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功夫這種東西，練會了連招并不是真會招式，而且自己究竟會多少，自己會不知道嗎？要我的話，肯定不會囂張輕敵，一定要謹慎，才不會遇到危險。”

“是啊，”尚擎慢吞吞道，“那人遇險前，也是這么說的。”

“……啊？”阿當眨了眨眼，“那怎么還會——”她一下子明白過來，吃東西的動作也慢了，放下筷子瞅著尚擎，哼哼唧唧蹭過去，垂頭道，“我錯了。”

尚擎溫和道：“錯哪兒了？”

他的語氣是溫和的，但一字一句愈發讓阿當心虛羞愧起來，腳尖在地板上不停蜷縮劃圈：“錯在自以為是，錯在盲目自大，錯在失去了警惕心。”

“這附近的確很安全，你要見的人也的確是個好人，這次出門，也卻是沒有遇到危險——但警惕心不是什么壞東西，真要有危險的時候就來不及了，知錯了便改，改了就是好事。”他輕輕點了點果汁杯，“吃飯吧。”

阿當連連點頭，半晌還是沒忍住，湊過去好奇問：“所以，那個被砍了三十二刀的憨憨，后來呢？”

“后來小輩知道自己錯了，回去苦練，再也沒受過嚴重的傷。”

阿當唔了一聲，慢慢縮回去：“那還是好事呀……”

“好事么？”尚擎眸色暗了暗，不知想到了什么，語氣里隱隱有股陰沉，和不知道對誰的憎惡。

“她對自己實力盲信不對，可她自己不知道自己水平，教她的人更應該懂得！發生這種事，最該負責就是那個長輩——怎么能再讓她獨自……”

他后面幾句的聲音太輕，那絲憎惡藏得太深，阿當沒聽清，問了一句，卻被男人端來的香甜點心堵住了嘴：“吃飯，吃完陪你出去玩，想去哪兒？”

阿當匆匆掏出威威搜索打印好的《出門游玩攻略·兩人版·全套攻略助你馬到成功》，雖然對奇奇怪怪的名字感到很懵，但這本攻略寫得還是頗聲情并茂的。

她和師父不正是兩人嘛，合適。

“去游樂場，要坐摩天輪，然后電影院，恐怖片——等等，抓完公仔還買花、買完零食買氣球？出門玩為什么要抱這么多東西，不礙事嘛……”

尚擎眼中泛起笑意，覆手將攻略合上，擋住上面字眼，俊美的容顏微垂，氣質清衿溫潤，連柔和的語氣都仿佛含著蠱惑：“既然是攻略，那就按照上面的來吧。”

阿當迷迷糊糊中就點了頭。

這一天有尚擎陪伴，阿當玩得特別開心，晚上回去時候左手右手各抱一個游戲得來的大公仔，中間插了一大束花，走起路來搖搖晃晃但愉快得直樂。

威威全天都十分沉默。

等到阿當把公仔和花都收拾好，躺到浴缸里泡澡休息時候，它才慢吞吞上線，開機第一句話，便沒頭沒尾。

【我思考了很久，小主人，這個故事真的有點熟悉。】

“什么熟悉？”

【天尊講得那個故事啊！那個被砍了三十二刀的，您真的不覺得熟悉嗎？】

威威趴到浴缸上瞪大眼睛。

【您剛練會青萍劍法時候，趁天尊閉關管不住你，器宇軒昂下山除妖殺魔。撞上一只正在吃人的巫族，你一套劍法刷完，反倒被錘成了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