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他眼里一切事物都是殘缺,皆可破之!
掌柜向前走了一步,抬起手第二次指,像是觸塌什么,空氣瞬間扭曲,匯聚在一起,轟然朝白衣女子三人而來。
在臨近三人的剎那,瞬間收縮成了圓滿而又極具危險的一點!
而這點再快與三人觸碰時,卻又詭異的散開,回到最初的模樣。
桑木噴出一口鮮血,雙目隱隱作痛,強行回流了一個不大不小的事物,對他這種剛明悟時間道的修士也困難了許多。
桑木能感覺到,在掌柜身上,還隱藏了一股可怕的氣息,如果這不是掌柜的全部實力的話,再爆發之下,三人皆會死在林木鎮。
“速逃。”桑木雙眼有些迷糊,眼前的四周空氣在不斷扭曲、凝聚,形成一個個小漩渦朝三人沖過來。
直至掌柜這一指造成的漩渦沖到了他的眼前,上面數多環繞的小漩渦,皆是打在他身體那些“殘缺”的地方。
“......”在桑木醒悟過來的剎那,似乎還想說什么,卻無聲無息的碎成數片。
另一人也隨之一樣,而白衣女子卻在此刻默默的站在這里,似乎掌柜這一指對她來說不值得一提。
目光里的無法無天之色在這一刻完全不存在,而是化為了徹底的冷漠,在其深處,是發自內心的無情。
掌柜在白衣女子的注視下,甚至開始了顫抖,因為他看見了真正的圓滿,那根本不是修士能有的圓滿!
“你不是這白衣女子!”掌柜雙目露出駭然震驚神色,此刻甚至給他一直無懈可擊的感覺,身上處處沒有缺點。
“道果,你過了!”白衣女子緩緩開口,說完已離去,身上的氣勢一直在隱隱增強,甚至超過了掌柜一劫明道氣勢。
而在白衣女子的身后,赫然有著一根白線連接著天空上的紫衫怪人。
望著白衣女子緩緩離去,掌柜雙腳一軟,跪在地上,露出無法置信的神色,恍惚間看到天空上有一個巨大的身影,似人,卻又圓滿無缺看不清楚。
許久之后,才走出門外,劉有才還在里面不敢出來。
荒河流經林木鎮的這一段上漂浮著許多尸體,鎮里還有著諸多痛哭聲......
“林木鎮!”掌柜看到這一幕,怔怔的待在原地,仿佛不敢相信又看了一眼,隨即露出悲哀之色,卻又無力的站在地上。
身上的氣息有了一絲不穩,甚至連道的方向,也偏離了一點。
良久,掌柜雙目黯淡,失去了光彩,落魄的走回了客棧。
“有才,關門吧。”
在臨江縣的百道,諸鎮,在這幾日.......
在沒臨江縣令的約束下,上百劫修有的做一凡人,苦耗余生。有的像是白衣女子桑木這樣,肆意屠戮其他凡人,只為了煉其血氣。有的回到了原先一道,看著熟悉的一切,慢慢閉上了眼,滿是淚痕和回憶,守候著這一切。
而在上百劫修里,有了一個劉老魔的傳說........
而遠在臨江邊境的安平道,被稱為劉老魔的風正此刻卻順著擁擠的人群,慢慢走到了臨江縣的邊境。
“這是怎么回事?前幾日不是還沒有嗎?”有跑商兩縣的商人站在邊境邊皺眉。
“看不見外面的東西了,也出不去?!币粋€有感修士甚至調用了為數不多的靈氣用力撞擊了一下這道光墻。
“逃不出去了,等死吧.....等著那些劫修老怪殺我們,煉一身血氣?!币粋€從冬集道里逃出的引氣修士此刻心生死意。
人群在一陣躁動下寂靜了下來,隨即是更加的躁動。
在人群里,有一墨青衫書生,抬起了頭,看向天空,目中有深意,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露出了一抹譏諷,右手一揮,朝天空猛然投擲一物,轟鳴間飛到了百米的高空。
那是,一支筆!卻又是最樸實的那種,像是落魄書生為省錢才買用。
百道上數多凡人在遷徙,房屋在燒毀,甚至有劫修攻道而慘死在坐道之人手下,都沒有這支筆在此刻能吸引紫衫怪人的注意力。
可風正這里,卻心悸的看向天空一眼,隨即又低下頭來?!笆清e覺嗎?天空中怎么有著讓自己心悸的感覺?!?
可這種心神轟鳴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似乎是有大事要發生!
在筆被書生拋上天空的剎那,紫衫怪人猛的轉過頭來,看著這支筆,似乎是感覺到了數百載前那個書生的嘲笑,憤怒不已!
“淮柯,我要你死!”紫衫怪人一向冷漠無情的神色,此刻卻目帶瘋狂,露出陰暗之色。
聲音化作雷聲,在天地間轟鳴作響,傳遍數百里,整個臨江縣的范圍。
更是有著一種誓不罷休的癲狂之意!
安平道內,風正也聽到了這一聲,內心一驚,望向天空。
這支筆隨即被紫衫怪人捏在手里,握拳捏碎。
“以這道光幕,是要將我困于臨江一地,慢慢抹殺么?手段還是太過直白了些,比不過我這一介書生。”墨青衫書生輕聲開口,卻又沒人聽到,一步步走離了人群,頭發慢慢枯白。
漸漸顯露出原來的樣子,風正那一幕記憶里的淮柯,一身墨青衫踏立在天空之上化作漫天思緒的老者!
明明平凡至極,沒有半分修為,就像是一普通的凡人老者,卻讓人感覺他渡過數百載歲月。
“逃不出去了,這個東西綿延整個安平道,說不定其他地方也有?!币粋€中年男子用力敲打著光幕。
“蒼天不長眼吶!”有人一拳打在地上,滿是怨恨的說道。
在臨江邊界的數十道里,都有著一墨青衫書生,看向一旁埋怨蒼天的人群。
在這些人群里,有著許許多多他的化身,像是棋子一樣,供淮柯執棋。
臨江蒼生,在淮柯的執棋下,皆怨恨著這臨江天地之靈。
眾生的思緒,化為許多因果線,慢慢纏繞在紫衫怪人身上,拉著他下落。
淮柯藏的很深,在數百載前察覺到這臨江天地有靈,不許修士渡六劫成為掌劫古修,便毅然暴露在天地之中,讓其抹殺。
而一生思緒,分成了數十萬絲,融入到這臨江無數生靈當中。
憑借偽六劫的心性,哪怕是墮入輪回,也可有朝一日再度醒來。
所以淮柯墮入了輪回,其思化為無數生靈記憶里的片刻,隨著一起輪回,成為一個個新的生靈。
盡管被天地之靈察覺,借助修士之手,將臨江一府人口銳減至數萬,使得淮柯原先準備憑數十萬生靈怨念將臨江天地之靈直接弄崩潰的謀劃作廢。
更是在輪回過程中,丟了許多思緒,使得淮柯,沉入與輪回中,生生世世,若是沒有后手便再也不可能蘇醒。
可風正將淮八里,淮長安,紫衫老夫子三個淮柯留下的后手一起拉入輪回中,終究還是讓他在輪回中,提前蘇醒了!
在試探察覺到臨江天地之靈的真正實力后,淮柯便再度隱藏了起來,不露出絲毫破綻,在暗地里慢慢變強,削弱天地之靈的實力。
直到天地之靈將橙運,給其臨江縣令臨才,使得他,成為這臨江一縣的天地主角,百載后便可筑脈成仙。
欲借住這臨才之手,抹殺淮柯后。
讓淮柯不得不出手抹殺臨才,奪其橙運。
而臨才之死,造成百劫修暴動,再使得這臨江人口又一次減少,削弱了淮柯的修為。
但剩下的這些化身,還可使天地之靈重傷一次!
紫衫怪人在這因果拉扯之下,露出了驚慌之色,這一刻,身為天地之靈的他,眼前竟浮現出了許多記憶。
那是他身為凡人時的記憶。
出生的那一刻,拜入宗門的那一刻,洞房的那一刻,筑脈成仙的那一刻,直至到他尸解成這天地之靈的這一刻。
“我是......古方......還是......天地之靈.......我是誰?”紫衫怪人在這一刻茫然了,意識混亂,甚至開始懷疑自我。
兩種不同的認知開始沖突,使得它這一刻,像是凡人一樣,會被這七情六欲所影響。
“我是古方,臨江數千載筑脈第一人.......天地之靈,眾生......”紫衫怪人身影顫抖,浮現出一道道傷口。
“我是天地之靈!”紫衫怪人茫然的看著這臨江數百里大地,腦海里閃現了自己尸解成這臨江天地之靈的這一幕。
“原來,我已經死了......”古方,或者說是紫衫怪人深深看了現在的臨江大地一眼?!芭R江,終究不是千載前的臨江了?!?
紫衫怪人眼里的最后一絲清明被抹去,重新化為這冷漠無情,視天地眾生如螻蟻的天地之靈。
但氣勢,卻下降了許多,身上還有著許多道傷口,若不管,任其蔓延,甚至會影響全身,最終隕落。
與此同時,那在安平道的淮柯,抬頭看向天空,嘴角笑意更甚。
“天地之靈,既然已經墮落了一回,想回到原先狀態就難了,其謀劃,也會有著許多漏洞?!被纯滦χ?,慢慢走向了安平道內的酒肆。
諸多化身,也在此刻不受他的影響,茫然回想著自己之前做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