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鈴——”
和電腦同一時代的傳說中的古董——手機非常合時宜地在陶青被新聞狂轟濫炸后開始補槍。
其實,假如有速腦和感應環(huán)在,與他人通話會更加輕而易舉,完全不需要鈴聲。速腦會根據(jù)你現(xiàn)在所處的情況,來電的重要性與來電者的身份等進行綜合考慮,是你能夠在自己最適合接這個電話的時候接通。
而且還能為你自動調整視頻通話或者是語音通話、投影式通話,更有甚者,假如你有足夠的資金與技術支持,可以通過感應式投影觸碰對方,對方仿佛就在你的身邊,同時與你通話的人也能感受到你的觸碰。不像陶青的這個古董手機,居然要自己親自找到手機,然后按下“同意”才能開始打電話。
“喂?師妹在么?”
“師姐,我……”
“哎呀,小師妹啊,你到底什么時候買速腦和感應環(huán)啊,我們通話交流多不方便啊,平時的日常溝通和交往也是,你是不是太守舊太老套了一點啊……”
“師姐,其實……”
“師妹師妹,你有什么困難要和大家說啊,是不是沒有錢,買不起啊?但也不會啊?你不是拿了那么多的獎學金和獎金嗎?再說了,你平常打工和發(fā)明都那么努力,錢早就應該夠賣現(xiàn)在最新最好的速腦和配套裝備了啊……”
“不,其實……”
“哦不,我可憐的小師妹,該不會是你從小父母雙亡,爺爺奶奶重病在身,你背負著高額的債務上學,所以其實生活一直以來都非常艱難。哦,我終于知道為什么你買不起現(xiàn)在的高科技產品了,原來是為了償還債務和給爺爺奶奶治病啊~哦,我終于知道為什么你每隔幾個月都要去遷城了,原來是為了照看重病的爺爺奶奶……嚶嚶嚶,可憐的小……”
“夠了,師姐,你再打斷我說話我就掛了。”
“嗚嗚嗚,小藝藝,別這么冷淡嗎,師姐這不是擔心你嗎。”
“說吧,你找我有什么事。”陶青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在心中瘋狂吐槽自己:啊啊啊,陶青你是該不會是瘋了吧!師姐這么溫柔這么熱情地對待你你居然用這樣的態(tài)度對她說話!你是忘了師姐對你的辛勤栽培和師姐的良苦用心了嗎!想一想當初師姐給你幫了多少忙,為你能夠正常融入一個群體費了多少心血啊你個混蛋!給我調整好語氣和態(tài)度,好好說話啊不然你今天就自己撞死自己算了吧!!!
……
“師姐?”
“陶藝,我們學校這次的開學典禮打算由你來演講。”師姐的語氣,好像冷靜了下來呢。
“那簡單啊,不就是給那些新生灌一灌心靈雞湯么。”
“不,我說的不是那個。”
“那是……”
“本校自創(chuàng)校以來所舉辦的第一次科技國際合作會開會典禮的壓軸演講,學生名額給了你。”
“咚——”陶青猛然站起,撞到了書架。
“師姐,你瘋了么。”
你不是一直以來都很想?yún)⒓舆@次演講的么,怎么演講人選就成了我呢?你之前一直都在為了參加這次演講而努力,那些校董事會的成員是腦子短路了么不選你。這到底是什么神奇的開啟方式啊?雖然說這個大學在國際上算不上什么知名大學,但能進行演講的人肯定不止我一個啊!再說了,我怎么可能再進行這種演講,這比要我的命還要更可怕不是么!
那頭是長久的寂靜。
過了很久,才能聽到她的聲音:“我們無權左右學校的決定。”
“無權左右的,只有你而已。”
陶青很想這么惡狠狠地懟回去接著飛回京都炸了校董事會。但,她只是停住了。她明白,她知道她絕對不能那么做,她已經(jīng)失去了那么做的勇氣,不具備那么做的能力,還沒有那么做的充足的理由。
“嗯。”喉嚨一滾,發(fā)出一個模模糊糊的音,像是回應。
“噗,小藝藝真是太可愛了。你為我擔心了?可愛的小師妹?”
嘖,要是不采取措施的話好像會很麻煩呢……
“對啊,師姐大人,我可是非常擔心你哦。”雖然知道師姐看不到,但陶青還是勾起唇角,刻意地發(fā)出一聲輕笑。
她開始把聲音壓低,就像在寂靜夜色中表白心跡的紳士一樣緩慢溫柔:“你能體會到我現(xiàn)在的感受么?我正在隔著距離和肉體在愛你。”
情緒開始逐漸高昂:“我渴望與你相擁,渴望伴你左右,渴望陪你看遍余生的風景,而不是現(xiàn)在這樣,只能聽到你的聲音,卻無法感受到你。”
“你知道嗎?我的師姐大人。”
太不真切了……
簡直能聽到陶青說這些話時夾雜的輕笑、嘆息,能看到她勾起的嘴唇、微垂的眉尾、略顯落寞的背影。她時高時低的音調、突然溫柔的語氣、低沉回蕩的余音,突然成了一根溫柔的皮鞭,讓師姐一下子臉紅起來。
“心臟跳得好快,我記得我是喜歡男生的啊。”師姐捂住發(fā)燙的臉,想到。
“師姐,怎么了?”陶青并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沒,沒什么,只是小藝藝你這土味情話太低劣了啦,根本不可能撩動人的。”
“沒事。對了,師姐,我需要一種藥品,我記得你那好像還有……”
“哎喲,師妹,我這里風太大了,閃了耳朵,聽不清,拜拜。”
“你、敢、掛?”
師姐的虎背熊腰一顫。
“師姐,我記得你好像上次說是拿我一點藥品卻把一箱我自己出資剛到的新貨偷偷搬走再也沒還啊,我后來是找?guī)煹芙璧乃幤贰!?
“那是意外,你回來我肯定還你。”還你箱子。
“上上次也是說為了輔導我親自在我那兒做實驗,才做一次就‘不小心’‘失手’打碎了我一半的實驗器材。害得我不得不找?guī)熜秩恐刭I”
“手滑,手滑。你也知道的嘛,女人總會有那么幾天手滑、腿軟、心塞的嘛~”
“那大上次明知道我正在進行一個比賽的預熱實驗,卻把我騙出來代替你給新來的小師妹們進行講解你又怎么解釋?”
“我那不是為了讓你多和大家相處么,嚶嚶嚶,小藝藝,你居然沒有理解師姐的一片苦心,與你相隔甚遠的師姐我好傷心啊……”
“……師姐,你的借口比我的情話還拙劣。”
“沒有啦,只是我太誠實了而已啦。哎呀,風真的好大啊,信號不好,先掛了哈,拜拜,小藝藝~”
“滴——滴——”
陶青滿頭黑線,額頭上的“井”字在歡快的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