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運氣的好的話,還有上位的可能,但是這種可能性很小,在我身上就不可能了,路程有兩個兒子,所以上位我就不指望了。”
“但即使如此,我也滿足了。”
“我仔細的算過,舞蹈這個專業(yè)不算一個好的行業(yè),畢業(yè)之后,能出去做個舞蹈老師,就算是不錯的工作了。”
“按照咱們西虹市的舞蹈老師待遇,一個月也就三千多。我們按照一個月四千算,去掉房租、化妝品、衣服、吃飯、交通、水電費,一個月能攢一千,就已經(jīng)算是我很厲害了。”
“西虹市現(xiàn)在的房價多少,一萬一。”
“憑我這點工資,想買房的話絕對是屬于癡人說夢。”
“我今年大二,跟了路程之后,一個月兩萬,一年就是二十四萬。如果一切順利,到畢業(yè),我至少就能攢下來50萬。”
“有了這50萬,我就算不買房,存到理財里面生活水平也能提高不少。如果想做點小生意,有了這筆錢,也算有了啟動資金,到時候可以問問路程,畢竟他人脈廣,有他幫助,成功的幾率肯定會大一些。”
說道這里,李彤頓了頓,看了一眼花吟吟,這才道:“我不像你,有王先生的寵愛。我們家就是一個普通的家庭,我還有一個弟弟,很多年前我媽就跟我說過,他們的錢都要給弟弟攢著娶媳婦。”
“所以,我只能靠自己。”
李彤說完了,一口氣說了下來,顯然是準備良久了。
她說完這一切,一動不動的看著花吟吟,應(yīng)是想得到她的肯定或者駁斥。
花吟吟端過水,輕輕抿了小口,半響,才開口道:“不敢茍同,但能理解。”
“所有命運的饋贈,早已暗中標好了價碼。”
“如果天空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如果發(fā)出聲音是危險的,那就保持沉默。”
說完這些,花吟吟就端起自己的洗漱用品,起身往外走去,顯然不想在繼續(xù)說什么。
可惜她剛站起身來,就被李彤擋住了。
“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選呢?”李彤的態(tài)度有些咄咄逼人,顯然不回答這個問題,她是絕對不會放過花吟吟的。
花吟吟看著李彤,沉默良久,平靜道:“不能習(xí)慣了黑暗,就為黑暗辯解。我們可以卑微如塵土,不可扭曲如蛀蟲。”
“一個人,無需任何外物來抬高或者貶低自己。”
“無論得到什么東西,當你需要付出心的時候,那么你得到的東西,對你來說都是毫無意義。”
“彤姐,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沒資格去評價你的任何選擇,我只是想告訴你,這世間的千萬種可能,都源于千萬種選擇。”
李彤望著平靜的花吟吟,最終是蔚然一笑,深深給了花吟吟一個擁抱。
晚上,花吟吟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她以前自己已經(jīng)足夠強大了,現(xiàn)在看來,還是有些欠缺。
第二天,韓輕風(fēng)帶著花吟吟開始了花錢之旅。
什么燒錢,什么奢侈,他們就做什么,在堅決不做投資的情況下,韓輕風(fēng)總算是在最后一天,勉勉強強將所有的錢都花完了。
“花吟吟,經(jīng)過這三十天,你說你都收獲了什么?”
“我吃過幾萬美刀一勺的魚子醬,也吃過幾塊錢一碗的臭豆腐,能與前者的人群談笑風(fēng)生,也能與后者的人群把酒言歡。因為他們只是我生活的一部分而已,不是全部。”
“見過最好的,也見過最壞的。”
“能理解人與人之間的差異,見到比自己高的人,不在自卑。遇見比自己低的人,不會自傲。”
“人之一生,遇山則攀,遇河則渡,遇海則跨,心不屈服,則人生就有無限生機。”
對于花吟吟交出的答卷,韓輕風(fēng)滿意的點點頭。這就是他內(nèi)心深處,真正想給予韓清焰的東西。
此刻給予花吟吟,他內(nèi)心也是舒服不少。
“一個月的時間到了,我要走了,帶清焰去國外治病。”
“好,我送你。”
坐上車子,花吟吟沒有說話,這一路上她都在沉默,車子很快發(fā)動,前往機場的道路。
她不說話,韓輕風(fēng)也不說話。
“你還會回來嗎?”
韓輕風(fēng)沒有回答問題,只是繼續(xù)沉默。
路程在前面開車,從車內(nèi)后視鏡偷偷看了一眼花吟吟。花吟吟的目光,盯著窗外,其目光內(nèi)有悲哀之意,其中,還有一絲難以嚴明的苦澀之意。
汽車內(nèi)一片安靜,許久,花吟吟收回自己的目光,低著頭,輕聲道:“你還會回來嗎?”
這是她第二次,問出了這句話。
韓輕風(fēng)沒有收回自己的目光,依舊望著窗外,平靜的道:“不會回來了。”
“為什么?”
“治療嗜睡之癥雖然緩慢,但總有一個時間吧!”
韓輕風(fēng)轉(zhuǎn)過頭,如方才那般沉默,沒有說話,只是平靜的望著花吟吟,靜靜的對望著。
汽車在平緩的道路上飛快的行駛,兩旁的樹木在飛速的倒退,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最終,花吟吟率先低下了頭,輕聲道:“我知道了。”
韓輕風(fēng)收回自己的目光,眼中的悲哀,花吟吟看不到。
他能到這個世界,那是因為系統(tǒng)隨機指定了穿梭這個世界。他不能控制這個系統(tǒng),也就是意味著沒有權(quán)利選擇去哪里世界。
換句話說,他基本上不可能在回來。
這一點,韓輕風(fēng)知道,但是卻不能對花吟吟說,因此他心中的嘆息,花吟吟自然也聽不到。
路程輕嘆一聲,想起來昨天晚上他和韓輕風(fēng)的對話。
“王先生,你現(xiàn)在有三百億的資金,這資金你說全部交給基金會打理,用來做慈善。那花吟吟小姐呢?”
“擁有天一樣的胸懷,就是我給她的三百億!”
機場到了,下車的時候,花吟吟韓輕風(fēng)背后悄然傳來一句話。
“我等你,青山白骨也等你,你不來,風(fēng)雪吹滿頭就當是白首。”
韓輕風(fēng)腳步微微一頓,沒有說話,而是繼續(xù)往前方走去。
看著韓輕風(fēng)逐漸消失的背影,花吟吟用只有自己一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其實分別也沒有這么可怕。65萬個小時后,當我們氧化成風(fēng),就能變成同一杯啤酒上兩朵相鄰的泡沫,就能變成同一盞路燈下兩粒依偎的塵埃。宇宙中的原子并不會湮滅,而我們,也終究會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