沒有人愿意去當一個壞人的，只是每一個人成長的環境不同，他們可能從小被人欺負，可能收人冷眼。所以將來才會報復這個社會，說到底，都是自食其果罷了。”一只小螢火蟲趴在黎的手上，一副老成的樣子。

“你個小丫頭，懂什么大道理？”另外幾只螢火蟲不服氣了。

“你可別看我小，小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她們通常可以看到大人所遺忘的東西。”小螢火蟲說罷飛走了。

黎沒有說話，只是躺在樹枝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黎，你在哪兒？”林綰醒過來的時候，精神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她四處尋找著，可是天空中那么多螢火蟲，她又怎么能分得清哪一個是黎呢。喊累了，就坐在湖邊，呆呆地看著水里面魚兒游來游去。

如果她是一條魚，那該有多好，無憂無慮的。

身后許多螢火蟲匯聚在一起，一個男子撐著傘走到湖邊：“我們回家吧。”他伸出手，微笑的看著她。

黎！她轉過身，抱住了他，如果沒有了他，她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林綰忽然說：“我想請幾天假，可以么？”

黎點點頭，沒有說話。

風吹拂著他的長發，林綰跟在他的身邊。

和初見時一樣，林綰安安靜靜的跟在他的身邊，一言不發。

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

但是有些東西，卻回不到當初了。

終究……只是物是人非。

……

林綰回到家后，就一直悶悶不樂，對著窗臺發呆。

窗外停留著幾只麻雀，唧唧喳喳的叫個不停。林綰不悅的關上窗戶，驚動了那些麻雀。

“黎，是不是，如果我死了，就清凈了？”林綰坐在門前，呆呆的看著遠處的墓碑，另一邊也被填上了，是奶奶的。

“人這一輩子，這么短暫，死了就沒有了。”黎主動坐在她身邊，看著小白跑過來跑過去的逗小蟲子玩。

她沒有再說話，眼神黯淡無光：“我真沒用，什么忙也幫不上。”

“其實……有些事不是我們能改變的，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珍惜現在。”黎一笑，知道林綰沒有在聽他講話，也對，每個人都這樣安慰她的，聽多了，也就有免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