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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驚變

  • 唐夢鳳梟
  • 脈通
  • 3205字
  • 2019-05-05 15:30:00

這日午后,一名太監神色匆匆跑進清寧宮,滿頭大汗地跪下,稟道:“皇后娘娘,賢妃娘娘,賢妃娘娘她……”

皇后眉頭漸皺,問道:“賢妃病情又重了?”

那太監淚水欲涌,道:“娘娘,賢妃歿了。”

皇后右手不自然地一顫,一臉痛苦狀,道:“陛下知道了么?”

“陛下知道。”

皇后閉上雙眼,讓太監退下了。

賢妃這病來得奇怪,雖說短時間內一病不起,但眾人也以為只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罷了,未曾料到賢妃竟這般撒手人寰。

然而,最讓人震驚和感動的不單單是賢妃的離世,而是賢妃死后,在她所住的朱境殿內,每一個太監、宮女,竟全部殉主,追隨了賢妃而去。

賢妃生前尊上禮下,得宮中所有人的愛戴,這次竟有如此多的宮女太監自愿為賢妃陪葬,宮中上下便也為朱境殿的主仆情意感動萬分。皇帝下令,破格追封賢妃為貴妃。

如此一來,遠在匈奴的棣王便須得回長安守孝。眾人感慨棣王著實讓人憐憫,這次千里迢迢受命回宮,竟是為母守靈。

九月十七,賢妃郭氏的喪儀按貴妃的規格舉行,皇帝親自前來悼念,滿宮上下一片悲愴,眾人皆跪成一片,或許唯有清淚,是這凄冷的秋色下最暖的東西。

郭氏的喪儀結束后,德妃的神色便怏怏不樂,連續三日未曾踏出過宮門半步,就連晨昏定省也沒去。

三日后的下午,姜成忽來皇后的清寧宮覲見。

皇后見姜成不請自來,心下生疑,但還是傳了其入內。

姜成風塵仆仆地踏進清寧宮的庭院,朝皇后行了禮:“微臣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起來吧,大人今日不請自來,是為何要事?”皇后有些疑惑。

姜成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后腦勺:“說來,微臣有件事情做得粗心。兩個月前,微臣有幸幫娘娘搜查宮殿,卻不小心把香囊掉在了這里……”

珍蘭聞言,與皇后相視一笑,皇后道:“你放在心尖兒上的東西,怎地能如此粗心呢?本宮讓珍蘭替你保管起來了,你拿去便是。”

姜成頗為窘迫,道:“娘娘這是在拿微臣說笑呢,這是……這是我娘親贈予我的,的的確確算得上是心尖上的東西。”

“哦,是嗎,你很孝順呀?”皇后笑道。

說話間,珍蘭已經將那香囊拿了出來,遞給了姜成。

姜成道了謝,皇后又連忙抬手問道:“最近陛下可好?本宮足足有半個月未見過陛下了,若是陛下不肯來清寧宮,去去別的宮殿也是好的,可是聽聞陛下最近從未踏進后宮半步。”

“娘娘不是不知道,陛下與李克用在華州講和,雖說沒有挑起戰亂,但終究是讓李克用在西川建立了一個獨立王國。陛下失了西川,心情總是不好的。”

皇后緩緩點頭,有些出神,過了會兒才笑道:“那便就這樣吧,你身為內廷侍衛,亦要記住多為陛下分憂,讓陛下注意著身子。”

姜成笑笑,道:“娘娘其實可以叫德王殿下多陪同陪同,今日遂王殿下就進宮陪蘇婕妤了呢。”

皇后頷首:“沒事兒,本宮是皇后,還有很多分內之事呢,那你先退下吧,干好你的本職工作便是對本宮最大的安慰了。”

姜成笑著拱手行了禮:“是,今晚也是微臣巡視,微臣定當竭盡全力,為陛下和娘娘效勞!”

皇后笑吟吟地看著姜成離開了清寧宮,這才臉色漸漸松了些,帶了珍蘭一同步入正殿內,坐在貴妃榻上歇息。窗外日色淺薄明艷,照在飛舞的花瓣上,如同點點碎金,倒也不覺得午后漫長。

珍蘭倒了一杯熱茶,慢慢道:“娘娘,稍后蕭才人就會來覲見了,您給蕭才人出的主意,想必一定會得到陛下的喜愛。”

說著,清寧宮的首領太監汪祿海前來報:“娘娘,蕭才人求見。”

皇后深感欣慰,笑道:“傳吧。”

眨眼的工夫,清蕓便蓮步珊珊入了正殿,給皇后請了安。皇后親切地扶了她起身,又賜了座,娓娓道來:

“本宮昨日給你講的事情,你可準備好了?你剛進宮身子有些虛弱,如今也該侍寢了。”

清蕓神色一凝,垂首笑道:“嬪妾自然是謹記娘娘教導……只是心中惶恐,怕辜負了娘娘的一番美意。”

皇后見清蕓仍是不太習慣宮中生活,便示意珍蘭端來了一杯上好的六安茶,周圍頓時茶香四溢,頗有一些溫暖的感覺。

夜涼如太液池的水,也是靜靜的,偶有秋蟲清掃湖面而過,掀起陣陣漣漪。湖光水色中倒映著夜空下的蓬萊山,別有一番人間仙境的滋味。

清蕓身著一件淺色短上衣,下著用金銀粉繪花的薄紗羅制成的長裙,裙腰以綢帶系至腋下,一端披于肩上,另一端則旋繞于手臂間,走起路來亦有遺世獨立之感。

“一枝疏影素,獨抗嚴霜冷。早晚散幽香,香飄十里長。”

忽地,近處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是誰在念當年梅妃的詩詞?深宮重重,讓姑娘如此哀怨,究竟為何?”

清蕓神色一凜,有些緊張地轉過身,見眼前之人乃是皇帝,便蹲下了行禮:“陛下萬歲,臣妾打擾陛下夜游心緒,還望陛下寬恕。”

皇帝笑了笑,扶起清蕓:“唷,蕭才人是不是在責備朕在你進宮許久之后都不臨幸你?”

清蕓搖搖頭,聲線清澈透亮:“臣妾不敢……臣妾是獨自一人閑來無事,又見太液池柔柔的,一時間想到梅妃所作詩詞,并非臣妾存心哀怨。”

皇帝抬起右手,輕輕牽起清蕓,又將左手搭在清蕓的手背上,道:“蕭才人夜游太液池,又穿得一身白凈,當真是清新脫俗地美,為何想到如此打扮?”

清蕓神色有些猶豫,將頭轉向皇帝一側,低低道:“此事……此時說來慚愧,臣妾不便說出口。”

聞言,皇帝輕輕扶過清蕓的雙肩,面對著她,道:“哦?清蕓姑娘膚白色美,在新晉御妻中尤為獨特,如今在自己的夫君面前,有何慚愧呀?”

清蕓咬咬下唇:“是昨晚,臣妾昨晚夢到一位羽衣之士,光著雙足從天而降,對妾身說,妾身不久的將來便會喜得一子……”

還未說完,清蕓早已羞得面紅耳赤,不禁又垂下頭去,只是夜色濃厚,皇帝也未曾發現清蕓緋紅的雙頰。

皇帝再牽著清蕓的左手,踏著細草,慢慢朝蓬萊山步去:“哦?如此看來,你今夜特地著一身羽衣,是為了求得一子?”

“臣妾……臣妾只是想著,為陛下開枝散葉乃是臣妾的本分,因此今晚特地穿成這樣,來到湖邊,準備脫了鞋走走,看看是否能真的遇上那位羽衣之士……是臣妾糊涂了呢。”

皇帝輕輕摟過清蕓,道:“殊不知,你自己興許就是自己的羽衣之士呢?朕聽聞你進宮時身子尚未安好,如今看來,應該是痊愈了呢……”

清蕓將頭靠在皇帝右肩:“是,進宮以來,承蒙陛下龍恩庇佑,臣妾感覺好多了。”

“唔……夜里涼,朕便陪你回宮吧。”

清蕓雙唇請啟:“是,妾身多謝陛下垂愛。”

月色如乳似煙,空懸于濃墨般的夜空,果真是還有一番“白玉盤”的境界,雖說一絲星光也無,但到底讓黑夜亮了幾分。于清蕓而言,這個靜謐的夜晚,或許亦是一個難眠之夜。

皇帝躺在清蕓身側熟睡,清蕓身子的痛楚尚未完全褪去,有些費力地轉過身子,看向皇帝的面頰,那高聳的鼻梁被兩三盞燭燈照得發亮,清蕓這才會心一笑,仿佛懸了許久的心事終于沉了下去。

夜里透著涼意,快到十月的天氣讓地上的細草入夜便打上了薄霜。

由于今晚正好是姜成巡邏后宮,因此他用完晚膳便朝麟德殿后殿走去,風聲很大,吹得太液池邊的花林隱隱作響。

突然,仿佛那隱隱約約的聲響中多了一絲難以察覺的詭異,一個黑影縱深從湖邊一躍而起,提起刀劍,直朝姜成沖去。

姜成警惕性極強,瞬間察覺到了自己處境的危險,沉著地拔劍出鞘,準備迎戰。

不偏不倚,今日由于遂王來探望蘇婕妤,此刻剛與人落子數顆,正在趕回含涼殿的路上,經過太液池旁,便撞見了姜成和那黑衣人。

遂王絲毫不懈怠,赤手空拳朝那黑影沖去,姜成見遂王正巧前來協助自己,心中不免多了幾分肯定,手中的長劍亦是愈發有力,在澹澹月色下閃著銀晃晃的光輝。

三人過手數招,難見分曉,那刺客卻一個箭步,飛躍上了宮墻,又朝花叢中猛地一沖,拉起一根繩子,便朝湖中心蕩去,連同繩子一起消失在太液池中,唯余漣漪陣陣,宛如一圈圈并蒂蓮花。

姜成快步趕到湖邊,罵道:“讓那狗賊跑了!”

遂王走上前,問道:“姜大人安然無恙吧?”

姜成松了口氣,緩了緩神色,道:“無恙,幸得遂王殿下襄助,只可惜,微臣應接不暇,竟然眼睜睜看著他跑了。”

此事一出,兩人自然需要馬上通知大理寺,便一同朝大理寺的方向敢去。

遂王神色剛毅,“大人今晚為何會招來殺身之禍?”

姜成思慮須臾,無奈地搖搖頭,道:“這宮中殺人的理由可以有很多,微臣實在想不出自己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聞言,遂王沉思片刻,抬頭道:“大人,您最近與誰交過手,您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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