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個能探索世界冷知識的天才不僅需要敏銳的觀察力、強大的分析頭腦,還要有關鍵時刻勇于決斷的膽識。”
系統的再次發聲,等于把陳禮的思路又捋了一遍。
他就知道,和上次的“觀察力”一樣,不用去管它,只要機會一到,它便會自動冒出來。
別人的尊重和你的年紀無關,和大喊大叫也無關,只要你給出的結論堅如磐石不容置疑,這最后的答案,必定碾壓對方,自然也會讓人刮目相看。
陳禮當然知道,這些都是系統賦予他的。
要放在以前,陳禮哪有這個膽子。
況且也犯不上插嘴。
倒不是因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畢竟人命大案,萬一自己的意見偏離了偵查方向,讓真正的罪犯漏網,那他就罪大惡極了。
陳禮有點遺憾,這點膽識和觀察力,怎么就不放在商業上呢,比方說買賣一支股票,或者投資某個項目,總比現在要好,除了出風頭,實際的好處并沒有多少。
而且——,
還容易得罪人。
警察四十多歲了,看上去也不像徒有其表,當著那么多人的面被質疑業務能力,臉上肯定掛不住。
“一直給遲勇準備煙,換這個道具的不是舞監,而是其中一個演員。”有個警察助手臺下跑了一圈,然后傻乎乎上來匯報調查結果。
助手還不知道發生什么情況了,以為自己找到了真兇,“而且因為劇情需要,在后臺左邊那個化妝室候場的時候,也只有這個人單獨和死者的道具共處一室,完全有機會給香煙下毒。”
說著話,助手走到一個女演員的跟前。
陳禮倒也想看看,他們認為的嫌疑人到底是誰。
陳禮對她的印象深刻,因為不是別人,正是這部戲的女一號。
“你叫何冰瑩是吧,也是遲勇的女朋友對吧。”警察助手控制住了嫌疑人。
說也奇了怪了,每每有人慘遭兇殺,第一個被懷疑的總是死者的配偶,這一次也不能免俗。
“不是我干的。”何冰瑩渾身哆嗦,擺手竭力否認。
警察頓了頓,擺擺手意思是讓助手先等等,他思考了一會兒,然后繞過舞臺,走到了座位的第二排,在陳禮的身邊坐了下來。
警察低沉著嗓音,“你叫什么名字?”
“陳禮。”
“陳禮同學,你的分析有道理,但是也有一個致命的破綻,你告訴我,如果死者不是因為吸煙中的毒,那么他的道具煙上為什么會有毒物呢,這個毒誰下的呢?”
陳禮笑笑,系統的力量讓他的智商爆表,所有的分析自然而然的冒出來,根本不需要多費勁兒,面對起碼有著二十年刑偵經驗的警察,陳禮發現自己的邏輯竟能秒殺對方。
“你可能還是沒太明白,我從頭再分析一次給你聽,第一個破綻在于煙盒里有五根煙,至少兩根沒有被下毒,如果這是兇手的疏忽,那顯然這是一場不完美的謀殺。”
警察點點頭。
“照你那么多年的經驗,兇手會在這個環節出錯嗎?”
“計劃里肯定不會有這么幼稚的漏洞,當然了,如果兇手心理素質不過關,或者在下毒下到一半的時候,突然有外人闖入,也有可能導致現在的情況發生。”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分析的絲絲入扣。
“確實沒錯,而且還有一種可能,”陳禮笑笑,“指指何冰瑩,那是個女孩子,而且還是遲勇的女朋友,不管她是否有多疼恨而要去殺害死者,一定經過激烈的心理斗爭。”
警察不置可否。
陳禮接著說,“而且女孩子還特別信老天的安排對不對?”
警察點點頭,但他不知道陳禮想要表達什么。
“我是說有可能是這樣的一種心理,兇手只在一半的香煙上下了毒,接下來的就交給老天去安排——”
警察似乎有點明白過來了,“聽天由命,遲勇是生是死,全由他自己來選擇,就像左輪手槍游戲,他也不知道自己抽中的是否為下了毒的煙?”
“不錯。”陳禮點點頭。
女生嘛,心思細膩,就像篤信星座一樣,把殺人事件包裝成聽天由命,也并非沒可能。
“你不都分析出來了嘛,為什么還要認為兇手不是何冰瑩呢?”
“原因很簡單啊——”陳禮頓了頓,“事發時何冰瑩就在遲勇的邊上,那時候舞臺的燈光昏暗,趁著混亂,她有足夠的時間,把剩余的香煙拿走,沒必要留下線索啊。”
警察一愣。
有理。
“所以——,這盒明顯暴露作案手法的香煙是真正的兇手設計好的。早在何冰瑩進入化妝室之前,那盒煙就已經被調包了,留下線索就是為了讓你們以為這才是重點,兇手的目的除了殺死遲勇之外,還有一個——就是陷害何冰瑩。”
陳禮說完了。
警察雙手交叉于胸,在消化陳禮的推理。一邊消化,一邊偷瞄陳禮,這個學生——不簡單。
“還有一個問題,如果兇手真的另有其人,他在調換那盒煙的時候,為什么留兩根煙沒有下毒呢?而且——死者又是在什么情況下中的毒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陳禮聳聳肩,“也許就像你說的真正的兇手,可能在調包的時候突發狀況,才導致這個失誤。反正以上是我能夠想的,最經得起邏輯推敲的推理了。”
偵查方向變了。
何冰瑩的嫌疑一下子減掉了不少。
舞臺上的氛圍又凝重起來。
“那——你覺得兇手會是誰呢?”
“我不知道,”陳禮搖搖頭,“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完美的謀殺,兇手終歸是會露出破綻的。”
陳禮用以前看金田一時記住的一句話來回答。
可沒想到,真正的兇手破綻暴露的那么早。
一點挑戰都沒有。
就在陳禮和警察探討案情的時候,有人向警察助手反應了一個新的情況。
在死者遲勇這段戲上臺之前,有人遞了一瓶水給他,遲勇喝了一口。
至于遞水的人是誰,提供信息的演員,支支吾吾不敢說,眼神卻一直瞄著舞臺的角落。
陳禮注意到了這個細節,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
幕布前站著一個女生,穿著丫鬟的戲服,過了一會兒——,
她似是鼓足了極大的勇氣,走了出來。
她走到警察的面前,“我叫柳寄梅,是遲勇的前女友,毒是我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