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地對峙不知道持續了多久，他的眼神一直都是陰沉沉的，臉上浮現那種陰蟄的像被人揭開傷疤的風雨欲來的神態。

凌蔓抿了抿嘴角，勇氣一旦散去，她就屈服在這樣的目光之下。

“道歉。”

什么？她是不是聽錯了？

“我再說一次，跟我道歉。”凌厲的眉頭已然皺起，他忽然箍住她的胳膊，眼中的底色暗了又暗，近距離地逼近。

真是個可怕的男人！

“瘋子！”凌蔓怯弱地望著他。

心里已經怕得不行，可嘴上她還要跟他犟，死活不肯道歉，找不到道歉的理由。

“你放開我，費譯陌！”

他目光如炬地凝著她，步步緊逼直到她將她按在了墻上，一雙黑得發亮的眼睛讓凌蔓全身一顫，她本能地揪住了他的衣角，接下來就聽見他隱忍著怒火的聲音。

“我讓你跟我道歉。”

只有兩個人的病房里，沉寂之余更透露出一種蒼白，她被他禁錮在雙臂之間，從認識到現在，他多半是冷靜自持的，像現在這樣偏執的一面她是第一次見，被他強勢的氣息包圍著，凌蔓這下真的呼吸不暢，他有一種令人窒息的感覺。

她扭過臉，他又扳過她纖瘦的下頜，凌蔓不屈地咬著唇，暗暗委屈，她意識到自己似乎戳中他的某個禁區，可是要她跟他服軟，她就是拉不下臉，不慎紅了眼睛。

“費譯陌，這樣逼迫我算什么本事？你要我跟你道歉，你也要跟我道歉！什么盜竊，你了解過事實嗎就跟別人一樣判定我是個壞女孩！”

費譯陌瞇了瞇眸子，整張臉難看到極點，被冤枉盜竊？

看她像只兔子般紅了雙眼，弱小又可憐的模樣不禁讓他心生憐惜，似乎內心也在譴責自己對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發了脾氣，她才剛滿十八歲，何況又不懂他，她能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不該說？

凌蔓與他對視的幾秒鐘產生過很多種情緒，最終，他松手的那一刻她暗暗松了一口氣，手掌心都是薄薄的冷汗，貼著墻壁雙腳發軟。

“沒有下一次。”他垂眸，看不清睫毛遮蓋下的眼睛，只是聲音過分冷清。

凌蔓細細回想，仍然一臉困惑，漫不經心地說：“那你也要告訴我是哪句話不能說。”

涼颼颼的眼神重新落在她臉上，剛放松的神經就因為這一眼又緊繃起來。

碰到這個男人的底線了？好像是她做錯了一樣，要不是他非要說是她丈夫，把她困在這個地方，她才不會跟他吵架。

“……我還不想了解呢！古怪的老男人。”低低說了一句，凌蔓挺直了腰板，長長呼了一口氣，“以后你也沒機會聽到了，我要回到屬于我的……”

話還沒說完，就見他拿著那件蕾絲長裙，親手拉開了拉鏈，視線重回到她驚愕的臉上，示意她繼續剛才沒做完的事。

視線極度平穩地盯著她，“乖乖換衣服，要么自己換要么我幫你換。”

“費譯陌！你！”

凌蔓氣不過，可也只能屈服在此人的淫威之下，只好氣鼓鼓怏怏不樂道：“我換行了吧！但我要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