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吧，瑞瑞。”

瑞瑞才讀小學四年級，個子不高，卻是一個長得非常精致的小男孩，凌蔓幫他卷起袖子洗手的時候，低頭注意到他又濃又密的眼睫毛，腦子里驟然浮現一張俊美冷厲的臉。

她打了個噴嚏，嚇得瑞瑞一愣，注意到她呆呆的眼神，不由得一笑，說：“姐姐你怎么傻乎乎的？”

凌蔓：“……什么傻乎乎！快點洗手吃飯去！”

“哦。”

她只是被自己偶然間的念頭嚇到罷了。

洗著洗著，瑞瑞又抬頭看了凌蔓一眼，小眼神很郁悶也很渴望，“姐姐，有爸爸是一種什么感受啊？”

凌蔓真的沒料到瑞瑞會突然這么問，一時啞了聲，眨眨眼睛，有爸爸是什么感覺？

她慢慢曲下膝蓋，雙手落在瑞瑞的手臂上，給他一個很甜美的笑容，用篤定的語氣告訴她：“瑞瑞，姐姐也沒見過自己的爸爸，但是姐姐會想象爸爸的長相，爸爸的身高。我把我的爸爸分享給你好嗎？我的爸爸他的力氣很大，他可以把那塊石頭抬起來。”

說著她指了指草坪上的一塊平時用來曬棉被的圓石，緊接著又認真地看著瑞瑞說：“他有我們家門口的路燈那么高，還有他很強壯，他的懷抱也很溫暖，可以把我舉得這么高！”

凌蔓目光放得很遠，眼中有笑意，似乎她想象中的人真的存在。

瑞瑞仰著腦袋看著凌蔓，視線落在她擺的高度，踮起腳尖，發現自己夠不到，搖頭說：“他可以把我舉到那棵樹那么高！”

凌蔓彎腰捏住他的小鼻子，調皮道：“說不定瑞瑞的爸爸可以把瑞瑞舉得像山一樣高呢！”

“嘿嘿！”

偌大的草坪上，姐弟笑容燦爛，直到里屋傳來好幾聲“吃飯啦！”，他們才回了神，快速圍到餐桌邊。

一頓豐盛的午餐過后，凌蔓趁機告訴孩子們她找到了自己的外公，要回去跟外公一起住，這段時間就不能跟孩子們一起生活了。

孩子們十分乖巧懂事，在聽完凌蔓的一番話之后雖然很舍不得她，但也為姐姐找到家人開心，一個個都圍過去問她還會不會回來。

“會！我一定經常回來看你們！給你們買好吃的好穿的！”

“拉鉤鉤！”

又被孩子們討著拉鉤鉤這才愿意放她回去。

臨走前，凌蔓跟吳雅美擁抱了一下，夕陽下她的小臉很柔和，聲音也很柔軟，撒嬌：“你一直是我的院長，也一直是我的……媽媽。”

聽到這話的吳雅美身子不禁顫了顫，滾燙的眼淚就從眼睛里滑出來，“好，能聽到你這一句話，院長也就心滿意足了。不管什么時候，孤兒院永遠是你的家。”

“好。”凌蔓深吸一口氣，低頭，卻意外地發現吳雅美手臂上有一塊淤青，她皺了皺眉，“院長媽媽，你這是怎么弄到的？”

不像是磕到的，很像是被人揪出來的。

吳雅美定定地看著那塊淤青，平淡地笑道：“沒事沒事，不小心碰到的。”

“可是這不像……”

“一點小傷。快回去吧，別讓你外公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