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三張病床翻了個底朝天，被子什么的都掃到地上，什么都沒有？

“小屁孩人呢，被我給嚇跑了？”唐有若納悶，她這么可愛，哪里嚇人了！

前提是忽略她手上提著的人頭，以及旁邊飄著的小白。

之前還整的有模有樣的，每間病房放一個假人，制造出恐怖的氛圍，現在倒好了，假人都不放一個，偷工減料給差評！

“他在門口！”小白伸手指著壞掉的門，提醒唐有若。

唐有若扭頭朝門口看去，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正倚著門框，露出半個腦袋，往屋里偷看。

兩人互相對視了幾秒，小男孩目光閃爍，轉身朝三樓跑去。

小白本打算去追，卻發現唐有若站在原地，絲毫沒有挪步的意思。

小白無奈，只好返回唐有若身邊，保護她。

……

老舊的民租房，周圍全是老頭子，老太太。有些年紀大的人信佛，金身供在臺面上，好吃好喝的招待著。

什么瓜子花生啊，糖果酒水啊，新鮮水果。自己牙齒掉的差不多了，兒女孝順買來也吃不掉，扔掉怪可惜的，能怎么辦，那就上供唄。

信則有不信則無，都說心誠自然靈，那必定是要求點什么?；蛟S是求多活兩年，長命百歲，又或許是求子女健康，兒孫滿堂？誰知道呢。

“嘀~嘟~嘀~嘟~”救護車開到了樓下，那個信佛的老奶奶家門口。司機熟門熟路，都不用開導航。

小男孩趴在二樓的窗臺上，看著救護車里下來的醫生和老奶奶的子女們走流程，每次都是差不多，子女們假惺惺的哭嚎兩聲，眼淚流出的多少，全看狀態。

一名醫生禮貌性的安慰，嘴上勸說著沒事。其他醫務人員將老奶奶放在擔架上，推進救護車。選出一名幸運子女，陪著老奶奶去醫院。關門，發動，開走……

“這次該搶救無效了吧，活著多累啊，干嘛不選擇早點去死？”小男孩的視線跟隨越來越遠的救護車移動，嘴里小聲嘀咕著。

“吃飯了。”小男孩的媽媽在廚房里，大聲地喊道。

從廚房里把菜端到大圓桌上，盛好飯，擺好筷子，小男孩端坐在凳子上，等著父母。

“作業做好了沒有？”

“英語單詞會不會背？

“三點半放學，現在五點半，還沒做完作業，你在做夢呢？”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豬都沒有你能吃，沒完成任務，你怎么有臉吃飯？！”

“我生你來干嘛，找氣受嗎，別人家小孩早就做好作業了！”

“你怎么帶孩子的，他不寫你不會看著他嗎？我一天到晚那么累，你看個孩子都不會？”

“感情孩子是我一個人生的，跟你沒關系是吧？”

“惹毛了老子搬出去住，眼不見心不煩。”

“要滾趕緊滾，在這給誰擺臉色呢？”

……

小男孩就仿佛聽不到似的，麻木機械的夾菜放入碗里，低頭大口大口的扒拉著米飯，一碗吃完還添了第二碗。

小男孩的爸爸摔門離去，媽媽則是躲在被子里大哭。

小男孩默默地收起碗筷，放到洗槽里清洗，并將冷掉的飯菜放進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