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火一路上瞧著,各色妖魅橫行,他風風火火地沿街抓個人,指了指身后的弟子,問了起來:“有沒有見過穿這衣裳的人?”
“沒見過,沒見過。”
被他徒手抓來的,不過是一介才修了人型的妖精,哪里見過這樣的陣勢,連忙擺著手跑開。
見人跑了,離火怒氣更盛,兩道長眉擰在一起。
“離火政教,我們這么找等同大海撈針,這里到處都是客棧酒家店面,不如進去問問。”
隨行而來的彬與看他臉色不妙,趕忙支喚了一聲。
彬與和止非一樣,同時歸一九子,那日正是他在廣場上挑的頭。
離火聽他說完,點了點頭,直接朝著那簡陋的酒家走去。
到了門口,對身后的弟子們說道:“大家一路上辛苦,我們進去休息片刻,順便打探消息。”
師徒七人浩浩蕩蕩進了門,找了張大桌紛紛坐下。
這里的一切離火都不覺新奇,只是隨行中的幾個弟子,根本未曾見過這樣的景象。
頭上永不會亮起來的天空,還有隔壁桌上長毛耳朵的怪人,以及還有身后長著怪異翅膀的女子。
這些在從未到過哭巖鎮的歸一弟子眼中來說,無比的詭異神秘。
他們還沒開始打探,就聽其他那些桌上的客人在閑聊。
“最近哭巖鎮來了新面孔,是仙界的。”
“是了,還有個龍族的,那小姑娘看著不起眼,可真是兇的很。”
“我聽說,是來找蒼夜的。”
彬與乍然聽到這些議論,連忙起身走了過去,拱手讓禮向那群人問道:“敢問,你們說的那兩人是何模樣?”
離火與其他歸一弟子一同望了過去,心想著,看來不必太費功夫,止非與那妖女的下落很快便能找到。
只等著彬與打探了消息,他們即刻便把二人捉回去。
鄰桌的人看了看眼前的小子,又朝他身后的離火一眾睨了一眼。
長著翅膀的女子舉著酒盅,譏笑著開了口:“模樣嘛,跟你穿著一樣的衣裳,就是生的比你這小子俊朗。”
彬與聽了臉上一陣青白,又不好當下就使了性子。
他只好強壓著脾氣,繼續朝桌上人問:“那人是在何處見著的?”
“哭巖鎮是什么地方?魚龍混雜,奇怪的事多了去,難不成誰都要天天盯著那廝不成。”
與女子同桌的禿頭大漢撇了撇嘴,沖著彬與高聲說了叫囂起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上回被巫痕扼過喉的肥禿。
“你!”
彬與從來沒受過這樣的氣,登時臉色便難看了起來。
小酒館里,一如既往的熱鬧嘈雜。
肥禿講話說完,滿桌都默不作聲地忍著笑。
似乎這小酒館里,沒幾個人不知道,肥禿被那少女扼過喉。
這會眾人都隱忍著笑,不知是在小肥禿,還是在笑彬與。
彬與好聲好氣前來詢問,結果卻被他們嘲弄一番,再想著隨行一路的師弟妹都在身后看著,立時就對那肥禿翻了臉。
“我好言好語與你們詢問,你們這群孽障居然如此不識抬舉!”
彬與一怒之下,將手中佩劍拍在了桌上,那劍身泛著若隱若現的幽藍光芒,似是有了仙識,下一刻就要破鞘而出。
劍在桌上震動不止,光芒越來越盛。
他氣焰囂張起來,可對方卻并沒放在眼中。
肥禿見他亮了兵器,二話沒說,抬起手來就是一掌。
“你再有能耐,哭巖鎮也不是你耍威風的地方!”肥禿心里有氣,出手毫不留情。
這一掌帶著妖力的氣勁,直接將桌子拍得四分五裂,廳堂里一時間氣氛凝重,眾人紛紛站了起來。
彬與見自己愈發沒了面子,臉上如掛了一層霜。
他拔出佩劍,就甩出一道劍影。
“哼!一群登不得臺面的孽障!”
可誰知,突然一股勁道兇猛地妖力,毫無預兆地穿過眾人,猝不及防拍在看他身上,一下就將他擊倒在地。
“嘡啷!”一聲,劍也掉在地上。
這一擊來的甚快,彬與不曾防備,挨了個結結實實,頓時口中便吐出口血來。
“呵呵,仙家弟子?還不是被我們這等孽障打得屁滾尿流!哈哈哈……”出掌的人就在人群之中。
是個身形壯碩的毛臉大漢,赤膊裸背,
若是開了靈識探去,便能看出,這是個有些修為的虎妖。
虎妖說完,仰頭大笑,身邊一眾人,也紛紛嘲諷起來。
“哈哈哈……這里是哭巖鎮,就是我們這群孽障的地盤!”
“從哪來,滾回哪去吧!”
“仙家弟子,就是出來丟人現眼的吧,啐。”
……
滿廳堂內哄笑不斷,彬與不忿,一張臉漲的通紅,羞愧地低著頭。
他咬牙拾起打落地上的佩劍,站起身來,再想回嘴,也無從開口。
正覺得灰頭土臉顏面掃地之時,只見眼前那群嬉笑的人被一道紅光擊飛,紛紛撞在墻上狠摔在了地上。
回頭再望,離火此時已悠悠地從長凳上站了起來,侮傲地瞧著那些適才還氣焰囂張地妖魅。
“呵,本尊當年在哭巖鎮行走的時候,你們怕是連靈核還沒煉出來呢!”
說罷,冷睨了彬與,拂袖出了這小酒館去。
弟子們不敢怠慢,彬與更是緊隨其后,一行人匆匆離了酒館。
……
……
酒館內鬧得天翻地覆,止非卻已倉皇地將巫痕拉回了客棧,兩人一路飛步疾行,也顧不上在去尋蒼夜部的探子。
止非將房門關緊,神色極為反常,巫痕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問道:“回來做什么?”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你聽我的,留在客棧哪里都不要去。”
他自然不能讓巫痕出現在人前,離火這會前來,多半就是來尋他和巫痕,恐怕萬象珠的事已經敗露。
如果這會巫痕被捉回去,這條命多半是保不住,那他也就前功盡棄了。
止非此刻,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抓著巫痕的肩膀,認真非常的對她叮囑著。
“剛才看見我宗門的政教,人已經到了哭巖鎮,估摸著是尋我們來的,萬象珠的事恐怕已經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