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林昊腦袋昏昏沉沉，四周迷蒙一片，好像是大片云霧圍繞，阻擋了視線，看不清周圍景象。

有妙齡少女動聽的歌聲傳來，似有些耳熟，細聽之下，好像是凌雪照的聲音。卓林昊尋聲望去，只見云消霧散。目光所及處，是一條清澈的溪流，兩岸桃花灼灼，凌雪照坐在溪邊一塊石頭上，雙腳伸進溪水搖晃著。她心情似乎很好，嘴里哼著他所不知的歌謠，微風把桃花吹落至肩頭，又滑下。凌雪照伸手接住落下的花瓣，放在嘴邊，輕輕一吹，花瓣飄揚，她嘴角微微揚起。

卓林昊走近，凌雪照回頭，看見是他，露出一個璀璨的笑容，讓人眼前一亮。她語笑嫣然，“林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的病好了。你，高興嗎？”

卓林昊亦露出一個笑容：“當然！”

“爹爹說了，很快就替我們舉行婚禮，然后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有沒有更高興呢？”

卓林昊心中狂喜，卻又一痛，想要裝作不知道，卻又于心不忍，他怕她后悔。猶豫道：“雪照，你不必勉強自己，我知你心不在我，我不想勉強你，我可以等，等你真正接受我的那一天。”

凌雪照覺得好笑，“你在說些什么？我心不在你，那在誰？”

卓林昊黯然，“你不是喜歡杜羽桓嗎？”

凌雪照答得沒有絲毫猶豫：“對呀！”卓林昊臉色更黯淡了，又聽凌雪照道：“不過他只是哥哥，對他只是對哥哥的喜歡，林昊才是我要相守一生的人。”

卓林昊眼睛一亮，不可置信問：“真的？”

“當然！”

凌雪照手指抵在下巴，嘴唇微微抿起，十分糾結的樣子。她說：“怎么辦？我還不知道怎樣做好一個妻子呢！今天，我們先來演練一下，怎么樣？”

卓林昊看著她，寵溺地笑：“你說什么，都好！”

凌雪照歪著頭想了想，夫妻之間應該怎么相處呢？想了許久，沒有任何頭緒。因為她只有爹爹，所以連看父母如何相處的機會都沒有。

“這樣吧！你幫我穿鞋吧！”

卓林昊一愣，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就是凌雪照思考掙扎半天的結果。他挑眉道：“雪照，你弄錯了，應該是妻子給丈夫穿鞋才對！”

“是嗎？”凌雪照懷疑，隨即理所當然道：“夫妻之間，哪里用得著分這么清，我們兩個誰來不都一樣一樣的嗎？再說了，現在沒穿鞋的人是我。”

卓林昊失笑，也沒有反駁，而是幫她把腳擦干，仿佛在他手里的是什么無價的珍寶一般，無比溫柔小心，但因為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稍顯笨拙。

天氣晴好，清風溫柔，青梅竹馬的他們，構成的和美畫面竟勝似仙境。

“應該做什么呢？有了，妻子都會替丈夫洗手做羹湯的吧？所以，我決定，現在要做飯！”

“哪里需要？你嫁給我后，不需要做這些！”

“家里廚子做的，和我做的怎么能比？完全就不一樣，意義不一樣。”

雖然卓林昊很懷疑，凌雪照是否會做飯，但是還是任由她去了，難得她興致這么高。可是當他看見凌雪照把廚房弄得亂七八糟，烏煙瘴氣，能摔的都摔了之后，怕她傷著，終于忍不住去幫忙。誰知凌雪照卻把她推出來，“君子遠離庖廚，你去外面等著，我馬上好！”

看著一桌貌似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凌雪照催促他趕快動筷，也不知道是飯菜太難吃，還是太好吃，卓林昊竟然熱淚盈眶。光影流轉，眼前又是霧蒙蒙一片，不知道是淚水朦朧了他的雙眼，還是周遭又起云霧。

他看見凌雪照的臉，并不是那么真切。他伸出手去，抓到的卻是一片虛無。凌雪照對著他笑，笑著笑著卻是滿面淚痕。

她說：“林昊，我想忘的，我想愛上你的。可是努力了好久，忘不掉他，也沒法愛上你。所以，我走了，離開你們的世界。林昊，對不起……”

“雪照！”卓林昊猛然睜眼，入眼處，仍是熟悉的一切。那些溫暖幸福，那些冰冷殘忍，全是假的，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