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

王重（槍兵）和張甫（劍客）第一時間來到了各自對手身前。

槍兵對槍兵。

劍客對劍客。

表上面，這是宿命的對決，但實際上……

啪。

這是張甫被周蕓一劍抽飛的聲音。

刷刷刷！

而王重也在獨臂冷正太的連環槍下險象環生，隨時都有可能被擊敗。

終于，隨著“咔”的一聲，王重的槍頭被硬生生打掉一截。在林天槍鋒所指下，王重本人失魂落魄地坐在了地上，嘴里呢喃著好強好強。

（怎么會……）

張信瞳孔微微收縮。面對無法相信卻也無法反駁的事實，他難以置信，又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設想過敵人很強，但他沒想到能強到這種程度??？

這還是武徒嗎？

我們學的不是同一種東西，還是難不成我是假首席嗎？

我承認我淮州偏僻，但差距有這么大嗎？

看著同伴一個在呻吟，另一個則直接敗在了對方槍下。

這兩個一個是第五席，另一個是第九席，雖然不是最頂尖的，但也絕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阿喂！

就連我擊敗他們都需要一番功夫，就這么三兩下被解決了？？？

騙人的吧？！

——我淮州不要臉的嗎？！

（只剩我了，只剩我了……我不能輸……我是首席，我不能輸?。?

咕嚕。

張信咽了口口水，強行想要讓自己鎮定下來。

與此同時，林天、周蕓在解決掉各自的敵人后匯合到韓瑾身邊。然而韓瑾卻揮揮手，示意他們別幫忙。

剛才這小子可是很囂張的說出“交給我”這樣的話呢。

韓瑾很好奇他哪來的底氣。

而被御州三人組齊刷刷地望過來，張信強行鎮定下來的心態又不穩定了。直覺告訴他：他應該果斷撤離，但身為首席的尊嚴卻讓他牢牢地站在了原地。

在緊張中，卻偏偏又有一種難以的感覺在心中升起。

恍惚中，張信回想起了小時候在練習虎蛇拳時，被父親強行丟到骨虎面前去揣摩骨虎的動作和姿態……

是了。就是這種感覺。

就和當年面對骨虎一樣，那種恐懼、無力，卻偏偏漸漸又熱血沸騰的感覺。

想起來了。

通通回想起來了。

“……原來如此。這就是父親說的勁敵嗎？”

張信眉目低垂，嘴角卻勾起一個巨大的弧度。常年占據首席的位置，讓他早已忘卻了面對骨虎時心懷敬畏的心理。自以為是天之驕子，但現在看來還是坐井觀天，見識太少了。

久違的熱血漸漸回到了身體里，張信重新生出了勇氣。

他是首席，他的背后代表著淮州。

別的人都可以輸，唯獨他不能輸……又或者至少，他不能輸得太難看！

那么就讓他看看淮州之外的天才到底是如何的吧！

呼！

張信深深呼出一口氣，隨即擺出了虎蛇拳的架勢。

虎拳第一式：猛虎出山！

張信擺出記憶中骨虎的姿態，眼睛里也多出了幾分自信。雖說是幼獸，但他可是正面對抗過兇獸的男人！

而虎蛇拳的精髓在于氣勢懾敵，只要對手被震懾到露出破綻，那么他就會如真的骨虎一樣撲上去，狠狠地撕碎敵人。

正是有這套家傳武學的緣故，張信才牢牢地占據住首席的地位。

無數人都敗在了兇獸的威懾下，張信相信這一次也不例外。

不求把三個都打倒，至少打倒中間的那個，就算勝利！

而見張信擺出了架勢，韓瑾也打起精神，準備應付張信接下來的攻擊。

誰料……

（完全沒有破綻么……）

張信死死地盯著韓瑾，后者卻完全不為所動。

那么。

——蛇拳第一式：猛蛇出洞！

嘶！

張信神色一變，又擺出了如電蟒盤踞的姿勢。而他的氣勢也猶如一條真正蟄伏的蟒蛇般陰冷卻又致命。

可韓瑾還是不為所動。

果然夠強！

雖還沒交手，但張信的心里已經認可了韓瑾的實力。

那么就讓我看看你的底線到底在哪吧！

嘿呀！

虎拳第二式：餓虎撲食！

韓瑾不為所動。

喝呀！

蛇拳第二式：地蟒翻身！

韓瑾仍然不為所動。

哈呀！

虎拳第三式……蛇拳第三式……

第四式。

第五式。

……

虎拳第八式：猛虎歸山！

吼！

終于，張信將虎拳打到了最后一式。此時，張信已經是大汗淋漓，又因為心神用力過猛，整個人也已微微喘起了粗氣。

果然，面對真正的勁敵，他的氣勢已經壓不倒對方了。

你們果真很強啊。

然而……

“喂，你們說這個人光擺些花里胡哨的姿勢干嘛？是猴子請來的逗比嗎？”

“嗯。是有點像?！?

“附議?！?

花，花里胡哨？

張信雙目圓睜，怒火涌上心頭，但對韓瑾來說，卻是計策得逞：她要得就是張信生氣。

——沒錯。其實韓瑾上面說的話玩笑成分居多。

事實上，她承認張信拳法的精妙，也看出了這套拳法的核心就是以氣勢懾人。

饒是韓瑾剛剛才從紅級密探手里撿回半條命，親身瀕臨過那種面臨死亡的感覺，張信的氣勢還是讓她感覺到了不舒服，也只是離震懾還差點。

這也和張信模擬出來的只能算是“幼虎”的氣勢有關——要是成年的兇獸級骨虎或電蟒的氣勢，就算已經面臨過生死大關，韓瑾估計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但現實是沒有如果的。

歸根結底，還是現在的張信太嫩了。

“拔劍吧。”

想到這，雖然還是受到了張信氣勢的些許影響，但韓瑾控制好自己的表情，拔出了自己的長劍。隨后，她便近身攻了上去。

張信倉皇應戰，期間幾次險險避開韓瑾的長劍之余，還妄圖再用氣勢震懾韓瑾，但后者知他一身功夫都在氣勢上，只一個勁猛攻，讓他再無法凝聚有效的氣勢。

——剛剛離得較遠無所謂，如今離得近了，韓瑾可不敢托大再讓張信全力“擺POSS”。

而在韓瑾的一連竄猛攻下，張信則心頭一凜：他主要就靠氣勢取勝，如今壓不倒對面，怕是……

心神不穩，張信瞬間露出了破綻。緊跟著，就被韓瑾一個箭步近身，一腿踢飛了出去，直到撞在樹上才停住，直接喪失了戰斗能力。

就在張信喪失戰斗力后，從旁邊的樹上便跳下來一個武者裁判，將失敗三人令牌上的分劃去，并給韓瑾三人加上。

而張信在此過程中也接受了自己失敗的事實。

輸在這樣的強者手下不冤。確實有資格說自己花里胡哨。

不過，張信雖然接受了，但嘴角還是露出了苦澀的笑容。本以為自己很強被打臉了就不說了，引以為傲的氣勢也被對方完全壓倒。

按天朝的說法：張信被打擊得接近自閉了。

總之真的是……好不爽?。?

“喂！你們是哪州的？走前至少留個名號吧。”

韓瑾三人對視一眼，韓瑾出聲道：“御州的。韓瑾、周蕓、林天。”

（果然是都城的武徒……也只有御州才有可能存在這樣的怪物吧。也不知道他們三個在御州里排第幾……希望是前三吧。）

不然真沒臉見人了。

張信自嘲一笑，把這三人的名字記下，隨即拱手道：“張信，淮州本屆首席。另外兩個叫張甫和王重。分別是第五席和第九席。你們真的很強，我們心服口服！”

聽到張信二字，韓瑾就知道對方是誰了。

原著里武試里也出現過，不過是和林天交的手。雙方算是有來有往吧，最后以半招之差落敗。

后來成為了林天所在護國衛隊的副手。按作者的安排，結局要么涼，要么應該能成為周蕓他們這屆的護國九尊之一。

至于另外兩個，張甫應該犧牲了，但王重記得好像能成為隊長級。由于戲份太少，韓瑾記不清了。

不過這三人都值得結交就是了。

想到這，韓瑾深色肅穆，認真道：“剛剛失禮了。其實張首席你的拳法很精妙，只是我們僥幸同人死戰過，這才不受你氣勢的影響?！?

“閑話不多說。期待武試結束后再見。告辭?！?

韓瑾三人離去。

而張信也感受韓瑾話里的真誠，心情好受不少，但嘴角的苦澀味道卻更重了。

韓瑾話里輕巧，但武徒時期就有和人死戰過的經歷，能是什么平庸之輩嗎？

不冤。輸的真不冤。

等御州三人組離開后，張甫和王重來到張信身邊。

“……走吧。”

張信看了眼他們兩人一眼，站起身。

“老大，去哪？”

“哪里有人去哪里?！?

張信拍了拍身上的沙土，頭也不回地擺擺手。

“落后就要努力，不是嗎？”

張信帶著兩小弟朝森林他處走去，不一會就沒了身影。

而在張信他們離去后，藏在樹上的武者裁判更改了張信的評語。（每個考試者都有一個序號。）

原本他對張信等人評價是：

戰術評級：優

實戰能力：中

結語：眼高手低。

但現在武者想了想，劃掉了眼高手低，變成知恥后勇，又加了一行心性：優。

至于御州三人組，自然是全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