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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責問

  • 荷塘月瑟
  • 阡耘
  • 2642字
  • 2019-05-03 22:47:25

白歧將軍的正室武霽月,也就是白初伊的親娘在兩年前因故去世了。如今這位白夫人,是皇上念在白歧將軍護國有功,卻慘遭妻子離去,家中上下沒有女主人操持,于是,便為他尋來和武霽月氣質、名字都頗為神似的女子。

這位新晉白夫人名為紀悅,雖也是個賢德女子,只是,和白初伊之間的關系,總是淡淡的。其實這位白夫人和白歧將軍之間相處起來也是客客氣氣,平平淡淡,就好似她的眉目,清淡得恰如一碗白水,印象并不深刻。

可能是相由心生的關系,她的性子也是波瀾無驚,從不跟他人爭辯什么,哪怕是下人,都能說她個三兩句,她也只是報以微微一笑。

她寧愿卑微,卑微地好似花園中的雜草,就算是白歧將軍將她納為妾室,從未打算把她扶正,她似乎也并無半分怨言。畢竟,她的存在,只是為了點綴白府,讓外人都知道,護國大將軍的府上,是有女主人的。

而這個女主人,并不曾操持府上一切瑣事,更不曾干涉他人半分。只因為她是皇上親自尋來的,就算大家仍然念想著先夫人,卻不得不在圣恩威嚴之下,稱呼她一聲“白夫人”,而非“紀姨娘”。

府上的大小事宜其實都是白初伊在張羅的。

雖然她從小就在武霽月的培養下,對于如何操持家務、掌管府中上下,如何端莊賢惠,進退有道都已銘記于心,可真正災難來臨,很多事情需要她獨當一面之時,她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生疏而無能。

武霽月的離世對于白初伊來說是天大的打擊。卻也在這兩年的時間,讓白初伊從懵懂的孩童,迅速成為可以為府上獨當一面的少女。

論年齡,其實她也剛剛才十五歲。十五歲的她并未被兩年前的災難所擊潰,相反,卻讓她更是陽光豁達地去面對眼下的青蔥人生。

更是讓她早早得就懂得了:人生本就十分艱難,總需要一點兒陽光方能光彩明媚。

而現在這位白夫人,其實不過是個擺設,為的就是府上的面子問題。其實,若不是為了府上的面子,若不是這位新的白夫人是皇上賜婚,白歧將軍也不打算再娶的。

今晚,白歧將軍不在家,府上大小仆人都在白初伊的指揮下忙活這位即將待產的白夫人。夜黑風高,此時正是溜出府的好時間。

白初伊交待完瑣碎事務之后,便踏著歡快的足音輕聲而快速地在走廊上踏過,積雪掩蓋了她此時緊張而謹慎的心。

她麻利地在自己的房間里換了身簡單的下人裝束。茶色的衣衫,粗布透風的竹青色單鞋,這身衣服還是她的貼身婢女小環替她準備的,為了掩人耳目,她讓小環陪在姨娘的身邊,以示自己尚未走遠。

衣服換好后,她又快速地將自己的發髻披散了下來,長而柔順的頭發用丁香色布條綁著,簡單地綰了個巾幗式。又從妝奩中,特意取出一根樣式老舊又普通的銅制發簪,發簪末端是一只蝴蝶。這支蝴蝶簪沒有用任何寶石鑲嵌,款式簡單,卻十分別致,斜斜地插在頭發上,看上去很像自家后院兒里那幾個洗衣女工。不過,倒更是凸顯出她修長而白皙的脖頸。

為了等下做事兒干脆利落,她干脆將劉海梳向一邊,用一個黑色的暗夾固定在耳邊。光潔白皙的額頭恰到好處地被遮蓋住一小半,那雙靈氣十足的眼睛出神地看著鏡中的自己,仿佛能從鏡中看見思念許久的他。

慢慢地,她的眼底不是懼怕,不是擔憂,而是即將見到想念之人而露出的稍稍喜色。

這場偷溜出府的行動,是她這個乖乖女十五年來從來不敢想,也不敢去做的事兒。為了他,她也只能拼一拼了!

等一切收拾妥當了,她剛準備探出頭,便聽見不遠處偏房內傳出姨娘那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所有的下人都去偏房那兒候著了,真是天時地利人和!

白初伊早早就在心里盤算著,正門和后門都有士兵守著,要想溜出府,只能翻墻了!

后偏院那兒有個小假山,假山下亂石不少。用幾塊亂石墊著腳,應該可以翻出去。她早就踩點過了,也早就規劃過路線順序。

然而,當她剛躡手躡腳地溜到假山那兒,腰正準備彎下去,手還沒碰著那亂石,便聽見身后傳來一聲嚴厲而熟悉的呵斥:“是誰在那兒!?你想做什么!?”

話音剛落,刀劍出鞘的聲音在冰冷的空氣中刺耳響起!

白初伊嚇得心頭一跳,頭皮發麻,她慢慢地直起腰來,忐忑不安地轉過身去,面對著她爹白歧將軍,她微微半縮著腦袋,一言不發。

怎么辦?

是承認錯誤?還是死不開口?

白初伊的內心慌亂地糾結著,卻又小心翼翼地懷揣著半分僥幸,將視線從白歧將軍腳上那雙精致貳負圖騰軍靴慢慢地向上移去。只盼著她爹不要生氣。

她望見他那雙堅定而有力的腿腳帶著全家走過這些年的風風雨雨。她深知,爹的老寒腿常年疼痛,卻從不對他人抱怨半句。

想到這兒,她的心瞬間酸軟了下來。

她努力抑制住奔涌而出的歉意和心頭的酸澀,將視線慢慢向上移動,卻瞄見那把沾過太多敵人血腥的利劍正在森冷的月光下泛著寒光凜冽地向著自己,劍柄那端握著的,是白歧大將軍長期在冰冷的天地間守衛著這座城池所特有的皸裂干燥的手。

白初伊見著那雙手,內心更是一陣愧疚,微微抬起頭,有些怯怯地望著她爹。大將軍那張本是因為煩惱而顯得嚴肅的臉龐,此時,越發陰冷了起來,似乎他肩上披著的猩紅色天鵝絨長斗篷都無法溫暖他此刻失望至極的心。

她知道,今晚的計劃失敗了。

她更是知道,今生都走不出去了。

心中所有的不甘,所有的痛苦,以及對爹的心疼和歉意,全部擰成一股叫做“認命”的繩結,死死地勒著她的命運,讓她憋屈地透不過氣來。

“……爹……對不起。”白初伊的聲音小得連自己都聽不見,訕訕的笑意瞬間化成溫暖冬日,將她的臉頰暈紅一片。

“初伊!怎么會是你?!”白歧將軍不可思議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倏地收回了刀劍,驚訝地大聲問道。

白初伊憋著凍得泛紅的鼻頭,大氣都不敢喘半分,生怕呼出來的白氣兒都能讓爹爹的脾氣漲三分。她的腦袋里仿若大海般驚濤駭浪地在慌亂咆哮,嘩啦啦地聽見全是浪濤聲,根本想不起自己出現在這里的半個緣由來。

她只有一個念想:完了完了,會被爹爹家法處置的!

“我剛剛從皇上那兒回來,就大婚事宜商量了好幾個時辰,你現在這是在做什么?”白歧將軍氣得滿臉通紅,大聲地質問著:“要不是我去后院吩咐下人辦點事兒,今晚你就準備趁亂逃婚了是不是?!”

逃婚?

白初伊的心一驚,旋即又在心底偷偷念叨:我生得嬌小,膽兒又不肥,哪敢逃婚吶?!爹爹您就算再給我十個八個熊心豹子膽,我也不敢呀!

“大婚在即,你若是給我出一丁點兒狀況,我們全府上下,無一人能幸免!這種利害關系你知不知道?!平時你考慮問題還算周全,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冷風呼嘯而過,夾雜著白歧將軍的這番話,好似一枚叫做懊悔的皮鞭,抽得她的臉,生生地疼。畢竟,白歧將軍從未如此嚴厲地說過她。

只是,白初伊懊悔地不是讓她爹失望,而是覺得如今面臨如此尷尬境地,應該是自己的計劃不夠周詳: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爹爹回府了!

可她只能在心中深深地責怪自己,表面上,卻只是咬著嘴唇,乖巧地點了點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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