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忠十分高興,如今得秦明這內應,或許可以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要上梁山,必取水路,韓世忠說:“今叫秦明假裝逃跑,乘了船取水路回去,船中安排幾十名勇士,待得接近時,便殺上去,奪他船只,我們岸上也派兵跟進,待奪得船只時,我們便水陸齊進,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張叔夜說:“金沙灣是梁山泊水寨門戶,先奪得這地,可以占據有利地形。”
趙磊說:“秦明回去了,宋江必會有疑惑之心,他一定會提防,此計行不通。”
秦明說:“我在梁山時,兄弟個個情同手足,眾人雖是惡貫滿盈,于兄弟情分上,確實是情比金堅,宋江如何會多疑?”
趙磊想,我比你們更了解宋江這廝,你們都是他利用的棋子而已,他根本就是個虛情假意之徒。
趙磊說:“宋江行事心狠手辣,你豈不知?依我看,我們還是步步緊逼為主,不可如此急切。”
韓世忠卻想著要盡快覆滅梁山泊軍馬,哪里想那么多,隨即部署八千軍士,乘二十余艘船,進奪金沙灣。
趙磊說:“金沙灣大船進不得,里面木樁無數,若要登岸,只能在金沙灣八里之外的一個港口停船。先奪港口,再奪金沙灣。”
秦明說也是如此的。
趙磊再放心不過,就說:“我領我兵馬岸上跟進,旦有情況,可以做個接應。”
梁山泊聚義廳上,聽得秦明被俘,董平被殺,宋江定要大哭一場,這不在話下,折損了幾千兵馬才是宋江痛心疾首的。
宋江問:“擒秦明者,究竟是何人?”
當下有人來報,此人力大無比,使一條熟金棍,不知有多重,秦明就是被他拋進他陣中俘了去。
廳上眾好漢紛紛要領兵來廝殺,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喧嚷不絕。
宋江說:“吳軍師,你估計韓世忠會作如何部署?”
吳用說:“如今我心里,卻擔憂霹靂火秦明,當初我們賺他上山,害了他全家,如今他若投了宋軍,卻是個隱患。”
宋江悲戚狀,說:“難道要我對兄弟下手嗎?”
吳用會意,說:“今后待秦明若回,眾兄弟皆可格殺勿論!”
林沖是個仗義之人,平日里他跟秦明也十分要好,聽了吳用這樣說,忍不住道:“軍師所言差矣,秦明乃是坦蕩之人,如何會投敵?”
宋江說:“為了我梁山泊大義,秦明豈可敢信?我也是實屬無奈。”
宋江都這么發話了,林沖哪里敢言,只在心里想,你這腌臜小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不時,山下來報,秦明乘了條船回來了,已在水路上。并且,張順作探子,發現秦明后方,悄悄跟著十幾艘船。
吳用道:“來也來也,我且說秦明有二心,你們如何不信?”
宋江說:“如今他們取水路來,卻是我們最擅長的,我們且殺他個片甲不留,殺秦明你們切不可手軟。”
吳用說:“且慢,他們取水路來,岸上必有人,我們不如來個將勢就勢。”當即安排了排兵布陣。
秦明坐了船,提了狼牙棒放在船里,船底廂里藏著二十多名勇士,按照部署,他的目標是金沙灣巷里的七八條船。
如今幕秋時節,蘆葦蕩蕩的湖泊上,盡是霧氣騰騰,四周靜悄悄的。
趙磊趁著霧氣,領了二千士兵慢慢在岸邊跟上,如今這霧介連天的,周圍也太靜了。若非平日,這里哪里不會有埋伏?宋江這廝也賊精了,故意要引我們走得遠了才動手吧。
縱深腹地,敵暗我明是兵家大忌,趙磊心里暗暗叫苦,韓世忠這家伙,太急功近利了。
梁山泊這伙人厲害無比,你那點小心思人家如何不知?趙磊小心翼翼的推進,自己帶的兵還是用弓弩為主,再配一把刀,已經足夠了。
走了不久,豐開帶著幾個士兵來報,前方沒有發現有伏軍的跡象。
趙磊知道,或許是該停下來的時候了,再進,就中了他們埋伏圈了,再看湖上,秦明已經跟梁山泊水軍搭上頭了。趙磊隨即命令眾士兵埋伏,觀察動向,二千余人都趴在湖邊的蘆葦里。
蘆葦里蕩出一條船來,船上只有一個人,光著膀子,長得膘白的,秦明見了便說:“張順兄弟,我逃得出來,趕緊帶我回寨里去。”
張順說:“哥哥,卻也不是我想殺你,只是宋公明有命,我也十分難為。”
秦明一驚,說:“兄弟,你我出生入死,共患難,歃血為盟,饒我則個?”
張順說:“哥哥你卻不羞人,你既然知道我們曾義結金蘭,對天盟誓,共舉大義之旗,今日如何帶了官兵來,端的要趕盡殺絕我們兄弟?”
秦明嘆了口氣:“當初你們賺我上山,我已名聲俱裂,枉為將門之后,令祖上蒙羞,如今韓都統、趙都監皆是成仁取義之人,端得是有氣度!若依他們所言,雙方偃武息戈,共為朝廷效力,也不失是國家之大幸!”
秦明看他無動于衷,又說:“兄弟你今日手慈讓我回去?”
張順說:“如今我領了將令要取你人頭,如何饒得了你?即便我留得你命走了,寨中水上功夫我也是數一數二的,回去了誰能信我不敵于你?軍師責備下來我也是不能擔待的!”
秦明暗暗叫苦,如今進退兩難,或許我秦明也是命該如此,張順的本事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他想在水里殺他,自己如何能逃命?
這時,秦明的船一晃,立馬翻了過去,秦明撲通的掉入水中。張順也像箭般插入湖里,嘴里叼著匕首,向秦明游去,要取他性命。
秦明掉入水中,發現水里眼下盡皆都是梁山泊的人,拼了命趕緊向岸上游,那二十多個勇士才潛了出來,頃刻水花四濺,水中殺做一團。
秦明雖然懂水性,水中本事哪里比得上浪里白條張順,只見張順在身后如魚般竄來,一手抓住了秦明衣領,一手手起刀落。
秦明便喊:“趙都監,救我則個!”
話音未落,一支利箭當的一聲,張順那匕首被趙磊一箭射飛。
張順愕然,往岸上看到了一個銀盔銀甲,提著黑弓的一個年輕的武將,那人第二箭又已在弦上了。
張順似乎看到了自己被一箭穿心的樣子,這箭如此之快,只要他放弦,自己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