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靜謐，一時間只能聽到杜羽桓平穩的呼吸聲。林慕瑤有那么一瞬間在想，就這樣一直下去，也未嘗不可。

至少此刻他們都在，至少此刻都還好。原來真的會有那么一個人，那么一件事，讓你渴望就此白頭，永遠保持住那份美好。

伸手撫向他的額頭，似乎是想撫平他眉間的褶皺。可是不過是心中期盼罷了，就算真的撫平了眉間褶皺，也不過是表面的，身體的疼痛，并不能得到抒解。

“你知道嗎？當初你走了以后，我一直都很想你，縱然以前從沒承認過，但卻無法否認這個事實。我想你應該是知道的，因為從一開始，我就不讓你走，千方百計想要留下你。但是，最后你還是走了，我很難過的。其實當初為什么要那樣做，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現在長大了，經歷了很多事，反而沒有辦法理解當初那些只憑喜好的單純心思了吧！”

“如果上天只賜予你我相遇，卻沒有讓我們分離的話，如今的我們，一定不會是這個樣子。”

“如果當初娘死的時候，你在我身邊，一定不會那么難熬。所以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是恨你的。恨你當初的不告而別，恨你就那樣背叛了你承諾過的一切，雖然當時也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也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好，可是還是無法控制那種情緒。”

“如果，在娘死后，我遇到的是你，那么不會有后來太多太多事！我不會有對人性的懷疑，不會那樣冷漠，不會那樣多疑……”

“如果，在青樓里遇到的是你，救我的是你，那我放下仇恨，只安心與你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

也許是跟杜羽桓呆的太久，林慕瑤也覺得復仇沒有多大意義，那不過證明了自己是個被仇恨掌控的傀儡罷了！既然沒有心系天下的胸懷，也沒有要做懲奸除惡、懲惡揚善的俠士的心思，那他們做好自己，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好了，何必管那么多。

只是如今，就算不想，也不得不去做。

“可是，那么多次，在暗夜中驚醒，在黑暗中穿梭，在絕望中掙扎，一直一直希望你的出現，可一直都不是你。”

“其實或許一直以來，我要的都只是一個可以和我共患難的人，是一個在我孤單絕望時可以陪著我的人，而不是一個可以保護我的人，一個可以避風的港灣……”

“現在我才醒悟過來，原來是我太自私，只知道想著自己，卻沒有考慮過你的難處。為了不連累我，你只身離去，而我卻希望有一個人陪在我身邊跟我一起受苦。我所遭受的苦痛，你也經歷過，你一個人流浪了那么多年，比我不知難了多少倍，卻還是一如當初，絲毫未變。再見時我卻只知說一些傷人的話，如今想來，是多么的殘忍可惡，可就是這樣一個我，你也一直沒有放棄。其實，是我不配，不值得你對我這么好，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