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了。”

陳尚春樂滋滋的，幫到人也是一種幸福。

“我不多待了，回家捕魚去，忙上個幾天。”

李曉凱坐不住了，現在對他來說，時間就是金錢。

五千斤啊，光靠他們家的六張撒網，撒上一天也湊不齊。

“行，我也不留你，趕緊回去忙吧，有需要幫忙的盡管招呼。”

陳尚春起身送李曉凱出門，李家能賺到錢，他打心底高興。

“好，再見。”

辭別了陳尚春，李曉凱走路都打飄，五千斤啊，即使按照每斤六毛錢算，那也是每天三千塊。

每天三千塊，別說是擱在一九八九了，放在三十年后也是妥妥的高收入。

后世總有人說，站在風口上，豬也能起飛。

現在李曉凱就是站在小風口上的豬，以后他們家再也不會被貧窮所困擾。

回到家后，李曉凱發現阿爸他們都不在家，只有妹妹在家玩小兵。

“曉月，阿爸他們呢。”

李曉凱蹲在地上，問臉上沾著灰塵的妹妹。

妹妹抬起頭，用手臂揩了揩臉，灰塵弄的更多了。

“阿爸，阿媽，大哥，三哥他們，都去河邊抓魚，他們不帶曉月去，讓曉月一個人在家玩。阿哥，你能帶我去嗎？”

李曉月說到這個，神情很委屈。

李家養了二十年的大黃狗，去年剛去世，最近幾年，李家是不打算養狗了。

“好啊，阿哥帶曉月去。”

出于對妹妹安全的考慮，李曉凱將妹妹抱起來，往大河邊走去。

“喔哇，飛機起飛了。”

李曉月在阿哥懷里上下竄動，兩只胳膊不斷的扇動。

“啊，跑快點就能飛啦。”

李曉凱配合的將妹妹舉高高，往大河邊沖過去。

李家一共六張撒網，阿爸、阿媽、曉山包括曉林，四人用了四張網，阿爸阿媽兩人站在兩個方向，大哥跟曉林隔得不遠。

還有兩張空閑，李曉凱沒急著去撒網捕魚，而是走到了阿爸旁邊。

“阿爸，事情問清楚了。”

李曉凱將妹妹放下，讓妹妹別亂跑。

“怎么說？”

嘴里叼著煙的李愛國，將漁網拉了上來，倒出漁網的魚。

“陳叔昨晚才幫我們家疏通好，我們家拿不出三萬塊錢，當不了魚王，不過，我們家可以按照魚王的收購價格，供給到水產公司，每天的上限從兩千斤，提升到五千斤。”

不用多想，多出一倍的收購量，絕對是穩賺不賠。

“那感情好啊，得多謝謝你陳叔，這樣，你明天拿錢買點高檔的東西，給你陳叔送過去，我跟你阿媽，沒什么見識，高檔東西買不上來，家里的兩千塊錢你都帶著，不用省。”

李愛國激動萬分，今天去賣魚的時候，那場面他可是見到了，那出貨量絕對是以萬斤計算，他們每天的五千斤不算什么。

“阿爸，別激動，這事不能這么辦。表示肯定要有所表示的，我們家不是有一袋上好的黑豆嗎？改明我們去把那帶黑豆加工成黑豆油，地里種的東西，價錢我們農民說的算。送高檔品不行，陳叔現在是關鍵時期，得注意這些。”

對于送禮，李曉凱很有自己的心得，都是前世幾十年在機關熬出來的經驗。

送什么禮，關鍵是看人。

貪的人，送什么都沒有送人名幣好使。

謹慎的人，送什么都不能送人名幣。

有交情也不貪的，平時禮尚往來頻繁一點，在吃穿用度上花點心思最好。

簡單總結成一點，便是投其所好。

“行，我欠考慮，這事就你來辦，讓我跟你阿媽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

兒子比自己考慮的周全，李愛國很高興，誰家不盼著自家小子有出息。

“阿爸，還有個事。既然我們都知道了上限是五千斤，每天幾百斤的送貨對不起這額度啊，你讓二叔來幫幫我們家？”

李曉凱忽略了報酬的事情，幫忙花不花錢，花多少錢，是阿爸跟二叔之間的事。

將最后一口旱煙抽掉，阿爸將煙頭扔在地上踩了踩，撿起空心的煙頭塞進口袋里，“行，我現在就去。”

沒有一點遲疑，阿爸風風火火的往二叔家走去。

李曉凱撿起阿爸的撒網，接替阿爸的工作繼續捕魚。

沒一會，阿爸帶著二叔還有二叔家兩個兒子來了，二叔家三人接手了兩張閑置的漁網，二叔還搶過李曉林的撒網。

“哈哈，小崽子，回去玩泥巴吧。”

二叔哈哈大笑，逗著李曉林。

弟弟黑著臉，踢了二叔一腳，氣沖沖的往家里跑去。

“你也回去歇著吧。”

阿爸接回自己的漁網，攆李曉凱回家。

他這二兒子，打小沒干過農活，好在腦子好使，賣力氣的事讓他當爹的來就成。

“哦。”

李曉凱沒有跟阿爸爭，抱起妹妹就走，他知道爭也爭不過，撒網不夠，那就回家重新織網！

“曉林，來接著織網。”

到家之后，李曉凱喊住生悶氣的弟弟，讓弟弟跟他一起織網。

弟弟很聽話的過來織網，可織著織著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怎么了？男子漢流血不流淚。”

李曉凱放下手里的梭子跟尺板，低頭看著弟弟。

“那老頭……”

弟弟一邊哭，一邊說著自己的遭遇。

“乖，不哭，不就一張網嗎？我們織一張小網，大人用起來不順手，你用著正好，這樣不就沒人搶你撒網了？”

李曉凱心里哭笑不得，他沒想到二叔會有如此惡劣的一面。

他聽說過，二叔年輕時候就是個混子，沒臉沒皮的，沒想到欺負起自己小侄兒了還。

“嗯！”

李曉林被阿哥的話打動了，擦干眼淚用力點頭，比劃著自己手臂的長度，看織多大的網合適。

想起自己的賣魚大業，李曉凱干勁十足。

中午阿爸他們都沒回來吃飯，是二嬸端著飯菜送過去的，還喊李曉凱去他家吃飯，遭遇拒絕之后，留下飯菜走了。

阿爸六人著魔似的賴在大河邊，幾乎一刻沒停歇，瘋狂的捕著魚。

李曉凱起先在家織網，后來送過來的魚多了，停下織網，開始為魚稱重，分類，為明天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