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原說，他們會找累的，不如等晚上都睡了，他們再各自回宿舍。

她說好吧，那怎么跟先生解釋。

他說抱著談，她說抱著就抱著，很自然就坐他懷里。

顧原抱著陳小黛開始反思，反思這天他們到底做了什么，這件事到底怎么說。

他不確定是他強了陳小黛，還是陳小黛引誘了他，但他倆確實發(fā)生了。

至于發(fā)生的原因，大概是因為他想抓陳小黛的腳。

他又覺得不妥，因為他很清楚，陳小黛的其他部分也很有魅力，最吸引他的還是她的眼睛。

陳小黛的眼睛不是完全的黑色，而是黑中帶點青色。眼神也不是那種水靈可愛的，而是清冷的，對視過去竟然有種不可冒犯的感覺。

如果把手放在她嘴上，這種感覺就會消失，她的眼神會渙散。

顧原把手放她嘴上玩，她身體軟了下來。

原以為她會反抗，沒想到這妮子叫他掐她，“我真笨，你掐死我不就好了。”

顧原終于明白了，就掐著她脖子吻，她搡了他一下，走到邊上，看著下面的人跑來跑去的很好玩，便回去拉他手，讓他也過來看。

陳小黛拉著他手坐下來，又說，她不明白是什么時候忘不了他的。

如果要按日記里的說法，那大概是三年級一次微機課上，她在看到了掃雷榜單上有個“老子顧原”的名字。

又或者說應該是更早在幼兒園的時候，陳小黛被顧原掏出那小東西滋了一身，或許那次就記住了。這點日記里也回憶到。

但是她又說，她應該早點跟他同班，又或者不要跟他同班，否則也不會來這里。

這話不真也不假，顧原明白她在說什么。

這是一個屬于冒險者的時代，法無禁止即自由。

顧原的老爸不是冒險者，他只是個修電瓶車的，也修自行車，但是修不了汽車。

陳小黛的爸爸是冒險者，他本是個國營廠干部，也沒錢，但最近幾年突然很有錢，具體怎么有錢就不知道了。

陳小黛說，六年級以前她沒那種意識，六年級她意識到了，是她想調的班，家里為此動了關系，但并不知道是因為顧原才這樣做。

直到她爸看了她日記，調查了顧原家的情況后，才把她送來這個學校，開始糾正她的大腦，直到她日記里不再有顧原。

陳小黛說，顧原轉來那天，她本來正在編日記。她有寫日記的習慣，如果那天沒什么好寫的，她就會編造一些故事當成日記，這樣先生檢查她日記的時候，就會覺得她的生活很豐富，很積極向上，這樣就能早點回家。

陳小黛說，她很喜歡顧原又高又大，能給她擋太陽，而且不愛說話，總是欺負她，其實她也喜歡被他欺負。

她以為在這里他不會欺負她，結果她錯了。

她就在那一刻看他，又問他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

顧原不知怎么回答，她有些怒，揚手要打卻停了，又說胸悶，但是這次不想跳下去。

盡管是夜里，月光卻能照亮很遠的地方，空氣也很干凈，唯獨看不見遠山。

陳小黛抱著他胳膊不動。

顧原一下午沒喝水，此刻已經渴的要死，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陳小黛也暈乎乎的，以至于也說不準他們到底是怎么被發(fā)現(xiàn)的，因為眼前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被先生們架起來的時候，顧原只想著能來點水喝，陳小黛已經暈倒了。

回到醫(yī)務室的時候，顧原才想起來陳小黛可能會懷孕。

他看見陳小黛縮在隔壁床上睡著了，日光燈一閃一閃的，幾個先生圍著他們評頭品足。

顧原無師自通地想到，他應該跟陳小黛結婚，如果真懷上了，就把孩子生下來。

于是次日一早，趁四下無人，顧原提起結婚的事。

陳小黛對此的反應是冷冰冰的。

她對結婚沒有興趣，對孩子也毫無反應，因為她本來是想跳下去的。

這種冷冰冰的表情簡直和昨晚判若兩人，但顧原覺得可愛極了，他爬過去準備說服她嫁給他，她又一把推開。

顧原有了點火氣，對她這種態(tài)度微感不快，忽然她紅著眼說，“你知道他們會對你做什么嗎？”

顧原說當然知道，他們閹不了我。

陳小黛沒說話，拼命抱他脖子。

沈先生穿著白大褂，帶著幾個同學進了醫(yī)務室。

大家把顧原拉出去后，醫(yī)務室女先生也來了，帶來一盒藥，陳小黛沒有理她，開始閉目凝神，像是等待砍頭般直挺挺盤坐在病床上。

女先生開始勸，勸一小時，把陳小黛勸怕了，勸焦慮了，最后陳小黛盯著手里的藥片好一會，干咽下去，然后看著窗外，眼眶越來越紅。

另一頭，顧原的精神好多了，他發(fā)現(xiàn)他正被書友們帶到電療室。

他知道電擊只是前奏，最終目的是閹割。

他什么都不怕，卻怕他們對陳小黛下手，讓她以后生不了孩子。

所以顧原準備好了他該干什么。

書友們把他拽住，以友情的名義希望他配合。

但是顧原對他們沒有友情，他一用力，就把書友們紛紛撞開，全都摔在地上，有的磕破了腦袋。

“我有話要說。”顧原說。

沈先生沒有發(fā)怒，叫書友們先出去，留下顧原和他單獨談談。

沈先生改成一副笑臉，給顧原倒了一杯茶，開始語重心長，循循善誘。

沒一會顧原平靜下來，對沈先生說，這不是學校，學校不會電學生。

沈先生承認不是學校，是醫(yī)院。

顧原要看醫(yī)療證。

沈先生沒有回答，笑著問，你為什么不反思你為何進來的。

顧原點頭承認，自己和混混打架傷了人，但是陳小黛是無辜的。

還說，如果你們放了她什么都好說。

沈先生笑，既然你有這個覺悟，為什么還要反抗。我是想讓你冷靜下來，一下就好，假如你能冷靜可以早說，跟個畜生一樣大吼大叫的不像話，不文明。后來他笑了一陣說，他挺欣賞顧原的，他小時候也跟顧原一樣愛打愛鬧，但是長大才明白這樣做不對，所以這么治療，都是為了顧原好。

顧原沒什么話說，仍然強調陳小黛是無辜的。

沈先生聽了這話挺滿意，他勝券在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