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饒有趣味地看著面前的男女，端著茶杯輕呡一口清茶，不言語。

似乎在等著他們出聲。

“老師，她膽子比較小，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說罷，別揣著了。”原澤對自己的老師還是畢恭畢敬的，畢竟是病毒這塊研究里面最有成就的人。

老人放下茶杯，嘖了兩聲，“小孩子就是年輕氣盛，什么都圖快。”

說完，老人看向清歌，略帶渾濁的眼瞳輕動兩下，出聲道：“后生也是先天性病毒增長患者？”

“嗯。”

“身體里的病毒最近是不是不能抑制了？”

清歌聽到這些問題，有些疑惑地看向原澤。

這些問題，在她過來之前，老人家不就應該是知道了的嗎？

還沒等原澤出聲回答，就聽到老人接話道：“我們目前研究這一塊，還差最后一步。”

“嗯？”清歌不解。

老人舔舔干燥的唇角，手搭在凳子的扶手上面，像是只有這樣子，才能夠讓他有力氣將整句話說完。

“我們還差臨床試驗，整個國家適齡的、身體能夠接受臨床試驗的人，寥寥無幾，你也只是十分之一。”

清歌聽到這句話后，就懂了。

難怪要動用原澤，直接到她家里面去找她。

如果只是單純和約瑟說的話，約瑟處于習慣，一定會詢問到底的。

原澤是一個不善于撒謊的人，約瑟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以后，先別說清歌能不能知曉，這門婚事都懸的很。

清歌輕笑道：“您應該知道，我的身體比一般人要弱很多，我不一定能夠承受得住那么大的測試力度。”

“您也說了，我是十分之一，那么在我面前，還有九個人，沒必要輪到我。”

老人雙眼直勾勾的盯著清歌。

他就像是已經半身入水的螞蚱，好不容易往手里面抓住了根稻草，現在生怕著這根稻草一不小心，就折斷了，或是被湍急的水流沖走了。

“在找你之前，的確是十分之一。可是當我們把這件事情，告訴他們和他們的家人以后，五個拒絕接受這個實驗，他們寧愿自己的孩子在二十五歲那天生日死亡，也不愿意讓脆弱的孩子接受非人的臨床試驗。”

“剩下的兩個患者，自己是愿意的，但是家屬不同意，我們已經聯系不上了。最后那兩個人，一個死于意外車禍，一個死于急性病感染。”

老人說話的時候，語氣微顫，到最后的時候，已經有些聽不清了。

年歲大了，稍微一激動，身體就不允許，連著胸腔發出來的陣陣劇痛，握拳置于面前，低頭咳嗽。

像是要將身體里面的五臟都咳出來一樣。

低沉如同哀鳴，不斷敲擊在清歌的心上。

如果是以前，清歌只會覺得和自己無關，藥物什么時候發明出來，這些都是有專業時間線的。

她不能夠隨意摻和進去，將這些事情給更改掉。

可是今天不同往日，身邊坐著的這個男人，是一個藥物研究學家，他的愿望是能夠治好先天性病毒增長患者。

面前的這個老人，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