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城墻佇立在濕軟的土地上，七八個穿著盔甲手拿刀戎的衛士守在城門，讓進城的人排著隊一個個檢查。

衛青思把捆束好的頭發弄散，再用地上的泥土把自己洗凈的小臉抹黑，邁著小步伐排到隊伍末尾。

她一臉訕笑的拍了拍前面一個青年的肩膀：“小兄弟，進城需要什么東西嗎？我是從山村里來的，不懂，嘿嘿。能不能告訴我下？”

青年身著藍色云錦布料所制的衣裳，腰一枚玉骨配飾，手捧著幾本已經泛黃的書籍，正小聲背誦。

莫名其妙被拍了一下，青年有點火大：“把你的臟手挪開。”

想到剛剛好像聽到的問題，回道：“進這鎮得需要家鄉的證籍，如果沒有。。”

“你得去那座小屋那辦，順便做個全身檢查什么的。”

他不沾陽春水的手指了指城墻旁的屋子，整個人貌似被什么東西惡心到，繼續拿著書背誦，也不忘介意：“你可以拿著一些防身的東西進去，雖然可能沒什么用處。”

“哦哦，多謝提醒，多謝。”

衛青思傻笑的走了過去，內心卻緊了緊。

小屋沒有一人蹲守，而門緊緊關閉，剛勁的靈力護在小屋周圍讓人看不到也聽不到里面的動靜。

過了片刻一個女子一步一拐的走了出來，露出的腿布滿咬痕，眼睛還掛滿了淚珠，不知道言說什么，拿著證籍畏畏縮縮的前去排隊，而距離她最近的人也不超過兩步。

衛青思心中略帶忐忑，可又想想自己的目的和自己猜測女子所受的行為。。堅定的走到靈氣已經散盡的護罩內，把門推開。

在隊伍內的人看到衛青思這番作為暗暗搖頭，可卻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在那充當不知道系列。

入屋，白色的煙霧在室內飄出一道道的弧，一個儒雅的男人渾濁的眼神掃了掃衛青思臟亂不堪的小模樣，撇了撇嘴唇。

“來辦證的？那行，走上前來，我仔細瞧瞧模樣，給你辦辦證籍。”

“哦？是嘛？我正巧沒有錢，你這樣說還真的好辦了些呢。”

衛青思低著頭走向前，離那位男子近了些把自己的頭抬起來，勾起了自己的杏眼，似弦月。

“好好看著我的模樣，可不要把我畫丑了!”

一股蠻橫讓他瞇起了眼，看著那天真的眼睛，男子似笑非笑：

“肯定的小姑娘，你的眼睛真是好看，我現在忽然來了興致。”

頓了頓語氣，男子難以掩蓋內心的激動。

“我打算把你的眼睛挖下來，當我的藏品!”

“什么？!你居然……”

衛青思大聲尖叫，尖銳的聲音讓男子不悅的揉了揉耳朵，隨后手指點了點衛青思所處的位置。

“……唔嗯？”

大聲指責的話突然沒了聲音，衛青思張了張嘴，結果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憤怒讓她臉通紅，眼睛冒著血絲。

“小姑娘你可別這樣看著我，不然我可真的忍不住了。”

話落，他把書桌上的書移開，一道幽黑的樓梯呈現，下面冒著隱隱的火光，讓人不寒而栗。

“走吧。”

他的聲音在幽冷潮濕的通道回蕩，許久未曾消去，而衛青思的身體不受控制的浮在空中，被迫跟在男子身后。

地下室，一張潔白的榻鋪放置于中央，緋紅的輕紗從室頂披散下來，籠罩住整張榻。周圍點點蠟燭慢慢燃燒，火焰在燭淚反射中增添幾分詭魅。

而地下室的角落有一個兩米大的籠子，被鐵銹和血跡混合浸染著，籠子下方凹進一個大坑，里面的五彩斑斕的蛇不停扭動著身軀。

一個頭發臟亂，衣衫襤褸的小男孩透過鐵柱睜著明亮的大眼看著他們。

“？？？”

面露疑惑的眼神被他看清，他興致極好的回答道：

“啊，這人啊？是我的藥人。對了，跟你說這么多話有什么用呢？”男子迫不及待的把衛青思放在榻上，用一根粗重的麻繩把她困住。

衛青思蜷縮著，眼睛被一塊漆黑的布遮住，試著掙扎一下，結果繩子捆的結實，一搓雙手就紅潤，讓她臉上大變，雙腿胡亂踢著，想讓男子離自己遠些。

“別怕，很快的。嘶……”

春風得意的聲音變成一聲怒罵，傷口處的疼痛讓他手上雪白的匕首晃了晃，一個順手就往咬自己的玩意兒扎去。

原來一條青綠色的小蛇不知什么時候爬到他身旁，朝著他的腿咬了一口，傷口處剎時變成黑色，血液已成暗紅。

他的蛇他自然清楚毒性怎樣，平常乖巧今日怎會這樣？看到衛青思的唇角已經勾起，他心中便也猜測到是誰做的手腳，直接一巴掌朝衛青思嬌嫩的小臉呼了過去。

“你做了什么？！”

想要用靈力把衛青思和那條小蛇拍死，結果卻發現自己靈力崩散。

是了，他喂養的蛇有進過特殊的靈藥泡制，使其靈氣潰散，為了對付那藥人他用的都是這種蛇且帶有毒性，平常他也就只用其他無毒的蛇來嚇一嚇那些天真的小姑娘。

誰會想到他今日居然栽了個跟頭？

衛青思被扇了一巴掌，臉被打的偏向另外一邊，嘴角的血珠滲了出來，眼角及半張臉都發腫。

“哈哈哈，你個狗雜碎居然敢打你姑奶奶我？欠收拾是吧。”

繩子不知什么時候被解開，她沙包大的拳頭撲面而來，砸的男子的腦袋變成一個豬頭。

“你不是很nb?還想要我的眼睛？!”

真是搞笑，看我長得美就想奪取我的美貌，誰給你的勇氣？仙人嗎？

她是一個樹精，身上自帶的靈氣當然可以吸引動物或者說是引誘，像這種沒有靈識的小蛇當然是更好操控了。

想想自己的犧牲，雞皮疙瘩又冒了出來，對著那人收拾的更猛。

男子被打的鼻青臉腫，一骨碌的就想向那藥人靠去，結果被衛青思操控的蛇吞沒，連那藥人的一片衣角都沒有摸到。

蛇吞噬人肉的聲音未停息，等了許久這些蛇散去，地上徒留斑駁的血跡和零碎的衣裳。

衛青思從剩下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大串的鑰匙，一個一個去比對，終于把籠子里的孩子救了出來。

摸了摸他的頭，衛青思小聲詢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人害怕的后退了一小步，指尖被掐出了月牙。

小聲低喃：“筱...”

“什么？！”

“筱..筱！”

被衛青思突然放大的聲音震到，他漲紅了臉嗓音也不自覺跟著變大。

感受到發絲被捋順，他睜著大眼望著衛青思。

在燭火的照耀下，衛青思原本精致的面孔能讓人清晰的看到她腫了的半張臉，可她仍彎起了嘴角，對他說道：“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