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單論收購價格的話，魚王無疑是吃虧的，但有了限量，兩者之間完全對調了過來。

李曉凱家附近的大河里，有多少魚？

沒人會清楚！

每年的汛期，魚多到洗腳都能踹暈兩條拖上來。

這幾乎是無本買賣。

最少在沒有污染的年代，縣里的政策等于白送錢。

當然，認真說起來，是雙贏的局面。

“走，上車了。”

陳尚春拽了拽李曉凱，將他拉到了公交上。

主體白色，間隔紅條條紋的公交，塞了滿滿一下人。

“到哪？”

肩膀上別著紅色布條的售票員，扯著嗓門喊道。

“兩個人，世紀新城。”

陳尚春同樣用喊的方式，來回答售票員的話。

“五分錢一人，兩人一毛。”

售票員伸出了手，陳尚春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毛錢遞給了她。

“往里擠擠。”

陳尚春推搡著李曉凱，示意他往車門方向靠。

李曉凱接著陳尚春的推勁，擠到了車門位置擠不動了。

顛簸的公交快將人擠成了漿糊，車內汗臭酸味熏的人腦殼疼。

十五分鐘后，車到了世紀新城。

兩人費力擠下車，后背全濕了。

“走，就在前頭轉角處。”

陳尚春指著腳下一條長長的一眼沒望到邊的馬路，說著轉角。

“哦。”

李曉凱看著沒有邊的馬路，不由得望而生畏。

如今的公交車，都是一個區段一個區段的。

不像幾十年后的公交，隔幾里路就會有一個公交站點，十分方便。

乘車十五分鐘，走路二十分鐘，李曉凱才來到了陳尚春說的好地方。

兩排都是紅磚蓋的平房，有幾家不知道是被煙熏的，還是怎么回事，墻壁有著黑色的灰，看上去很惡心。

“就是這！”

陳尚春帶著李曉凱來到一個廢舊倉庫門口，原本的大鐵門被兩塊垂下的黑布代替了。

“1號強盜與黑天鵝快開場了，五毛錢一張，三塊錢看一天，隨便看。”

門口站著一個胖子，見陳尚春兩人，應付的吆喝兩聲。

生意一點都不難做，位置可以說是供不應求。

李曉凱這時才知道，陳尚春帶自己來的是什么地方。

搞半天原來是錄像廳，看位置開的這么偏，里面的錄像機跟彩電估計來路不正。

想想也是，這么大一個倉庫，最少能做成三處放映室，這就需要三臺錄像機跟三臺彩電。

現在一臺彩電價格在一千五左右，錄像機大約一千七。

如果走正規渠道的話，怎么說也要花一萬塊錢。

在萬元戶值得津津樂道的時代，花一萬元開一個錄像廳，需要很大的勇氣。

陳尚春買了兩張黃票，黃票是可以看一場的，不限制場次，藍票是看一天的，晚上十二點會進行清人。

“走走走，千萬別錯過了。”

陳尚春作為一名常來看電影的老司機，毫不猶豫的帶著李曉凱發車了。

在進倉庫的時候，很多人都從1號的放映室往3號跑。

“快走，快走，馬上人就滿了。”

“等等我，上次白毛的**真特么大。”

“大才過癮啊，想想都美。”

匆忙走過的兩個人，討論的內容令人想入非非。

陳尚春似乎有點動搖，想去3號放映室，但又抹不開面子。

“進去吧。”

李曉凱推開了1號放映室的卷簾，替陳尚春做出了選擇。

3號放映室里面放的是什么東西，從剛才路過的兩人笑容中，李曉凱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

心理年齡五十多歲的李曉凱，對那種玩意天生的排斥。

可偏偏他的身體是十八歲，這種造成了一種尷尬的局面，有時候明明心里不想，身體卻很誠實。

這類的東西，他還是回避一下。

“嗯。”

見李曉凱已經做出了選擇，陳尚春收起了失落，走了進去。

放映室非常的簡陋，只有幾條長凳子，如果不是被3號放映室吸引了目光，李曉凱他們估計只有站著看電影了。

一臺彩電在前面放著電影，一臺錄像機在工作，彩電跟錄像機前后都有一個人守著。

一場電影之后，陳尚春神清氣爽，直呼過癮。

李曉凱看的是昏昏欲睡，經過后世信息大轟炸的他，對八十年代的電影提不起興趣來。

也就是他這種老年人重生了能做的住，如果換做是小年輕重生了，離開了手機跟電腦，日子還不知道該怎么過。

“真特么過癮啊，你說，Oh，myGod!是什么意思，白毛子一直叫喚個不停。叫的老子心癢癢。”

一個混混一邊說一邊笑，笑的很淫蕩。

“我猜是祖國萬歲吧，愛國電影喊祖國萬歲時候，不都是那神情嗎？嗯？”

另一個混混擠眉弄眼，十分猥瑣。

“去特么的祖國萬歲，你怎么不說快點使勁呢？”

走在最后頭的混混上去就是一腳，將說祖國萬歲的混混踹倒在地。

這本是一件很小的插曲，應該跟李曉凱他們無關。

直到他們看到李曉凱后，三人二話不說的逮著李曉凱就是一頓踹。

毫無準備的李曉凱，只能蜷縮著身子，雙手護住頭，胳膊肘護住胸口。

“揍死他丫的，石頭哥放出話了，見這小子一次揍一次，揍一次五塊錢！”

“干他！”

一聽有金錢獎勵，另外兩個混混雙眼冒著精光。

“你們干什么！”

陳尚春撿起一塊磚頭，從后面直接拍倒一個。

錄像廳看門的胖子，見這邊打架，面色大變的從嘴里拿出一個口哨，嘟嘟的吹了起來。

三四個漢子立刻從各個角落冒出來，往打架這邊跑。

打人的混混一見事情鬧大了，直接拉著受傷的混混跑了。

沖出來的幾名保安，跟在三個混混后面窮追不舍。

“兩位，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胖子陰沉著臉，看著陳尚春跟李曉凱。

他做的生意不是光明正大的，一點都不希望有人在他錄像店里把事情鬧大。

“給你個解釋？你還沒給我解釋了吧。”陳尚春指著胖子吼道，他將李曉凱從地上扶了起來。

“你以為你是誰啊，還要我給你解釋？好，我們算算你剛才打壞了多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