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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琴童 劍童

  • 青衣劍行
  • 肖零
  • 4384字
  • 2020-06-23 18:56:36

第三十三章

“好,既然在座各位愿意做個證人那溫某便承諾二十日后與至圣宮在此對決,絕不毀言!”最終溫秋雨還是許下了承諾,雖說這些話語依舊不夠胡濂滿意,但胡濂卻已不再說話了,他生怕再多些要求,溫秋雨怕是不會再依,自己已然得寸,不敢再進尺。

“好既然青衣劍主話已如此,那胡某在此便恭送了!”胡濂后退一步對溫秋雨作禮,門外那些握著火把的人,立刻散開,讓出一條路來,溫秋雨冷哼一聲,將了因的尸體背在身后,帶著了結和了空離開了。

看著離去的溫秋雨,胡濂的眼神越發陰翳,冷冷的說道“還躺在那干嘛?想要和你師弟一起被埋了?”

話語一出,眾人皆被嚇了一跳,苗華泰立刻從地上爬了起來,跪在胡濂面前說道“大人一定要為金全報仇啊!”

胡濂氣的踹出一腳將苗華泰踹在地上,冷冷道“狗東西,誰叫你二人擅自行動的?宮中密令發現溫秋雨要火速通知,你二人險些壞了宮里的大事。”

苗華泰嚇得有立刻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你們火速去通知宮里,對了先通知圣子,大長老閉關前只有二長老與圣子知道,二長老行蹤無定,現在只有圣子能通知二位長老了!”胡濂突然看向苗華泰說道“這就是你將功補過的機會,十天后我要接到圣子的消息!”

苗華泰連忙跪謝,連連道“是是是”。

胡濂接著命令道“你們都下去吧,記住二十天后,我要這里變成一座讓溫秋雨永世不得超生的墳墓!”,他陰冷著目光看著門外燃燒的火把,嘴角突然詭異的一笑。

隨著胡濂的離開,這里的一切在很短的時間都恢復如初,只是店家卻換人了。

城外破廟旁,枯木林立,雜草叢生。還未褪去生命氣息的樹木枝椏,印在帶著月光的夜幕上,就像一鬼魅一般晃動著還發出簌簌的聲響。

夜色里溫秋雨看著眼前熊熊燃燒的火堆,聽著木枝經過高溫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長長的舒了一口胸中的悶氣,他沒有淚,他的淚好像只為顧清清流,就像他的義氣只為朋友有一樣。

可那了結和了空卻早已泣不成聲了,冷風柔和著他二人忽高忽低的哭聲吹向遠處,就像鬼叫一樣。

了結說要把了因的骨灰帶回龍山,所以他們一直把了因的骨灰收好后才在地上叩了叩,回到了破廟里。

“你二人可知你們師傅告訴了因的事?”溫秋雨問道,這件事太重要了,了因到死的時候都嘟囔著這件事。

先說話的是了空,他年紀比了結稍大些,所以是他先收拾好了狀態,回了溫秋雨的話“我二人不知,師傅說我二人年紀還小,嘴巴不嚴,所以說這件事的時候他是單獨給大師兄說的。”

溫秋雨嘆了口氣道“看來這個事將永遠成為秘密了。”

“不過”了空眼珠轉了一圈又說道“不過當時我好奇便躲在門外偷聽了。”

溫秋雨急忙問道“你聽到說什么了?”

了空嘆了口氣說道“可惜師傅說話聲太小,我只聽到什么黃巢,什么千萬別去啥陵。”

溫秋雨眼中射出精芒說道“是不是乾陵?”

了空思索了半天,說道“好像是的,他還說了啥天經,帝儀啥的后面的就什么也沒聽見了。”

溫秋雨陷入沉思,看來文風也知道關于乾陵的一切,又或者是東籬云雀從他那里知道的關于乾陵的一切?

不過既然他提到了黃巢,看來黃巢也應該知道此事。

溫秋雨自言自語道“如此一來,這一切就太湊巧了,很多事現在逼著我去找這個黃巢,而且這些事沒有一件事自己了一拋棄的。”他開始頭疼了,現在自己正真有了一種按照一個給他設計好的線路在走了一樣,而且這一切的背后他總覺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陰謀。

“今日都怪我二人,若非有有二人為質,劍主也不會落入他的圈套,允諾他二十天后一戰。”了因和了空二人神色慚愧,話語欲言又止。

“你二人不必介懷,沒了你二人還有別人,總之我與至圣宮必有一戰,這是不可避免的。”溫秋雨安慰二人說道。

了空恨恨道“這胡濂委實陰險,此去無異于自投羅網啊,不去你這一世英名便毀于一旦了”。

溫秋雨淡淡一笑道“我自有辦法。”

其實溫秋雨真沒有辦法,當年他在江湖中朋友極少,再者如此險境他怎能為自己的虛名找朋友助自己而送了性命,畢竟至圣宮的五胡也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再加上超一流高手的三童,還有武功深不可測的亂世行。

此去這是有死無生,可自己現在偏偏不能死,因為清清還在等他,比起清清,比起他的一生摯愛,所謂英名又何足道哉?

破廟中殘佛危立,清冷的月光從破窗灑落,地上雜草叢生,時不時有黑耗子竄出,溫秋雨三人各自挑了一處避風遮露的角落安眠了。

一夜無話。

司馬軒輊帶著奴馬趕了四天才趕到一座山門前。這座山雖不高聳入云,但依舊仙氣繚繞,氣勢雖不磅礴,但依舊讓你感嘆天地造物的神奇。

“斗方山!”司馬軒輊看著那玉白色大巖石堆砌而成的山門正中央提的三個大字,反復念叨著“斗方之地起斗方之丘,這山山勢雖不高卻依舊仙氣繚繞,怪不得千機閣設立在此。”

奴馬始終一言不發,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怎樣做自己的主子才不會感到厭煩,他一直做的很好,就連一向不喜歡有人伺候他的司馬軒輊都不得不贊嘆他做事真的很好,除了那一股子不男不女的陰陽怪氣。

司馬軒輊踏足而上,一條條鋪的整整齊齊的石條便是臺階了。這山雖不大,但在附近卻也是座名山,因為山上有座道館,道館中的老道長多年來在附近行醫治病,救活了不少人,所以這座道館香火也日漸鼎盛,而這上山下山的路也被眾人用天然的青石條鋪了臺階。

臺階環山而建,行走之上,可以將這整座山的風景收入眼底,可司馬軒輊卻沒有心思去看這些風景,他這些年來登過許多名山大川,何等風景沒見識過?所以自然瞧不上這一座小山的風景。

今日天氣陰郁,加上正是農忙時節,所以此時沒有多少村民前來上山燒香。一路行來只遇見了幾個老嫗蹣跚的著步伐從山上下來,聽其交談不過盡是夸贊些這道觀老道醫術通神,都說自己多年的頑疾已然痊愈了。

不多時,司馬軒輊與奴馬已然來到一座道觀前,這座道觀簡直就不是一個道觀,要不是簡陋的門牌上用筆寫的“方斗觀”的話,這里根本就是一個農家小院,一圈籬笆圍著三座連在一起的茅草屋,左邊茅草屋旁有種過蔬菜農作物的痕跡。

右邊的茅草屋旁還有許多只雞鴨鵝狗,這些家畜亂作一團,看起來十分雜亂。

而正中央的一間草房顯然要規整一些,墻壁堅固且用料考究,比起其他的兩間要高大的多,半掩的門窗飄出淡淡的煙霧。

這座房屋前還有一座茅草亭,亭旁有許多木架斗籮,上面擺放著許多各式各樣的藥材。

山上微風起,卻無半點人聲,眼看著天快要下雨了,可沒有人出來將那些藥材收拾,這座農家小院此刻竟有一種人走茶涼的悲涼之感。

司馬軒輊推門而進,右邊那些雞鴨鵝狗被驚了一嚇,立刻轉頭跑進了各自的窩里。

奴馬道“這些家禽有點怪!”

“有何怪處?”司馬軒輊可從未養過家禽自然不知這些動物的常態。

可奴馬卻知道,他說道“公子不知,這狗鵝天性護院,若有生人闖院肯定會沖出撕咬,只有雞鴨才會跑回自己的窩,可此院中的鵝狗也像雞鴨一般,這只有一種原因。”

“何等緣故?”司馬軒輊被他這么一說也覺得好奇。

奴馬笑道“此間中肯定有人好吃雞鴨鵝狗。”

司馬軒輊白了他一眼后朗聲喊道“宮中有事,煩請三童長老出來一見!”

余音回蕩,可院中依舊沒有動靜,只有風更急了,司馬軒輊站在院中央,心中暗暗戒備,接著又喊道“三童何在,出來聽命!”。

話音剛落,司馬軒輊身后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腳步雜亂,深淺無序,接著便是一陣瘋癲的嬉笑。

司馬軒輊立刻轉身,一個佝僂著身姿的老嫗倚在門上,她發絲蓬亂,衣衫襤褸,手足似乎有病一般不住的抽搐著,可她居然咧著嘴看著司馬軒輊二人癡癡的笑著。

“她就是琴童,先弦鳶”

奴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老嫗,他立刻護在司馬軒輊身前,一身內力陡然而起,他一眼就認出了這老嫗,畢竟當年一戰,此女的樣貌更是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哪怕如今日月轉換,歲月蹉跎,她的神情容貌已不復當年,可大致輪廓卻絕對沒錯,不過他眼中卻還是多了些詫異。

琴童,先弦鳶。曾經可是號稱江湖五大美女之一,一對修長無比的玉腿讓多少男人垂涎欲滴,一雙膚若凝脂的芊芊玉手讓多少英豪魂牽夢縈,而那傾城的容貌可是讓不少門派的翹楚都為之傾倒,可她眼高于頂,武藝也出眾,所以誰也看不上,不過據說曾與川蜀唐門門主有過一夜風流,并育下一女,可怎料那唐門門主卻是個薄情之人,一夜風流后便將他棄之不顧。

為情所傷后,她獨闖唐門,想要問個明白,卻怎奈唐門欺她獨自一人,將她打傷,甚至差點被兩個外門弟子給凌辱。

正巧被前來拜訪的至圣宮宮主救下,聽其原委,這至圣宮宮主一怒之下,竟為了這見過一面的女子硬闖唐門,獨自一人連破唐門四大毒陣,最后逼的唐門門主唐濤自廢一手,并將唐門剛剛制作的一把九竅萬音琴送給了先弦鳶,而先弦鳶也就此與唐濤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當時所有人都猜測是因為那至圣宮宮主對先弦鳶一見鐘情,這才一怒為她闖唐門,可事后在先弦鳶的再三央求下,他才收她做了自己的琴童。

從此以后,江湖中失去了一位嬌滴滴的美人,卻多了一位讓很多至圣宮敵人都膽寒的高手。

她心底暗暗下了決心這一生要為至圣宮宮主撫琴,一生一世只為他作清裊之音。

司馬軒輊當然也知道先弦鳶的事,只是他從未見過本人而已,如今一見,他卻感嘆到底是歲月無情,年輪太重,當年驚艷川蜀的美女到如今竟是這般模樣,也在考慮到底要不要留下她為自己所用,畢竟她看起來似乎有些神智不清。

“嘻嘻嘻嘻嘻,我只是個瘋婆子,先弦鳶是誰啊,是我的孫女嗎?”她笑的聲音格外尖銳,穿入耳中,就像有一根針在你的耳中長驅直入,自頭顱而下直沖丹田。

“公子護住雙耳,這是他的琴音咒,能夠擾亂你真氣的運行。”奴馬提醒司馬軒輊后對著先弦鳶說道“快叫王通劍出來,當年一敗之仇我奴馬今日來報了!”

王通劍自然便是三童中的劍童了,在溫秋雨出道前,江湖中有一刀一劍的傳說,一刀便是溫秋雨的父親刀圣溫韜的四玄狂刀斬,一劍便是他王通劍的十步刺。

就連五胡中清廉分舵的舵主胡濂都是他的弟子。

不過他的來歷眾說紛紜,有的說他本是劍仙李白的傳人,不過為何成了至圣宮宮主的劍童便不得而知了。

也有的說他本就是唐朝余遺,大內侍衛,而至圣宮本就是唐朝余遺若建出現其中也不足為奇。

“王通劍又為何人?你又為何人,他又為何人,那一戰?那一戰又為何時?”先弦鳶反復念叨著這幾句話語,似是癡了一般,突然又開始大笑,而司馬軒輊的耳朵此刻居然已經開始流血了。

可他現在什么也不能做,他必須要等到三童都在場的情況下施展天雷弒命錄,否則他不可能同時制住三人。

奴馬剛欲說話,突然覺得頭顱上方有一道凌冽的劍氣自上而下襲來,抬頭看去,居然是一把尖細的剔骨刀,奴馬拍出一掌,將其打落,剛收回經力時,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現,也打出一掌,。奴馬倉促接招,落了下風。

“王通劍!”奴馬陰翳著眼,薄薄的嘴唇帶著些陰柔之氣說道。

那人定下身形,司馬軒輊仔細看去,一個彎著腰滿臉褶子縫中夾雜著許多胡須,胡須隱約著一對油膩的嘴唇,一根三色的發繩箍在額頭上,將頭發束在耳后,右手手里居然還拿著一根煮好的狗腿,一身破爛不堪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什么顏色,遠遠的看去有些油油的褐色。

奴馬看清王通劍那一雙又黑又臟的手,突然覺得一陣惡心,連忙從懷中抽出一條手帕,將手擦了好幾遍,臉上展現出極度厭惡的表情。

王通劍狠狠的咬了一口狗腿,含糊不清的說道“我不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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