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有若先從廁所里拿出一個大的洗腳盆,放在門口的地面上,然后把忘仔放到洗腳盆里,讓天魂幫忙照看一下。接著又返回屋里端了盆溫水出來,已經兌好的那種。
把溫水倒進洗腳盆里,她用腳從門口勾了個小板凳過來,大佬坐姿坐下(兩腿岔開,分別放在腳盆兩邊)。
唐有若一邊給忘仔搓澡,一邊和天魂交流“給我講講你的經歷唄,你還記得自己是怎么離開身體的嗎?你是接觸到了什么靈異事件呢,還是看到了什么恐怖事物,這才讓自己受到的驚嚇?”
天魂默默回憶起來,事情仿佛就像昨天剛剛發生似的,讓人想忘記也忘不掉。
“這事恐怕還得從頭說起……”
“我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卷走家里的錢和別人跑了,聽說最后變成了一個瘋婆子,呵呵,一切都是她的咎由自取,惡有惡報這話有時候還是挺靈驗的。后來爺爺奶奶也相繼去世,我爸一個人把我拉扯大,他苦了整整一輩子,每天起早貪黑就為了讓我有出息,能考上一個像樣的大學。”
天魂流不出眼淚,但唐有若還是聽出了他聲音里的哽咽,他打心底里心疼自己的父親,他停頓了一會后接著講述。
“我爸從來不會打罵我,他是個老實人,說不出什么大道理,只會把道理用行動攤開,讓我自己去理解。我小時候貪玩,砸碎了別人家的窗戶,害怕被罵就悄悄地把事情瞞了下來。我以為這件事情會永遠被自己埋在心里,結果那個小老板通過監控看到了我的樣貌,后來找到了我家的住處,因為真的不遠,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我爸當時沒說我什么,只是一個勁的賠禮道歉,并且賠給那個小老板兩千塊錢。那時候兩千塊錢可不比現在,是一個家庭好幾個月的生活開支。我爸和我的班主任請了一個禮拜的病假,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弄的病歷單,還像模像樣的。他把我放在他工地的棚子里,每天看著他挑水泥,搬磚塊,外面太陽暴曬,他渾身上下都被曬黑了一圈。”
“最后一天,他把那雙被太陽曬得黝黑的手伸到我面前,掌心朝上,上面整整齊齊的放著七張紅色的毛爺爺,他告訴我這是他七天的工資。”
父親說:“我就是想告訴你,有些人可以在屋里掙錢,有些人只能在屋外掙錢。沒有什么所謂的公不公平,一切都看你自己的選擇。你可以一直貪玩下去,我不管你,但后果可能就是和我一起搬磚。我不是說搬磚不好,挺好的,靠自己的雙手掙錢。當然你也可以好好讀書,以后干些動腦子的活計。”
“后來我努力學習,考上了南江市的重點大學,父親很高興,因為兒子比他出息,比他有本事。”
“大學里學習氛圍挺濃厚,父親年紀一天天的大了,我想幫他分擔一些,所以就白天上課,晚上打零工,偶爾做做兼職,日子倒也過得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