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大家一籌莫展,醫院里的兒科診室卻是瘋了一般的擁擠,按正常情況來說,兒科門診擁擠也是有規律的,在四季交替的時候一般是醫生最忙碌的時候,流感,病毒性感冒,發燒咳嗽,也有厲害的鼻炎,鼻竇炎、支氣管炎甚至肺炎的。但如今挨不上邊呀,接診的大部分孩子都是嘔吐,哭鬧,精神暴躁異常的,各種檢查都做,也只是白細胞多一點,炎癥高一點而已,沒有別的異常,吃藥、打針、住院什么都不管用,太小的孩子你說做心理輔導不現實,整個市里各大醫院都是如此,還有不少從外地轉來的孩子,專家們會診了無數次,都得不出有效的結果,就只能建立檔案隨時回訪。大部分孩子只好回到家里硬抗。四九城的專家大部分都是很權威的得不出診斷結果,大家就參考國外,卻發現國外并沒有這種現象,于是日復一日,月復一月,大家開始追溯起源,翻翻各大醫院的就診記錄才發現這種情況早幾年前就有,只不過零星一兩人,沒有引起重視罷了,再看看回訪的結果,大部分孩子是可以自行痊愈的,當然也有個別的挺不過去就撒手離開父母的,而這些年輕的父母里面,大部分過著貧瘠的生活,他們從五湖四海而來,卻帶著失望而歸,回到自己的家鄉,埋葬可憐的孩子,他們只會認為是緣分不到,是天意如此,一陣痛苦過后,依舊要遠離家鄉父母,遠離熟識安逸,整裝行囊四處打工維持生計
人類有遺忘痛苦的天性,不是我們人性有瑕疵,而是時間從來不給我們停歇下來的可能,我們埋怨不了,不能忘記的那些刻骨,只能祈求時間的風沙以掩埋,裝作看不見,裝作若無其事。年輪一圈一圈只會往前轉,那些帶不動的,不論是被落下的還是自己不肯走的,無一不是落拓而又悲涼,人都是希望明天會比今天更好,沒有人愿意背負枷鎖背負厄運過這長久的一生,所以我們轉發錦鯉,所以我們求神拜佛。你說這不科學也好,你說我們迷信也罷,人活著總歸得有點心理慰藉吧。
盡管世事如此艱辛,今年的冬天總算是稍微的對我們好一些,比往年更暖和一點,年關將至也總是煦日和風,沒有凜冽的北風硬生生的往骨頭里刮,也吹不皴稚嫩的臉龐,街上的行人一點也不少,各大飯館一到飯點也都熱熱鬧鬧,而徐陌自攜著得力干將入駐張一弦的小窩之后,就大力的改善了伙食,看著張一弦好不自知的如那吹了氣的氣球,一點點腫了起來,唐七終于忍無可忍的拿來了體重秤。
對于一個將近三十的大齡少女來說,比起世事艱辛,肩寬腿肥,體重暴漲,才是崩了全世界的潰好吧!“我不是神仙嗎?神仙也會長肉?”“我不一直都是干吃不胖的嗎?”“唐七你這廝是不是拿了個壞的稱來嚇唬我!”
“哎喲喂,上了年紀,新陳代謝率低了唄……”還好,還好,我還好每日還堅持著大量的體能運動,要不然恐落得跟張一弦一樣的下場…………打敗我們的不是敵人,而是自己一口一口吃出來的肉肉……如此的令人毛骨悚然,想都不敢想一下。
減肥的事宜馬上就被提上了日程,臨近小年的時候也都該放假的放假,該囤貨的囤貨。唐七也算是中途被張一弦趕下了車,因為他在囤貨的時候,毫不顧忌的采購了大量的牛羊雞鴨、生猛海鮮、反季果蔬一樣不少,并且索要發票要求有關部門給予報銷,說是給張一弦添置的,于是乎張一弦在得知實情后,連帶著一車子的年貨,給唐七趕了回家,凡是想讓我吃飯的都是我的敵人,本著這一原則,望舒拿著炒菜的勺子都瑟瑟發抖,每日里不是水煮青菜就是水果沙拉,這樣才勉強保住自己的地位。而徐陌便跟聾了啞了一般,任憑你怎樣作,我都隨你,不置一詞,看似鎮定無比,其實就是怕一句說不對,被揪住小辮子拎出大門外。
可惜有些人總會雞蛋里面挑骨頭,過了小年眼看著就要過大年了,徐陌卻一丁點要走的意思也沒有,,你說望舒、飛廉,留下就留下吧,也沒個固定的家,也怪可憐的作為鬼不鬼仙不仙生物來講,張一弦一向是責任心與同情心具在,凡是不是人類的生物,她總覺得自己有一部分責任,也不知道這圣母白蓮跟誰學的,或者是看電視、看小說,被荼毒的太深。總而言之就是誰留下過年都不奇怪,唯獨徐陌,有家有口有爹有媽的,在人家里過的什么年呀~
這是張一弦第三個在外面過的年,沒有同著張家父母,我與闔家團圓隔著愛恨距離,自從你們進了古墓之后,一切都被往深淵里面拖,我拉都拉不回來,沒有任何辦法,你們不是不在乎愛恨,只是不在乎我……
臘月二十九,望舒張羅著鹵豬頭,飛廉張羅著貼春聯,張一弦同徐陌在院子里做著大紅燈籠,編框架的,貼紅紙的,兩人手里一陣忙活“哎,我說大哥,你們大明星都流行不回家過年么?”糊完了紅紙再等著他們安燈泡,張一弦還是憋不住的張了嘴
“我回家了你怎么辦?”有些人心里沉的跟裝了鉛塊一樣,所謂的慶新年不過是反復的提醒她,她的家人有多么的不堪,之于她來講都是委屈。我想呆在這里告訴你,新年也可以過的很好,不必擔心這個世界只有你自己,我想陪著你再也不分開,想讓你看看這世界彩色的模樣,想讓你把我當做可以信任依靠的人。
“我不是有望舒、飛廉么,我們這兒不都挺好的么”
“....”
“……”
有人拒絕,有人堅持。我們兩個總是這樣,不肯同路而走,有人不肯回頭,有人畫地為牢,之于愛情多么奢侈。
就當倔強畫不上句點,總是彼此僵持的時候“鈴鈴鈴~~”張一弦的電話響了。
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隨意的看了一眼,從何時起見到這個號碼,就再也沒有了溫暖,只剩下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