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淺水無痕
- 九陽藥神
- 陽光微曖
- 3858字
- 2019-05-15 21:03:21
軍師連忙低頭賠罪,心中卻暗暗罵道:“管我什么事,命令都是你下的,誰知道這些山匪要放這么大的洪水,要不是我提醒,那三百多人里面就有你了!”
可這話他也不敢說出口,他可不想稀里糊涂的掉了腦袋,連忙躬身說道:“將軍息怒。卑職估計這水流雖大,卻是不能長久,山中即便有水庫,也難蓄太多。如是山水,只是臨時改道,那更加難長久支撐,分流分力,水流一緩,就無阻我軍行動了!”
果然,一炷香過后,水流開始漸漸縮小,再過半柱香時間,再無流水跡象。
大軍從石崗上下來,站在滿是泥濘的山下,看著整座山似是被重新洗過一般青翠碧綠,原來的火攻痕跡早被沖刷的一干二凈,不由有些目瞪口呆。
“將軍可再有小瞧凈水蓮座之心?”轎子不知何時已來到銅虎身邊,轎中人有些調侃的問他。
銅虎將軍冷哼一聲,心罵你剛才不是也逃的比兔子還快!也不理他,轉身大叫:“軍師!”
軍師策馬過來:“卑職在!”
銅虎將軍扭頭問他:“眼下之計該如何進攻?”
軍師沉吟了半響,右手自然而然的放在下巴上,習慣性的想捻動一下自己的胡須,卻發覺此時自己已蒙上了黑紗,只好搓了一下紗角:“將軍,卑職以為,現在正是攻山的最佳良機!”
銅虎將軍一愣:“現在攻山?你不怕他們再放水嗎?”
軍師搖頭:“以剛才水勢來看,他們定是引了山中飛瀑之流。這水引來容易,送走卻難。堤壩易決不易堵。況他們既引來山瀑,自己也須得放棄山腰,退守山頂。我們此時強攻,正是最佳時機!”
轎中人也說:“軍師所言極是!”
銅虎將軍翻身下馬,站在一塊巨石上正想下令,一名黑衣人跌跌撞撞的跑來喊道:“報——將軍,被水沖走的兵士全都回來了!”
將軍扭頭一看,果然見三百余士兵渾身穿著滿是泥漿的黑衣狼狽不堪的跑了回來,有人頭上居然還頂著一堆亂草,不由氣得大吼一聲:“廢物!各自歸隊!”
那三百余人話也不敢說,低頭站到自己的隊伍前,同伴們看到他們的樣子,都使勁憋住笑,不敢出聲。
銅虎將軍揮舞令旗大喊:“弓箭營!”
一名黑衣人飛跑而來,跪于石下:“在!”
銅虎將軍道:“二百弓箭手換砍刀開路,鴿子營全軍覆沒,由你部負責軍情調集!遇有伏兵,弓箭無赦!”
“是!”黑衣人應了一聲,回身一揮手:“弓箭營跟我來!”
“盾甲營!”銅虎將軍再喊一聲。
一名黑衣人躬身應道:“在!”
銅虎將軍道:“今日未帶鐵盾,卻穿了藤甲。你部殿后,與弓箭營互做掩護,強攻山腰!山上林多樹密,不易長槍,換刀劍斧鉞!”
那人一看就知是水中好手,只是一個轉身就已游到岸邊,身體一擰,已經輕飄飄的站在地上。
蔚兒撲到她的懷里,奇怪的問她:“娘,你怎么從瀑布后面出來了啊?”
雀舞幾人也趕緊站起來,躬身叫她:“師娘!”
水戀月卻是面有憂色的嘆了口氣,喃喃說道:“原來龍泉秘道是通往彩霞瀑的!”
蔚兒顰眉問她:“娘,你在說什么?什么龍泉秘道?你還沒告訴蔚兒為何從瀑布后面出來的呢!”
水戀月突然面容一緊,輕撫著蔚兒的頭說:“蔚兒,娘要回大殿找你爹去,你們就待在這里,切莫回去!”
說著撇下一臉莫名的蔚兒,正想舉步,眼前突然人影一閃,雀舞攔到面前,躬身問她:“師娘,請你告訴徒兒,大殿中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蝶軒也著急的拉住水戀月的右手說:“師娘,你說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大師兄為什么不準你告訴我們?”
:“你們別問了,師父叫我今日陪你們在此游玩,三日內不得回大殿!問誰也不會告訴你!”
蝶軒叉腰大喊:“好你個傻寶,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偏要回去,你奈我何!”說著扭頭往外走去。
小寶身形一動,已攔住蝶軒,口中叫她:“軒兒,別鬧!”
蝶軒聽他這么一叫,心中一甜,卻還是扭頭說:“讓開,師門肯定是出了大事,我哪里還有心思玩耍!”
雀舞也微微嘆息:“小寶,你攔得住蝶軒一人,還能攔得住我們四人嗎?”
:“是啊小寶,我們就回去看看吧,我知道自己武功低微,幫不上大家什么忙,但是我保證不脫大家后腿,還不行嗎?”
小寶看了看水戀月,水戀月眼圈一紅,看著眾人說:“好孩子,不怪你們師父瞞著你們,實在是凈水蓮座今日確遭百年浩劫,雀舞身體有恙,蝶軒練功太急,又岔了內息,蔚兒和小彈弓都是武功平平,你們去了實在危險,所以你們師父才讓你們在彩霞瀑避禍…”
雀舞卻未答話,身體突然一晃,已轉身跳入水澗,卻未下沉,竟從水面上平平飛過!
至到中間,眼看就已經脫力掉入水中,水戀月不禁輕呼一聲,卻見雀舞蓮足在水上一點,身體再次彈起,輕飄飄的落在地面岸邊,然后又重新掠了回來,真個宛若天仙下凡一般。
雀舞不喘不急的站在水戀月身邊,盈盈笑道:“師娘,你可曾見我還有半點寒毒侵襲的影子?”
水戀月呆住了,喃喃問她:“舞兒,你的翻云渡海比之師娘還要強上幾分!怎會如此?”
蝶軒卻在此時大叫:“師娘,看我的!”說著也縱身躍入水澗,雙足連彈,竟像是在水面上奔跑一般,眨眼間已到了對岸,然后又跑了回來!
水戀月美目一眨不眨,看著蝶軒說:“凌波蜓步第五重,涉水無痕?”
小寶搖搖頭,往后退了一步,距離路無形三步之外:“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你對我有殺機,我就能先一步制住你!大師兄,我們一起回大殿,幫助師父對抗外敵!”
路無形想不到小寶竟有這樣的本事,說不定還真能幫上師父他們很大的忙,咬牙擦了一把臉上流下的汗水,大聲說:“兄弟們,回大殿!”眾人齊吼了一聲,轉身往大殿走去。
小寶卻攔在眾人面前說:“不是走這條路,我們從后山繞過去回大殿!”
眾人疑惑的看著他,:“相信我,我感覺后山會有事,那邊很冷…”
路無形疑惑的看著眼前這個突然讓人捉摸不透的傻小子,無端的升起一種信任,舉手對大家說:“后山繞行!”
走至半途,路無形移到小寶身邊,看也不看他,冷冷對他說:“不管你有什么本事,始終只有我能打你,別人別想碰你!”
小寶也不看他,低著頭悶悶的說:“你也始終是我大師兄。”說著已閃至雀舞和蔚兒、蝶軒身邊,生怕大師兄要動手打他一般。
路無形挺著胸,大步向前走,嘴角卻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登山大道其實是只能容四五個并行的石階,右邊是石壁,左邊則是懸崖。
大水剛剛沖過,到處都是水漬,石光路滑。
兩百名弓箭營的士兵一部分在山道上行進,一部分則揮舞著看到,從山坡懸崖處開路。
一名黑衣人抬頭看著頭頂上的人群,不由輕聲嘆了口氣。旁邊一人問他:“頭領,這山路如此難走,真不知道何時才能攻上山頂!”
頭領微微一嘆:“還好不是與軍隊作戰,否則只需在山腰以滾石防御,就能令我軍死傷大半。對方只是江湖武夫,不懂排兵布陣,我們以大軍壓之,真是勝之不武。”
他卻不知道并非凈水蓮座不懂用山石御敵,而是不忍徒造殺戮而已。
前方人群突然加快了動作,頭領往上一看,原來已登上一處平臺,平臺上有一座小亭,上面寫著:“止雨亭”三個大字。
頭領搖頭說道:“這幫武夫,如此輕易放棄第一關,大軍只需越過亭后樹林,便可兵分多路,勢無所擋了!”
樹林里,幾十名黃色勁裝的年輕人正隱藏在樹上或是草叢。
張善一張和善的臉上卻掩飾不住興奮的目光,畢竟是第一次與軍隊作戰,連握刀的手都微微有些輕顫了。
他扭頭對同樣伏在一棵樹上的顏無垢傳音:“三師兄,敵人已經到了止雨亭!”
顏無垢“嗯”了一聲,傳音吩咐:“全部隱身!昨晚我們在此忙活了大半夜,現在終于可以派上用場了!”
眾人迅速躲避,有人躍到了樹上,有人鉆進了土中,居然還有人藏到了樹干里面。
小樹林里頓時安靜下來,連鳥蟲的叫聲都沒有了。
黃衣青年斥罵:“閉嘴!要想出林,從我們弟兄身上踏過去吧!”
說著持劍往前跨了一大步,身后四十多名黃衣青年也跟著跨出一大步。四五百盾甲營及弓箭營士兵竟面露懼色,紛紛退了一小步。
馬頭領面色一沉,手中長刀一舉,遙指著黃衣青年,用力一揮,大聲喊道:“殺!”
凈水大殿內,柳翻海坐在正中的椅子上,閉著雙眼,似乎已經睡著了一般。
柳如風站在廳中,慢慢的來回踱著步子。一道白影閃了進來,躬身說道:“掌門、師父,四師兄已經跟敵人先鋒部隊交上手了!”
柳如風緊忙問他:“云裳,可有傷亡?”
云裳神色一黯,低聲說:“孫長勝和王伯倫殪,三人傷。”
柳如風一怔,眼中隱有淚光,喃喃說道:“長勝,伯倫,師父害了你們啊!”柳翻海也是手指一抖,卻并未睜眼。
云裳大聲說:“兩位師弟為師門捐軀,死的光榮,師父不必內疚。弟子們今日就無一人想安身而退!”
柳如風長嘆一聲:“通知無垢,敵人攻勢若難以抵擋,可退回大殿。”
云裳沉默了半響,才躬身說:“是!”轉身退了出去。
柳如風看著外面的驕陽如血,吶吶說道:“我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身后傳來父親的嘆息:“今日劫難,乃天數,凈水蓮座無可回避,風兒不必太過自責。眼下之計該把無定也召回大殿,死守大殿與莫仙林即可!”
柳如風驚大驚:“無定要是回來,后山如有偷襲,我們如何防備?”
柳翻海說:“敵眾我寡,不宜再分散兵力。如有偷襲,以無定五十弟子,也斷難抵擋,不如和無邊匯合,守住凈水大殿。”
柳如風沉思了半響,點頭說:“爹,您說的對,我這就叫無定回來!”
山腰樺林,殺聲震天。近五百名黑衣人手持刀劍斧鉞,一次又一次的向林外發動攻擊。四十五名黃衣青年,手拿刀劍,如銅墻鐵壁一般屹立在林邊,打退敵人一次又一次的進攻。
馬頭領顯得有些暴躁,更有些心驚。
這些江湖人果真不是省油的燈,自己堂堂五百先鋒兵,竟然沖不開區區四十五個人的防護,以后傳了出去,還不被軍中其他弟兄給笑死!
他把長刀往地上一插,沉聲命令:“聽令:棄刀斧,換長槍,列陣!”
老飛一震,這是兩軍交戰時的拼命陣勢,以盾甲兵無畏刀劍,勇往無前的兇猛氣勢強行沖破敵人防線,是用血肉硬生生撕開敵人的堅固防守,看來馬頭領已動了真怒,要血洗這小樹林了!
數百名黑衣人聽到命令,立即丟到手中武器,把剛才撿回的鐵槍拿在手里,只聽齊天一聲喊:“殺!”
數百人同時前進一步。再喊一聲“殺”,又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