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桃花雪

帶著厚厚眼鏡片的高數老師，終于忍不住奇怪的問道“同學，你到底是阿哲，還是天佑，或者你是劉小手？還是牛小源？”

教室里頓時一陣哄堂大笑，風箏也抿嘴輕笑，崔霄頓時大囧，尷尬的笑笑，伸手抓抓腦袋，說道“老師，我叫崔霄”。

教室里頓時一陣哄堂大笑，風箏也抿嘴輕笑，崔霄大囧。

終于有一天，崔霄感冒了，當崔霄醒來的時候，已經八點半多了，宿舍里一如既往地靜悄悄，盡管腦袋昏昏沉沉的，崔霄還是硬撐著爬起來穿衣去教室，人生之中頭一次遲到的崔霄內心忐忑。

當崔霄乘著老師回頭在黑板上寫著什么的時候，推開教室門躡手躡腳的走進來的時候，

風箏目不斜視的伸手將自己天天坐的位子上的書本抽了回來。

崔霄心中狂喜。，“她幫我占座了”

崔霄的腦袋轟的一聲，偷偷看向風箏，發現她也在看自己，風箏白皙的臉上紅云朵朵，四目交接，瞬間不約而同的扭頭看向前方。

卻發現講臺上三十多歲的光學女老師正怒氣沖沖的看著自己，“你們一個個的，要不就不來，要不就早來，開始講課了才一個個邋里邋遢風風火火的進來……”

不得不說女人發起火來真的很可怕，即便是學識淵博的大學女老師，也一樣。

崔霄低著頭盼著暴風雨趕緊過去，好不容易沒聲音了，偷摸的抬頭向前看去，發現光學老師還盯著他在賭氣，嚇得趕緊又低下頭去。

“嗯咳……”，風箏低頭終于沒憋住笑聲。

崔霄心中雖然窘迫，不過一股甜蜜的感覺從內心升起，心中重復著一句話“她幫我占座位了”。

……

“唐箏”

崔霄向女孩走來，故作優雅的步伐與笑容，一手插在褲兜里，樣子略顯緊張與僵硬。入秋后微涼的天氣，他腦袋上卻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洛大小樹林的長凳上，唐箏一襲白衣勝雪，長發飄飄。

女孩腦袋略微有點大，大大的眼睛，嘴巴也微微有點大。

總之感覺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比一般女孩子大一點。

只有胸前比普通女孩子低矮許多。

對一個女孩子，這么多的不完美，集中在一個人身上，應該是人間慘劇了吧！

不過在崔霄眼里，唐箏絕對是個例外，她微笑的樣子，像極了春日的暖陽。

入學報名那天，崔霄一眼就從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到了唐箏，她微蹙峨眉焦急的樣子，瞬間打動了崔霄青春懵懂的心。

她漫步在校園，微風吹過長發，輕舞飛揚，引來每一個少年癡迷的目光。

看到崔霄故作瀟灑，渾身不自然的樣子，唐箏抿嘴輕笑。

青春躁動的年紀，哪個男孩不想再自己喜歡的女孩面前，表現得帥一點，瀟灑一點。

“我叫風箏”女孩糾正道。

崔霄一怔，上下自己打量了下眼前楚楚動人的少女，心說沒認錯人呀。

“你不是唐箏嗎？班會上我們見過的，我幫輔導員統計班級成員的時候看到過你的照片和名字呀”，不會有如此相似的兩個女孩同時考入同一所學校吧，而且姓氏還不一樣。

“我就叫風箏，不愿意叫就算了，我不認識你，哼”

“好好好，你叫風箏，風箏，我錯了”，不要跟女孩子抬杠，尤其是不要跟自己喜歡的女孩抬杠，崔霄的媽媽教他的人生格言，崔霄牢記在心。

崔霄從小成績優秀，一直都是所有人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而且也很符合傳說中的優等生的特點，就是上課時看上去不怎么努力，還有點調皮搗蛋，成績卻一直挺好。

風小箏瞥了一眼崔霄，說道“你干嘛呢，走路拽拽的樣子，好惡心”。

“嘿嘿，不帥嗎？我學的賭神里發哥出場的走路樣子，學了老半天了，剛才在食堂吃完飯，本來想跟廚師要跟牙簽叼著呢，那樣就更拉風了”。

“哈哈哈”，風箏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斜眼瞟了崔霄一眼，臉上紅霞緋緋，卻不屑的輕聲說道“幼稚，不過，你確實需要跟牙簽”。

“嗯？”崔霄不解的皺眉看著風小箏，心說難道自己扮酷的樣子這么討女孩子歡心？

風箏朱唇皓齒，咬著嘴唇，斜眼瞥了下坐在石凳另一頭的崔霄，費勁的憋住笑，把崔霄看的莫名其妙。

“你牙齒縫里有韭菜啦，好難看，哈哈哈”，終于，風箏憋不住了，笑的都發不出聲音了。

原本潔白的面頰，如桃花般嬌艷。

崔霄立刻閉上嘴巴，臉上尷尬的表情，心說好糗，太丟人了！

“告辭”

崔霄匆忙起身，往東邊得教學樓跑去。

“咯咯”，身后傳來風箏清脆的笑聲。

……

跑了幾步，崔霄突然一愣，站住身影回過頭來，微抬著下吧，嘴角上翹。

被耍弄的氣憤樣子看著風箏。

“我中午根本沒吃韭菜”，崔霄繃不住臉上的表情，也跟著風箏笑了起來，“而且我根本就不喜歡吃韭菜。

小時候有一次過年，我爸喝酒喝多了，到醫院洗胃留下的后遺癥，不能吃韭菜，所以我家從來都不吃韭菜。

我聞到韭菜的味道就渾身難受”。

風箏說“看你很拽的樣子，逗你玩的啦”

崔霄氣道“哪有你這么玩的，我醞釀了好久的氣勢，全被你破壞了，哼”

“你醞釀氣勢干嘛？要找人打架嗎”

風箏合上手中薄薄的書，是一本戴望舒詩集。

“假如有人問起我的煩憂，我不敢說出你的名字”崔霄輕聲念著，抬眼穿過小樹林斑駁的樹影，望向湛藍的田控股你。

“你是學表演的吧，能在各種角色里自由切換”

風箏見崔霄像個猴子一樣，從來時的氣場十足，到被自己耍弄的窘迫，看到自己手中的詩集，瞬間又變成深情款款的憂郁氣質。

“嘿嘿，小箏”，氣氛逐漸融洽，崔霄口中的稱呼，也從風箏變成了小箏，“雖然哥哥愛好影視，喜歡文學，但我的是貨真價實的物理系新生一枚”。

“一枚？呵呵”，風箏笑道“你一個理工男，居然這么小資，好肉麻”，說著裝作酸的受不了的樣子。

“那你為什么不讓人叫你唐箏，而非要叫風箏呢？”崔霄好奇的問。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哼”

風箏明媚的笑容立刻消失，瞬間變得冷若冰霜。

“啪”的一聲，合上詩集，不理睬崔霄，起身便走了開去。

崔霄一愣，輕輕打了自己一巴掌，心說哪壺不開你提哪壺，好奇害死貓呀。

連忙追上去道歉，風箏卻不再搭理崔霄，徑自向女生宿舍走去。

“站住！你是干嘛的”

一個渾厚的女聲傳來，嚇得崔霄一呆。

循聲望去，幾米開外一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女人，兩眼警惕的望著自己。

“怎么了？”

崔霄不明所以，無辜的樣子。

“這是女生宿舍，知道不”，魁梧女人看崔霄一副小白臉的樣子，提高了警惕，“男生止步”

“我是來陪我朋友的，喏，就是她了”

崔霄指指前邊的風箏。

“我不認識他，哼”

風箏朝樓梯走去，崔霄快步想跟上去。

魁梧女人也已經從值班室出來，胸脯一挺，擋在崔霄跟前。

把崔霄嚇了一跳。

剛才離得遠，還不覺得什么，此時離得近了，方覺得這女人氣勢逼人，像座山一樣立在崔霄身前。

崔霄側身想越過去，卻被胖女人一把拉住，像抓小雞仔一樣。

“姑奶奶我年輕時候可是舉重隊的，不要再我的地盤上撒野，哼”

胖女人抓著脖領子，提著腰帶，一把扔出宿舍門口。

“咯咯”

二樓一間宿舍的窗子打開。

風箏趴在窗子上，看著崔霄狼狽的樣子，笑的前仰后合，像只快樂的百靈鳥。

“你不生氣了嗎？”

崔霄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下襯衣領口。

來到窗子下邊。

“不生氣了，你要是再惹我，我以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風箏看著下邊這個有趣的男生，好久都沒有這么開心過了。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風箏問道。

“我叫崔霄”

崔霄抬頭回答。

“吹簫？哈哈哈，你叫什么？”

……

崔霄出身書香門第，父母都是中學教師，爺爺也是教師，只不過那個年代吃了不少苦頭。

從小受家庭熏陶，養成溫文爾雅的氣質。

而且生的英俊瀟灑善解人意，是系里不少女孩子產生朦朧愛意的對象。

不過崔霄的眼里，只有風箏。

時間過得好快，過了十一，又過了中秋。

北風起了，雪來了。

風箏說，她的老家一年中，

有很多陰雨連綿的日子，

卻從來沒見過雪。

趴在教師的窗子上，倆人看著窗外飛舞的雪花。

大一課程少，而且大都是些入門的基礎課，公共課。

所以剛從緊張的高中逃出來的同學們，像出籠的小鳥一樣，撒開了歡的四處游玩。

有時候連課都懶得去上，

元旦到了，物理系二百多同學，終于少有的湊到了一起。

“崔霄，你有什么節目嗎”

看著窗外的飄雪，風箏問道。

“嗯……我不會啊，要不咱倆對唱首情歌吧，《敖包相會》好不好，我媽最喜歡了，她說以前下鄉的時候，我爸天天晚上給她唱，后來我媽就嫁給我爸了”

風箏白了崔霄一眼。

“太土了吧”風箏說道。

忍不住笑了起來，笑的像那日在小樹林里耍弄崔霄一樣開心。

……

元旦晚會大家都玩的很開心。

天南海北的同學，有的帶來了家鄉的特色小曲，有的唱起流行的歌曲。

崔霄和風箏沒有唱他媽媽喜歡聽的敖包相會。

而是唱了崔霄為風箏寫的一曲《桃花雪》，

春花秋月共飲桃花酒一杯

靜賞白雪飄飛

天涯月色迷醉

此生誰來陪芳心與你相隨

莫問今生錯對

不語紅塵是非

夢里花落全是你眼眉凝萃

……

無數的教室里傳出整齊的辭舊迎新倒計時聲音。

新年的鐘聲響起，所有的教室一片沸騰。

同學們像傻子一樣沒來由的興奮狂歡。

繁華過后的靜謐，崔霄第一次拉了風箏的手，漫步在寒夜中的樹林。

冷月高懸。

崔霄突然停住，輕輕攬住風箏，凝視著風箏白皙的面頰。

當崔霄向風箏的唇靠近的時候。

風箏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亂，

崔霄也一樣。

兩個渴望卻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少年，怦然心動著，在冬日雪后的小樹林里，慌亂的開始了他們的第一次親吻。

不遠處的教學樓門口，還有零零散散的同學出來，有眼尖的借著雪光看到附近兩個人親密的樣子，偶爾有興奮無聊的男生沖這邊吹著口哨。

搞得崔霄更加緊張了。

大部分學生其實都來自小一些的縣城高中，在中學里，無論是老師還是家長，對孩子戀愛問題都是高度的一致，就是堅決打擊。

所以剛入學的大一新生，還未適應即將來臨的風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