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看你骨骼清奇
- 南信珠
- 白爺爺max
- 3585字
- 2019-04-28 13:43:01
睜開眼,看見的是房頂青色瓦片和棕色房梁。習慣性地摸后腦勺,傷口似乎平坦很多。打出的草莓味飽嗝提醒她南信珠空間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醒了?”
!!剛想再進空間驗證的陸青予被這聲音嚇了個魂不附體。
傅大夫無視小丫頭驚恐的大眼睛:“醒了就過來喝藥。”
屋子里確實一股濃濃的藥味兒,連被子上都是。男人著淺藍色儒衫,四十歲左右,動作溫吞儒雅,就是面無表情不茍言笑有些嚴肅。
“叔叔是誰呀?”
“大夫。早上你哥哥把你送過來讓我救你,他們剛上山給你采藥。過來把藥喝了,補氣血的。”說來也奇怪,小丫頭的傷其實很重,沒有及時送來醫(yī)治怕是命懸一線,可是她生生撐過來了,現(xiàn)在只要補氣血好好休養(yǎng)便可。
陸青予剛靠近桌子幾步就聞到古怪的藥味,眉頭緊得能夾死蒼蠅。明明他也沒說什么,可陸青予就是覺得自己要是不喝就死定了。頂著頭上的壓力入口,差點沒和著胃里的草莓西紅柿吐出來,味道好怪!
大夫的雙手很干凈,衣服整潔周正,和村里長期干農活的完全不一樣。
見她僅僅是皺了皺眉頭,不哭不鬧的就喝了藥,傅大夫微微吃驚,是個好孩子:“先在我這兒休息會兒,等你家里人來接,不要亂跑知道嗎。”
“知道了,謝謝大夫,”乖巧地點點頭,“我可以看看藥材嗎?”
皺了皺眉:“看可以,不準亂碰。”
“好。”
傅大夫平時給包括陸揚村在內的附近幾個村子行醫(yī),定期到鎮(zhèn)上賣炮制過的藥材,家里就他自己一口人,沒幾畝地,卻靠醫(yī)術和賣的藥材錢算得上村子里的富戶。陸揚村是這附近的富村,每年的收成都不錯,村里看得起病的不少。
偶爾遇到陸彬家這類情況的,權當是行善積德,幾乎是沒有賺的。現(xiàn)在看來小丫頭倒是乖巧懂事,沒浪費藥材。
是肯定不能馬上服用洗髓丹了,陸青予想著回家后尋個機會洗髓伐經再引氣入體。每次進入空間時都是本體,留在外面的是南信珠,只是南信珠會化成主人,別人看不出貓膩來。當然,也可以選擇不留假體在外面,剛才陸青予被拉入空間才觸發(fā)南信珠,畢竟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任誰看見了都會喊妖怪。
傅大夫家有一個大柜子,柜子又分成一個個等大的小抽屜,每個抽屜四角都貼了紙條,應該寫的是藥材的名字。院子里有十幾個架子,架子上放著簸箕曬藥材,屋子里院子里都是濃濃的藥材味道。
傅大夫整理的藥材都是炮制晾曬后切割后的,陸青予看不出什么名堂。傅大夫見她就真的只是看沒有東碰西撞也就沒阻止小丫頭亦步亦趨地跟著自己看,那雙大眼睛靈動得很,一看就是聰慧的。
根須狀的藥材被他放入抽屜中,陸青予注意到柜子上寫的是黨參,忍不住問:“大夫,黨參和人參不一樣嗎?”
還知道人參?傅大夫多看了她幾眼:“黨參補中益氣,和胃生津,祛痰止咳。人參肉較黨參厚,有益氣養(yǎng)心,生血補陰,消炎解毒之功效,年份越久藥性越大,百年千年的人參關鍵時刻是能救命的。”他這里有點人參,而且年份很小,年份大的村里人也買不起,得去鎮(zhèn)上才有。
見她陷入沉思,傅大夫覺得愈加好奇了,一個三歲的小娃娃,還能聽懂自己剛才說的不成?
陸青予確實是思考了,感情人參補勁比黨參大多了:“人參更值錢啊。”
“......”雖然是這樣沒錯,果然不能指望三歲娃娃懂藥材的藥用價值,不免失望,倒是小丫頭竟然知道這是黨參,傅大夫來了興趣,問,“識字?”
心中一跳,甜甜地笑道:“我自學的,會認識一些字。”
點頭:“不錯,聰慧勤奮,難得,難得。”村里人并不重視女子學問,今日見了個自學成才的聰明丫頭,自是感慨。傅大夫當年學醫(yī)之時也是見過女學徒的,只是不多,那么寥寥幾人,還不足男學徒零頭。他對女子學醫(yī)沒什么偏見,天賦這個東西,見仁見智,不分男女。
陸青予這才知道云洲對于女子的限制并沒有想象中的嚴格,雖然社會風氣普遍也是重男輕女,男尊女卑,可是女子若是有一技之長,如男子般經商行醫(yī)也是可以的,只是仍舊不能入仕。
云洲是個崇尚武力的國家,這個武力不是一般的蠻力,而是真正的武功。各武林門派在社會中擁有極高的地位,習武者也有女子,因而漸漸的對女子的限制要求也漸漸降低。閨閣女子出門也不一定必須要戴兜帽蒙面紗,只要注意男女大防的問題,夫妻和離也并不罕見,認為和離恥辱者也有,可明顯寬容很多。
傅大夫行醫(yī)多年去過很多地方,所見所聞遠遠超過了這個小地方的見識,陸青予一下子聽入了迷,迫切地想要從他口中了解這個國家。
多年沒有遇到可以侃談的人,沒想到能勾起他聊天欲望的竟然是個三歲孩子。傅大夫一邊說一邊觀察陸青予,驚奇地發(fā)現(xiàn)她并非是不懂裝懂,反而眼神清明,明顯是聽懂了的。時而吐露出的言語更是見地極高。尤其是聽到她說出一句‘巾幗不讓須眉’時更是震驚的無語言表。甚至懷疑她是不是一個三歲的孩子,這很顯然已經不是識得一些字的地步了。
陸青予閉了嘴,自知說多錯多,惹人懷疑了。三歲孩子條理沒這么清晰的,接下來就開始裝傻,不敢亂說話。見逐漸打消了傅大夫的疑慮才松口氣。好險,還好反應夠快。
“想不想隨我學醫(yī)?”如此聰慧的孩子,饒是冷清如傅大夫都拋出了橄欖枝。他自問醫(yī)術雖不及什么名醫(yī)御醫(yī),可是當年也是在保春堂當過大夫的,不至于誤人子弟。
陸青予眼睛一亮,想啊!為什么不想!她正愁沒合理渠道掙錢呢,以后修煉丹道行醫(yī)救人還有個名頭,再說了跟著學學藥理也是很有必要的。陸青予可不想像村里其他女人一樣,庸庸碌碌一輩子,就想以一手女紅嫁人養(yǎng)家,時時刻刻為了一個男人轉悠。
女人還是要有本事才能贏得尊重。而且種地也太累了,風吹日曬的。陸青予想的是賺錢了帶父母和哥哥過地主的日子,每天無憂無慮的又不用辛苦操勞。
拜師必須得問過父母,私自拜師不合禮數(shù),會被人詬病不孝。接近黃昏時陸彬夫妻倆才和路行之一人一背簍草藥回來,看見陸青予生龍活虎的沒事才放心,便又是對傅大夫一頓感激。
陸青予迫不及待地說了拜師學醫(yī)的事。楊文秀笑容遂減淡幾分,拉著陸青予沖傅大夫道:“孩子不懂事給傅大夫添麻煩了,青丫頭笨得很哪是學醫(yī)的料,泥腿子的生計都在地里呢,照顧好家里的一畝地就不錯了,怕是沒那個福分。”
“娘,大夫說我有天賦,我才不笨呢。”著急地扯她衣角,手上突然一疼,竟是被母親掐恨了,疼得她直咧嘴。
“大人說話呢小孩子別插嘴,”狠狠瞪了陸青予一眼,又轉過臉對傅大夫笑道,“傅大夫我們先回去了,藥錢不夠先賒著,等過兩天糧食賣了就還。”
傅大夫背著手點點頭,表情說不上悲喜。
陸青予就這么不情不愿地被連拖帶拽地領回家了,離開傅大夫家后楊文秀才松開她,一路上罵她不懂事,女孩子學什么醫(yī),浪費時間浪費錢,以后又不靠這個找好婆家。家里種地缺的是人手,等過兩天一起收稻子去。
你說你哥都沒要這要那的,女孩子家家的事多。人家傅大夫見人就夸一句聰明你還當真了。
陸青予埋怨娘親,堵著口氣一言不發(fā)。
“燒水去,洗完腳早點睡覺,活多著呢我們要偷懶你倆喝西北風啊。”說著拽陸青予去了廚房。
陸青予眼眶都紅了,蔫蔫的沒什么精氣神。陸行之給陸彬使了個眼色,然后拍著胸脯對楊文秀道:“娘,收稻子有我呢,用不著妹妹,我力氣大著呢,妹妹的活都給我干。”
“是呀,青丫頭還小,沒什么活給她干,學點醫(yī)術也好,隔壁村前兒才有個人家的女兒嫁到鎮(zhèn)上了,丈夫是開鋪子呢,聽說人家就是看上會識字。”陸彬這話說的拐彎抹角的,總之也是支持青丫頭去學。
火鉗敲得啪啪響,沒好氣得質問:“學醫(yī)不要錢的啊?大哥三弟家的孩子哪個不是學堂每年花個一二兩銀子,有這個錢供大的讀書去,哪有錢給小的浪費。”
“錢我會想辦法,家里還有我這個男人呢,行之的讀書錢讓我再想想法子,再不濟虎頭林子里也滿地是銀子呢。”軟聲細語地和自家女人商量。
“不準去!不要命啦!”說到虎頭林子楊文秀聲音又大了好幾度,“那虎頭林子是什么?都是老虎豺狼的,有多少人丟了命,這事想都不要想,除非你真狠心扔下我們母子三人。”陸彬被說得沒法子,只得當面發(fā)誓絕對不去虎頭林子。倒是陸行之說自己讀不讀書都無所謂。
原來是銀子的問題,陸青予瞬間看到了希望,忙奶聲奶氣地喊娘親:“傅大夫說不收學費的,還每個月給我四十文呢,我要一邊學一邊幫傅大夫整理藥材,不是白學的。娘親你就答應讓我學嘛,我保證不是玩,一定好好學。”
“真不收錢,還給工錢?”
狠狠點頭:“真的,我不騙人,不信可以問傅大夫的,傅大夫可喜歡我了,說我聰明有天賦。而且娘親學醫(yī)不是浪費時間的,要往以長遠看,等我學會了不是可以給人治病掙錢嗎,而且還能采草藥到鎮(zhèn)上賣,可以賣好多好多錢呢。”
楊文秀半信半疑,陸彬適時添了句:“鎮(zhèn)上賣的藥材確實貴,要是我們能懂制藥的法子還真是個生錢的路子。”賣得貴的是干草藥,鮮草藥要便宜很多。這下子是徹底打消了妻子的疑慮。
緊緊盯著一臉期待的陸青予:“那你得保證好好學,別給我偷懶,到時候學不好說什么都得回家種地繡荷包的。”
這算是松了口,陸青予舉著小爪子發(fā)誓,一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楊文秀拉著臉,語氣卻軟和很多:“還天天向上呢,地上都管不住你,上天還不沒有王法了。”
王法什么的,我們修仙的人還真不看重。
學醫(yī)這件事總算是敲定了,陸青予高興,好話跟不要錢似的一個勁往外鉆,把一家人說得心情灌了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