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是誰買兇殺人
- 亂世公主為王
- 檻外瀟湘
- 3095字
- 2019-05-17 23:57:42
暗衛(wèi)早就扯掉了他的面巾,竟然是一個看起來十分矜貴的公子。他滿臉憤恨的瞪著上官云默,眼睛里似乎能冒出火來,與這幾天始終面無表情的殺手完全不同。
“帶下去,連夜審!本宮倒想看看,這想要本宮命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上官云默對他的憤恨視而不見,淡淡的吩咐暗衛(wèi)。
“屬下遵命!”
第二日早晨,暗衛(wèi)長便來回稟,“公主,審問已經(jīng)有結(jié)果了,此人是江南織造局大當(dāng)家的公子,他們聯(lián)合大部分南碩的商人集資買兇殺人。”
上官云默有些意外,“可知是為何?”
“因為……”暗衛(wèi)長有些難以啟口,在上官云默的逼視下,把頭低的更低,“他說是公主殿下你讓人去南碩收碳火稅銀,他們已經(jīng)拿不出來分文了!”
“混賬,本宮何曾讓人收過什么碳火銀?”沒想到她這幾日日日浴血,竟然是如此莫須有的罪名,上官云默憤怒的不拍桌子,上好的紫檀木裂成蜘蛛網(wǎng)壯。
忽然目光一凝,她咬牙切齒的道:“彭冬青!你真是好樣的!”
敢打著本宮的旗號行事,不,他還沒有這個膽子,是我那好外祖父。梁國丈,你可是不止一次的打著我的幌子,在剝削百姓,掠奪財產(chǎn)嗎?
“走,陪本公主去地牢看看!”上官云默起身,既然是南碩的人,想來對南碩的情形更為了解,她想親自聽聽。
上官云默來到地牢,見鐘離子淵和凌迦棣都在。犯人被審了一夜,已經(jīng)被扒去夜行衣,以及棉衣,只剩下一身白色的褻衣,已經(jīng)鞭痕累累,被鮮血浸濕。一身狼狽,他卻依然睜著狼一樣的眼睛看著眾人。
“本宮聽說你殺我,是為了什么碳火稅?”
“裝什么無辜?整個南碩的人都知道,難道我們還冤枉了你不成?秋天才收過糧稅,不過兩個月,連碳火稅都出來了,你們想錢想瘋了么?就算你們頓頓吃金子,也要不了那么多吧?一個個看起來人模狗樣的,實(shí)際上貪得無厭,嘴臉丑陋,真讓人惡心!呸!”他一口血沫吐向上官云默,上官云默盡管已經(jīng)閃躲了,但還是落在了她的衣角上。
“你!放肆!你污蔑也要有個度,本宮何時收什么碳火稅了?”上官云默臉色鐵青,強(qiáng)忍著惡心道。
“嘖嘖嘖,還在裝,熱油鍋里的銅板你都能撈出來花了,還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東南三歲小孩都知道,你是個惡毒至極的女人,心比蛇蝎都黑,少他娘在這里做出這幅無辜的嘴臉讓人想吐!”他邊喘氣邊口出惡言,好不容易罵完了這又一回,腦袋瞬間無力的垂了下去,或許暈過去了,或許只是無力支撐。
管家在旁邊拱手道:“公主,府上真沒見過什么碳火稅銀。這人對公主如此不敬,不如就交給奴才來處理吧!”
“你沒聽見他說,整個南碩的人都這樣污蔑本宮嗎?你能都處理了嗎?你能保證讓他們,不再闖入本宮的寢殿來刺殺本宮嗎?”
“奴才一定加強(qiáng)戒備,不讓他們再打擾到公主!”
“你上次好像也是這樣說的,本宮還可以信你嗎?此事還是交給我?guī)熜秩マk吧,你就不用管了,下去吧!”上官云默面無表情的道。
“公主,這地牢里陰暗骯臟,待久了對身體極為不好。您乃是一國公主,金枝玉葉,風(fēng)寒又剛好,怎么能為這些小事勞心勞肺呢。陛下本來就不太舍得讓您出宮建府,若是再有個閃失,只怕會接您回宮長久修養(yǎng)了。”這管家動都沒有動一下,繼續(xù)恭順的低著頭,溫和的道。
他看似在苦口婆心的勸諫她,實(shí)則只想告訴她一個道理,國舅府當(dāng)初能讓她出來建府,自己當(dāng)家做主,也能重新把她送回皇宮里去。
“……”上官云默本來就心情極差,又在他這里碰了個軟釘子,心里十分窩火,但她也知道,不能發(fā)火,跟這些人,你只能憋著火十分理智的與之周旋。
“碩敏長公主府連著五日遭遇刺客,昨晚一撥已經(jīng)達(dá)到了半數(shù)之多,他們?yōu)楹未未味寄苋宽樌年J進(jìn)嫏嬛殿?此事已經(jīng)震驚朝野,只怕這會兒刑部尚書,御史中丞,大理寺卿這三司以及順天府府尹都在趕來的路上了。管家你確定你要自己處理嗎?你是打算告訴諸位大人,公主府又連一個刺客都沒有抓到么?就算他們這次相信了,管家你今晚明晚及以后的每個晚上,都能將那些源源不斷的刺客斬殺殆盡么?能確保一個都不會落入他們的手中么?事到如今,已經(jīng)不是你一個管家能夠處理的了了,何況你一個失職之罪,只怕也不那么輕易就能抹去的!”
“公主……”管家暗暗心驚,看來這位公主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心如明鏡,只怕對國舅府所做的一切早就看透了,只是揣著明白裝糊涂罷了。
國舅府今早已經(jīng)來信,命他盡快處理此人,不要在刑部留出口風(fēng)。而他最多擔(dān)一個疏忽防范的罪名,如果真像公主所說,三司會審,那可就麻煩了。
雖然如今的國舅府已經(jīng)不怕他們,但是經(jīng)此一審,這國舅府的名聲只怕是要徹底毀了,還怎么圖謀后續(xù)。看公主的樣子,她似乎是想要壓下來,不若就先袖手旁觀,等她處理不了了再說。
“你若真想出去自己頂了,本宮現(xiàn)在就回寢宮休息!”上官云默看他還在沉思,于是她淡漠的道。
管家終于抬起他那一直低著的頭,深深的看了上官云默一眼,重新恢復(fù)謙恭的態(tài)度,“是奴才僭越了,奴才這就告退!”
這位管家平時看著就像個隱形人,實(shí)質(zhì)上他將整個公主府牢牢把控在手里。若將公主府比喻成一個小國,那么公主府的財權(quán)和軍權(quán),各自被把握在家令和侍衛(wèi)長的手里,而政權(quán)就把握在這個不聲不響的管家手里。
原本以為彭家令不在,易春回行事可以方便很多。然而他卻處處碰壁,這么久了查的都還是些表面上的東西,都是托了這位管家的福。
一個個都這么囂張,上官云默只能做點(diǎn)無傷大雅的小事,若是想要行使長公主的權(quán)利,他們便暗中掣肘,讓她處處受制于人。讓一個奴才退下都要費(fèi)這么多口舌,這公主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當(dāng)?shù)模?
等管家退出地牢,上官云默重新看向這個刺客,“他是昏過去了嗎?”
鐘離子淵上前抬起他的頭,確實(shí)是昏死過去了,他看著此人,心情很復(fù)雜,一方面,他買了那么多殺手刺殺公主,讓公主府夜夜不得安寧,而且死傷慘重。
另一方面,他也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只是找錯了人而已,而且他們在南碩的處境確實(shí)日益艱難。
鐘離子淵將一股內(nèi)力輸入他體內(nèi),他勉強(qiáng)半睜開眼,“妖女,你還想做什么?我告訴你,有本事你就盡量折磨死我,我就算變成厲鬼也不會讓你們好過的。南碩的所有人更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我們將會傾盡所有,來追殺你們上官一族,不殺盡你們姓上官的,我們誓不為人!”
“呵!”上官云默冷笑一聲。
“你笑什么?啊?你覺得這血海深仇不過是個笑話么?”
“血海深仇當(dāng)然不是笑話,本宮是在笑你們愚蠢!”
“愚蠢?哪里蠢了?啊?”他繼續(xù)喘著粗氣說話,但是情緒依舊高昂,“就算是愚蠢,那也比你們這些食人惡魔強(qiáng)!”
“你可知,本宮向家令支三四千兩銀子都要和他磨嘴皮子?你可知,去年云昭自立為王,皇上為何不調(diào)用南碩軍去平叛?你可知,鐘威皇朝三百多年從來不將南碩做為封地封給任何人,為何在十七年前就成了我的封地?”
“你們上官家倒行逆施,還有誰肯為你們賣命?至于將南碩給你做封地,還不是皇帝昏了頭!”
“本宮看你是昏了頭才對!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南碩早就不是我們上官家的了。不過是我父皇與他們虛與委蛇,擔(dān)了個虛名,而他們自己也羽翼未豐罷了。說起來,你們南碩的這些富商在其中起的作用只怕也不小。十七年前,你們南碩部分商人為了鹽鐵暴利,在朝賄賂當(dāng)時還是三品鹽督的梁大人,在野賄賂秦將軍。我皇祖父先后派了幾批人馬南下整頓,結(jié)果不是被你們當(dāng)了回來,就是被你們聯(lián)手殺害!導(dǎo)致朝廷先后失去鹽鐵的掌控權(quán),接著失去南碩的軍權(quán),政權(quán),財權(quán)!我父皇登基后,何嘗不想收回權(quán)利?奈何你們文臣武將商人沆瀣一氣,鐵板一塊。到了今天,你們商人終于被自己親手養(yǎng)大的這兩頭狼反噬了,來拿我們上官家撒氣?讓本宮猜猜,這次他們收的所謂的碳火稅銀,是直接向商戶征收的吧?以前都有百姓替你們頂在前頭,這次直接侵害了你們的利益,所以你們急紅眼了?”
“胡說,你胡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是你們,明明都是你們皇家的錯!是你們無能,貪婪,殘暴不仁,不斷的進(jìn)行盤剝造成的,這一切都是沉重的徭役和賦稅導(dǎo)致的!”他歇斯底里的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