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子沉寂得可怕，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凌曄怔在原處，如遭雷擊，滿臉的不可置信，久久不曾言語。

雪照，一直渴望出神醫(yī)谷的雪照，從小斷了雙翼渴望再長出翅膀自由翱翔的雪照，怎么可能會放棄即將實現(xiàn)的愿望？

一定是聽錯了！

不對！雪照為什么會知道月蘭花可以救林慕瑤？他記得自己明明沒有告訴過任何一個人，難道這是雪照在試探自己？

過了好久，他才不確定問道：“雪照，你剛才說什么？”

凌雪照再一次重復(fù)自己的話：“爹爹，請把月蘭花給慕瑤姐姐。”

“為什么？你是以為月蘭花能救她嗎？雪照，月蘭花對你很重要，對慕瑤卻是毫無用處。”

“爹爹，您不用騙我，我都知道了。請把月蘭花給慕瑤姐姐?！?

看著女兒堅決的模樣，凌曄最終還是無力的擺擺手：“雪照，這不可能！忘了這件事吧！就當(dāng)你沒有說過，我也什么都沒有聽見。”

一切都在預(yù)料之中，要是凌曄答應(yīng)了那才奇怪。畢竟換作是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辦法為了救另一個人，而讓自己的女兒失去生的機(jī)會。

凌雪照問：“為什么？”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你知道月蘭花對你有多么重要這可是人命關(guān)天的事。把月蘭花給了她，那你怎么辦？”

“雪照的命是命，慕瑤姐姐的命也是命。為什么月蘭花可以給雪照用，卻不能給慕瑤姐姐？爹爹是醫(yī)者，對爹爹而言，我和她都是爹爹的病人，爹爹應(yīng)該以同樣的態(tài)度去對待。更何況，用雪照一條殘破不堪的生命，去換慕瑤姐姐完整健全的生命，雪照覺得很值?！?

“你一直都想去看的廣袤天地就在眼前，你難道要這么放棄嗎？這可是你十幾年的夢想?！?

“我想出谷去看外面的世界，這一點都不錯?？墒侨绻浆幗憬悴辉诹耍視茈y過，羽桓哥哥也會很難過，然后我就更難過。出谷不就是為了讓自己快樂嗎？如果不快樂了，出谷又有什么意義呢？”

凌曄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件事，仍不死心道：“更何況，神醫(yī)谷之所以適合你的生存，藥浴之所以對你的病起作用，都是因為月蘭花的作用，沒了月蘭花，雪照你會……你忍心這樣對待爹爹嗎？”

“是女兒不孝，但我相信，我若不幸，羽桓哥哥會替我孝順爹爹的。我覺得過去的歲月我一直都在虛度，沒有目標(biāo)，毫無意義，只是混吃等死。但是今天這個決定，一定會是我有生以來最正確的一個，這也是我活在這世上的價值所在。所以，爹爹，答應(yīng)我！”

“這不可能！”凌曄毫不猶豫拒絕。

凌雪照倔強(qiáng)的跪在地上，語氣中帶著少有的哭腔：“爹爹，我知道這對于你來說很難，我也知道這對你很殘忍，要是換作是我，我也無法做到。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救她。爹爹，答應(yīng)我！”

凌曄頹然向后退了幾步，靠在墻上，仿佛瞬間老了幾十歲，無力嘆息：“罷了，罷了！”

因為凌曄知道，就算是他不答應(yīng)，凌雪照也有千萬種方法來讓他答應(yīng)。這個要求，從她提出的時候，就已經(jīng)沒有給凌曄任何拒絕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