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就見林黛晨正在處理食物。

“不是都吃光了，怎么還有？”

“吃？”林黛晨若有所思。

陳默皺起眉頭，問：“吃飯，吃菜，有什么不對？”

林黛晨繼續擺弄手里的殘羹，笑道：“那是你們地球生物的事，在高智12行星，根本不存在吃飯吃菜這種事。有錢的高智一出生就會注入慢性營養丸，一顆能用一百年，根本不用像你們這樣每天把時間都浪費在做飯和吃飯上。沒錢的也會得到星際支援組織的普通營養丸，一顆怎么也管三五年，但是這三五年里，他們必須為星際支援組織義務勞動。比如，監督AI。”

浪費時間……陳默并不贊同，但也深知沒有跟AI爭辯的必要。

“這些殘羹哪里來的？”陳默斜了斜眼問。

林黛晨呵呵一笑：“我剛才吃下去的啊。這不，一點不落地都還給你，而且我還需要用清洗丸清除我體內雜菌。”

AI到底是AI，陳默一個字也不想再說。

揣好育魂盒，陳默與林黛晨對視，林黛晨若有所思，最后只是笑了下。

“你笑起來真的比真人還好看。以后像昨晚那樣愚蠢的事就不要再做了，好么？”

林黛晨皺了皺眉：“如果是愚蠢，為什么所有高智生物都很熱衷？”

“因為越愚蠢就越多人喜歡。”

林黛晨認真地重復了一句后，一臉懵13。

陳默輕松一笑，拍了拍林黛晨肩頭：“想不懂就不要想。人類做事不全是按照邏輯和習慣，女人就是種不按常理出牌的生物，我都搞不懂，何況你一個AI？這樣吧，你今后就住在這里，麻煩你幫我想想，如何讓我父母心安理得接受這套房子。”

林黛晨撇撇嘴：“12星的高智生物我還能應付，但是地球人……尤其女人，我真的有些吃力，似乎怎么做都不對，又似乎怎么做都有理。房子的事交給我，我一定會整合出一套最合理的方案。”

陳默點頭離開，不覺來到河畔公園。

這條河叫阿什河，從前某個部落的發源地，后來這個部落變強壯，成立國家，這也是“金源”區的由來。

沿著架空在河堤上的木板路，陳默嗅到河上飄來的氤氳水汽，除了遠處夜釣的人，河堤上幾乎已經沒有人。

“既然女鎮人發源于此，那這河應該是有靈氣的。”

按照自己的推斷，陳默將育魂盒拿出來，放在長椅上，自己也坐在旁邊。

“白熙，你看這里景色還不錯吧？要不要出來看看？”

育魂盒閃出攝魄藍光，一股白霧從里面飄出來，白熙很快就坐在陳默身旁。

那種陰冷的氣息輕了，而且，陳默似乎嗅到些香氣。

“真是一處寶地，竟然還有些靈氣。”說罷，白熙端坐閉目，雙手交叉放在胸前。

陳默不敢打擾，差不多半個小時后，白熙忽然用力咳起來，同時痛苦地嘔吐。

陳默不自覺地伸手為白熙拍背。

從前，他被白熙接住那次感受到的陰冷，而這次，陳默似乎感覺到衣衫下帶著些溫度。

半分鐘后，白熙終于直起腰神，蒼白的面龐閃過一絲苦笑：“這里有水鬼啊。”

咳，有河的地方必然有死人啊。

“這條河每年都會淹死幾個。”

白熙皺了皺眉，“剛才有人跟我爭靈氣，并且趁我專注聚氣時，塞了個小鬼魂進來，害得我吐的精光。”

陳默雖然覺得這些話過于玄乎，可自己身上發生了這么多事，哪件不玄乎？

“這里的鬼魂不純凈，我吸收不了。等我將真氣地基修復好，就可以不由這樣吸收靈氣，就可以享用美食啦。”

吸溜。

陳默聽的真切，就算吃不是白熙心魔，那也絕對是最有吸引力的事。

可這么說來，和林黛晨所言似乎是相悖的。

“你喜歡我們這里的美食？”

“當然，這世上真是沒有比吃更有意義的事了。”

夜風撩起白熙長發，隨風飄蕩，陳默感覺到臉頰有些癢。

她，不一樣了。

一個人影從不遠處過來，走近，卻見那人五十歲上下，一身杏黃色飄逸唐裝，正笑呵呵地望著陳默。

“這尼瑪不是鬼吧？”

陳默思量，還故意回頭看一看。

“嗨，回頭看啥，我就是想跟你說說話呢。”

說著，這人就一屁股坐在白熙的位子上，陳默一驚，定睛看時，只見白熙已經離開，坐在河堤處捏著一條小魚壞笑。

呃……不要吃生的啊，這不是生魚片。

“小伙子，你看我氣色咋樣？”

陳默點點頭：“不錯，挺好的。”

“哈哈哈，”來人大笑，捋了捋幾根稀疏的白胡子，繼續道：“那該輪到你問我啦。”

“嗯？問什么？”陳默一頭霧水。

“當然是和我一樣的話。”

陳默無奈，只怕是哪個留守老人睡不著覺，大晚上出來找人說話。

“大伯，那你看我氣色咋樣？”

來人忽然眉頭一皺，嘴角一瞥，道：“不咋樣，你呀，撞鬼了！”

“啊……”陳默長大嘴巴，不知該如何回答，總不能說我剛才還跟一個鬼魂說笑呢。

“小伙子，你還別不信。你最近這些日子是不是感覺怪怪的？讓我給你號號脈……”

不由分說，這半大老頭就拽過陳默的右手腕，煞有介事地號起脈來。

“你……”老頭眉頭一皺，“你這是被鬼附體，提前消耗你的陽命啊！”

陳默抽手回來笑道：“老人家，要是在家待不住，可以去老電影院門口溜達溜達，下象棋的，遛鳥的有都是，還有繼電姐妹花跳舞呢。”

“嘿嘿……說笑呢不是？我哪是那種人……我是真的跟你有緣……你平時看不看網絡小說？聽沒聽過有老爺爺的？”

陳默不時望眼白熙，只見她順手就能捉來一只魚，擺弄過一番就丟回水里。

“不好意思老伯，我馬上要高考了，不看小說。”

“呵呵，沒關系。看咱倆有緣，我送一個驅鬼符，你只要把這符放在身上，保管什么大鬼小鬼都不敢招惹你……”

陳默沒接，老人執意將黃符塞進陳默衣服口袋。

“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