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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五年后,街頭。

穆華走在大街上尋找著什么,他格外留意一些招工的啟事,他想找一份兼職來減輕母親的壓力,可是轉來轉去也沒有找到合適的,突然他的耳邊有個年輕人在和別人說些什么:“聽說前邊不遠處那個餐廳在招服務生,聽說工資不少呢.....”

還沒等他們說完穆華就快步走向了他們口中說的那個餐廳,不一會他就來到了這個餐廳門口,這是一家外國風格的餐廳,門框上都是一些浮雕,他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而入。

“您好先生。”一位服務生來到了他面前,

“你好,我是來應聘的,聽說你們這里招服務生。”穆華說道。

“那您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主管。”說著示意穆華跟著他一起走。

在餐廳里七拐八拐來到了一間辦公室里,里面坐著一個老人:“你好,年輕人,請坐吧。”說著指了一下面前的椅子。

穆華坐了下來打量著眼前的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感覺自己被眼前的老人看了個通透,仿佛要把自己給分解一樣。

“你是來應聘是嗎?”老人問道。

“是的,我非常需要這份工作,我家里只有我的母親,她非常辛苦,我想幫她分擔一點。”

“嗯.........”老人點了點頭,“那就是你吧,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穆華。”

“穆華?”

“是的,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你先去找剛剛那個人,他會教你一些基本的東西,剩下的都靠你自己了,好好干,小伙子”

穆華謝過他之后就退了出去,老人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應該不會錯吧。”他心里想到。

之后的幾天里穆華在學習之余都會在這里當服務生,他也因此認識了形形色色的人,其中最特別的莫過于一個叫潘離的男人,他好像是以為鋼琴家,但是并沒有鋼琴家的架子,恰恰相反他很平易近人,和藹可親,特別是對自己,他經常給自己小費,而且數目不少。

今天那位先生又來了,他今天是一個人來的,之前都是和一位女士來的,今天他吃完飯還在大廳的鋼琴上彈奏了一曲,在他彈奏的時候穆華就站在他背后聽的入了神,突然音樂戛然而止,驚醒了他。

“嚇到你了嗎?”潘離說道。

“沒有沒有,您彈的真好,我都聽入迷了。”

“這首曲子還沒有寫完,所以只能到這里了。”

“沒關系,能聽見這么好的曲子就已經是很大的榮幸了。”

潘離笑著看著他說道:“那你想學嗎?”

“學?我嗎?”

“沒錯,你想學鋼琴嗎?”潘離說道。

穆華思索一會然后點了點頭說道:“想,我母親告訴我我的父親也會彈鋼琴,我想學會彈給母親聽。”

“那你的母親叫什么名字?”

“穆蓮。”

“...............”

“先生?”

“嗯?......哦,沒什么,那你明天下了班來這里找我吧。”說著遞給他一張名片,上面寫著他是一家琴行的調音師。

“那好,謝謝您!”穆華收下了名片,轉身離開了。

“不會錯的,就是他。”潘離連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

“別激動,慢慢來。”約翰出現在了他身后。

“你說我現在去找她她會認識我嗎?”

“問題在于她肯不肯認識你,而不是認不認識你。”

潘離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

第二天下班后,穆華來到了琴行,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各式各樣的鋼琴,它們無一例外都閃耀這奪目的光彩,吸引著他。

“來了?”

“嗯。”

“過來吧。”潘離示意他過去。

“在正式開始之前我想問你,你是不是一點都不會還是說有一點基礎?”

“我小時候在父親留下來的書上學過一點,但是從來沒有試過。”

“嗯,那好,我們開始吧。”

之后潘離先是教了他一些基礎知識,然后在讓他實際操作,他學的很快,甚至已經會彈一些基礎的曲子,這超出了他的預料,又或者說在他的意料之中。

這天穆華很晚才回家,裁縫店早就關門了,但是他有備用鑰匙,為了不打擾母親休息也為了不挨罵,他選擇躡手躡腳地進去,輕輕地把門推開一條不大不小的縫,剛剛夠一個人進去,然后.......“砰”的一下,周圍的燈都點亮了,“你最近老是很晚才回來,你去干嘛了?”

穆華兩個眼睛瞪的老大,“你怎么!.......不不不是,媽,您先別急著打我,我是有原因的。”他看著穆蓮手上的棍子求饒道。

“嗯?那你說吧,我看你有什么借口。”

“我是打工去了,順便有個先生愿意免費教我鋼琴,我是打完工去的,所以回來晚了。”

“打工?學鋼琴?好啊你!都敢背著你媽去找工作了?”說著舉起棍子就要打。

突然門外停了一輛車,從上面走下幾個人,他們攙扶著一個人走了進來,穆蓮見狀放下了手里的棍子走向了他們,“不好意思,今天關門了,明天再來吧。”說完轉身就要關門。

“穆........蓮。”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穆蓮回過頭一看竟是她的父親穆耀,此時的他已經是一個暮年的老人,滿頭的白發,臉上都是皺紋,眼睛里也沒有光澤,他佝僂著背,被兩個人攙扶著站在她面前。

“爸?.......您怎么?.....”

“我來看看你.....我......我沒多少時間了。”說完就劇烈地咳嗽起來,穆蓮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了他,“孩子呢?”穆耀緩緩說道。

穆華此時剛剛從店里走出來,他目睹了之前的一切,他小時候也只是從母親和已經去世的仁爺爺和梅奶奶口中聽說過自己還有個外公,但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他,也不知道他長什么樣子,但是今天卻讓他給遇見了。

“過來看看你外公。”穆蓮對著他說道。

他走了過去猶豫了半天才從嘴里擠出了外公兩個字。

穆耀顯的很高興,他不停地摸著穆華的臉,嘴里一直說著:“好啊,好啊。”

據說在那不久之后他就去世了,母親沒有去參加葬禮,只是叫自己在人群散了之后去放一束花在他的墓前,他記得他拿的是木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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