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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叛徒

這個時候,但以理在香港的工作室里,正坐著他和準將兩個人。

“我很清楚您的立場,不過---”

準將想勸說但以理能更加積極、配合他們找到指環(huán),或者誘逼王麗交出指環(huán)來。

他還沒有說完,忽然,工作室的地板使勁晃動起來。

準將本能的撲到了三角區(qū),但以理卻背對著他,毫不驚慌。

“準將,這不是地震。”

“這是?”

但以理走到他的書櫥前,取出一只小小的黑色絨盒子,里面裝著一只好像骨頭色的小東西。他把東西拿出來,戴在手上。

“您不是讓我?guī)湍业剿_門王的指環(huán)嗎?喏,這就是了。”

他把他白色的修長的手伸到了準將面前,把準將嚇了一跳。

他既沒有想到指環(huán),會在“自己人”手里,也沒有想到有著小麥色皮膚的但以理、會有這樣一只膚色非常淺的左手。

“你不是說,指環(huán)在王麗那里嗎?”

“我沒有騙您。這只指環(huán)正是小孩從王麗那里拿來的東西。我也是最近才確認了它是真的。”

但以理淡淡的說:“就是那個晚上,你們找人去把浮雕破壞了的那個晚上。它忽然動了起來。從那天開始,這里經(jīng)常會像剛才那樣震動。”

“----”準將仍舊非常戒備的看著他。

但以理并不介意:“它原本該安靜的待著,當一個神話。我們到目前為止一直合作無間,不過可能也只能到此為止了。”

但以理摸摸他戴在小指中間的指環(huán):

“它的主人,不知道為什么、喜歡把它戴在左手的小指頭上,所以我也只能把它戴在左手的小指上。但是您也看見了,它快要把我的左手吃掉了。等我失去左手后,就連讀它的名字也做不到了。”

準將問:“可是,你不是說所羅門王曾經(jīng)也戴過這個指環(huán),驅(qū)使過它所支配的力量?”

“他并非戴在手上,而是掛在胸前的。”

但以理拍拍心臟的位置:“所以,指環(huán)吃掉了他的靈魂,讓他從一個智者變成了一個愚者。不過那是能最持久的支配指環(huán)的辦法。”

但以理把指環(huán)摘下來,放回了絨盒子里。

“那么王麗呢?”

“我專門跑到迪拜等她的時候,很是吃驚,指環(huán)的主人居然是這樣一個傻乎乎的女人,在大太陽下差點把自己渴死,又不假思索的上了陌生人的車,喝了陌生人給的水。

您看,指環(huán)也知道、自己不是人類該擁有的力量,所以挑選宿主的時候也不挑剔。”

但以理微笑著把指環(huán)的盒子放回了書櫥里。

“這是對妄想支配天地的人類的嘲弄。居然把自己叫做‘明亮的晨星’?”

“什么明亮的晨星?”

“這位人類轉(zhuǎn)化而來的天使,生于大洪水時代以前,當他獲得永生時,就給自己起了個昵稱,用我們?nèi)祟惖恼Z言翻譯做‘明亮的晨星’。他或者真的在神的面前是光耀的,于是就以為可以跟造物主平起平坐---

所以后來就被做成了指環(huán),被人驅(qū)使。”

但以理給準將加了一杯水:“這個天使并非大家所說的撒旦。”

他翹起嘴角微笑的時候,似乎又變回了他自帶光輝的天使模樣。

準將不知道為什么,倒是覺得這位學(xué)者先生、跟他自己嘲諷的指環(huán)天使,更為相似。王麗反倒是差的十萬八千里遠。

“謝謝,我們可以到此為止了。”準將站起來打算離開。

他以為事情結(jié)束了:因為現(xiàn)在指環(huán)已經(jīng)在手了,他確定美國的敵人不會獲得這力量。

“那您什么時候解除她的麻煩呢?”但以理冷冷的叫住他。

“我們已經(jīng)得到指環(huán)了?”

“當我失去左手的時候,我就不能再拼讀指環(huán)的名字了。那個時候,王麗如果還活著,那么我們會怎么樣呢?”

但以理沒有完全說實話。

因為王麗的存在,他不得不通過接近王麗、或者模仿她的舉動,來控制指環(huán)。

“指環(huán)在我們的手里,她能怎么樣呢?”

準將對這件事也疲勞了。

他雖然聽過徐管家當初的解說,大概知道但以理無法直接PK王麗,但他們既然攥住了指環(huán)本身,那么王麗的威脅性應(yīng)該也不大。

所以他沒有揭穿但以理,而是將計就計。

老實說,他也是真的認為:他的任務(wù),就是要防止指環(huán)、落在敵人的手里而已,而非要控制指環(huán)。

“五角大樓的看法是她必須死。”

學(xué)者的冷靜讓準將感到更加不舒服,背叛別人比翻書還快:

“她以為您是她的朋友。”

“她以為自己可以跟所有的人做朋友。所以說她蠢得可憐。您不至于也有這樣的問題,認為她是個朋友而覺得殺了她有些為難吧?”

然后,但以理露出了迷人的笑靨:“或者我們今晚先談到這里。”

“-----”準將搓搓額頭,走出了大門。

阿梅為他打開車門。

看看車里的幾個手下,他才長出了口氣。

天下再也沒有比背叛更來得讓人防不勝防了。

這么想來,他是同情王麗的。

“長官,”阿梅從反光鏡里見準將扭頭只看窗外,有些為難:

“華盛頓那邊說,請您務(wù)必按照原計劃行動。”

準將不出聲,他心里開始希望王麗會忽然消失。不過這個愿望太虛幻了。

另外一邊,等王麗從石頭吉魯博的眼睛里蘇醒過來,她、小銀子、熊孩子和暢暢居然已經(jīng)在自家客廳里了。

“王麗,王麗---”她聽見姚明明叫自己。

“我們不是在迷你倉嗎?”王麗脫口而出,大家都像看可愛的動物一樣看著她。

“你們都回來快一個鐘頭了,怎么還說胡話呢?你今天就是不精神,從公司回來就不精神了。”姚明明診斷說。

大家都點點頭,讓她覺得自己確實是糊涂了。

她唯有點點頭。

“你們在說什么呢?”

“在聲討混球!”姚明明大聲說,還開心的看著好學(xué)生:“Larry這個混蛋,不光對女朋友不忠誠,對朋友也不地道!Vincent家里有事情,他跑得溜溜的快,現(xiàn)在都裝不認識他了。”

王麗看看熊孩子,他的臉白一陣紅一陣。

“對了,今晚只能讓Vincent打地鋪了,暢暢跟你一起睡吧。”

王麗趕緊岔開話題。

“啊?他爸,又讓男生住家里啊?”小銀子馬上抗議。

“怎么?你這個人也太勢力了。Vincent也給介紹過很多保險的。”

姚明明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最傷害熊孩子了。

“啊呀,小銀子是以為Vincent現(xiàn)在是大人了。”

王麗一把把姚明明拍走。

“他其實才剛18歲!還是個熊孩子!”

“大媽,誰是熊孩子啊?”熊孩子趁機從姚明明的無心打臉中、振作起來。

“就是你唄!”暢暢也趁機敲熊孩子的竹竿。

大家都笑成一團。

等一屋子的人都睡著了,王麗聽見大門咔一響,她穿上大褂子出去一看,居然是熊孩子趁機翹家。

“你哪里去?”她追到防火通道里問。

“大媽,我出來抽根煙,行不行?”熊孩子把手里的煙給王麗看看。

“-----”

“你到底想說什么?“

“你怎么打算的?”

“努力唄。Larry說的對,我現(xiàn)在回去讀書其實不合時宜。”熊孩子吞了口煙云說。

“怎么不合時宜?”

熊孩子的眼睛暗淡了,他低下頭,把剛點上的煙掐滅了:“我現(xiàn)在可能連學(xué)費和住宿費都付不起了。”

“哈佛大學(xué)有全額助學(xué)金的,你不能申請嗎?”王麗拉拉他的胳膊問。

“我---我申請助學(xué)金?我---”

熊孩子的淚水一下涌出了。

“那怎么?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不是大丈夫,我是---我是---”熊孩子把頭趴在膝蓋上,哽咽起來:“我以為自己是天上的星星,原來其實不過是地上的石頭。”

“天上的星星跟地上的石頭,本來就是一樣的。”王麗拍拍他的后背,“有一天地上的石頭又會成為天上的星星的。”

“什么時候!”熊孩子大吼。

“噓噓,你吵醒鄰居們了。等地球毀滅的時候唄。”

王麗站起來,搭住熊孩子的肩膀,“抽兩口就行了,別把肺抽壞了。”

“大媽,他們說石總給了你1000萬,你可以借我嗎?”熊孩子反問。

“-----”王麗看看他,熊孩子的心似乎就在自己的手中,可以打開隨便翻開看:

“我買了保險了。保險收益扣了倆丫頭的學(xué)費,可以給你。本金嘛,不行,要還給石老板的。”

她仔細想想后說。

“小氣!”熊孩子雖然嘴里這么說,卻破涕為笑了。

雖然他也知道,扣了王麗說的這些費用,能給他的只怕要像花生米那么小,不過她仍舊愿意對他這樣一個一文不名、不必遷就的人,給出這樣的一個許諾。

熊孩子在王麗打開防火門回宿舍的一瞬間,把頭放在了王麗的后背上:

“謝謝,大媽!謝謝你!”

“謝我什么?”

“-------”熊孩子哽咽著。

但他的意思,卻像一把刀扎得王麗的心十分疼痛。

她原本在陸總的晚宴上,也想過怎么一個人逃命,背叛老江湖財務(wù)他們的。她到現(xiàn)在才明白,背叛別人和被別人背叛,最后會是怎么樣的一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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