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戲精
- 鳳隱雙城
- 步自語
- 2166字
- 2019-08-08 08:49:58
秦川和杜唯一直支著耳朵留意身后的狀況,就見在他們走后,原本身后那個蓋著油布的牛車被那兩人攔下,不時還能聽到“侯府遭賊了”之類的話。
不放心下山又走了一段,直到兩邊都是郁郁蔥蔥的青山,身后再沒攔路的楚家奴才,二人才暗道驚險,放慢車速脫離沈家隊尾。
初春帶著稍許暖意的風吹過,杜唯憑白打了個哆嗦。
“嚇死小爺了,大小姐算的也太準了,哥,你說是不是!”他心有余悸地擦干腦門上的冷汗,一直強撐的腰板也癱軟地靠在大箱子上,那雙狡黠的眼珠子里此時全是佩服,撫著前襟長吁一口氣后,痞里痞氣地道。
見旁邊的人沒反應,推了推趕車的秦川,一臉好奇又欠揍的湊上去,“哥,你說,大小姐是個什么樣的人,竟讓咱娘那人精中的人精認主?”
秦川聞言撫著額頭望天,又有些生無可戀的看著這個兄弟,從小到大都這么貧嘴,要不是體諒他從小因病體弱,早揍的他親娘都認不得。
第無數(shù)次默默嘆氣,哎,誰讓這是他一把屎一把藥喂活的兄弟,不能揍,不能揍,板著臉操心的提醒他。
“怎么說話呢,你這油腔滑調的性子可別在主子面前作,那可不是咱娘。”
“我是那么沒譜的人么?”
“你是。”
……
秦川見他還是那么吊兒郎當?shù)臒o所謂,決定告訴他錢嬤嬤的那個猜測,趴在他耳朵小聲嘀咕:“…”
“真,真的?”杜唯聽后震驚的眼珠子都不會動了,下意識的摒住雙腿,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懼怕,從沒服過誰的毒舌此刻竟有些打結。
秦川暗道娘說的果然沒錯,這小子就是個欺軟怕硬順桿爬的!
沒想到這招這么好使,見他怕了,急忙趁熱打鐵的對他道:
“娘說那晚只有主子有時間,所以她可不是個心慈手軟的,咱們又都是簽了死契的奴才,你再如此,”指著他的胯間猥瑣地道:“到時候可別怪哥哥不保你!”
杜唯沒想到平時一本正經(jīng)的大哥,居然也有說葷話的時候,粉白面皮有些羞赧,側過身催他:
“知道了知道了,快趕你的車,放好東西,咱們還要到侯府門前等著呢。”
“對了哥,娘沒告訴咱們大小姐長什么樣啊,盯誰對暗號?”
“不是說到時候見了就認識了,還有你的火折子再檢查檢查。”
……
錢嬤嬤在寺外賣女子妝面的小攤挑挑揀揀,時不時裝作不經(jīng)意扭頭眺望跟在沈家車隊后的兩個兒子,直見他們成功過了崔姨娘的關卡這才大舒一口氣。
妝面的攤主是一個面相精明身穿褐衣的男子,此時他的臉上已滿是不耐煩。
他原本瞧著這挑挑揀揀的婆子像個大戶家的嬤嬤,正得意待會定要狠宰她一筆,卻不想她只挑不買拔腳就走是個塞糠的。
自從對面來了個搶生意的小白臉,他這都兩天沒開張了,見這婆子要走,心道蚊子腿也是肉,急忙強行扯住她的胳膊橫眉怒眼的威脅道:
“哎,我說你這婆子,把我的扇子摸臟了就想走,你必須買下它。”指著攤上的東西道。
錢嬤嬤放下手中的皎紗團扇正要回去稟報,卻不想被這廝攔住。
惱怒的正要自爆身份嚇嚇他,驀然余光卻瞥見棲云寺角門一個方臉婆子在往她這邊瞧。
“是她。”這方臉婆子正是崔姨娘手下的房嬤嬤。
錢嬤嬤臉色頓時凜然,莫不是她的舉動被發(fā)現(xiàn)了?看著扯住自己的小販,心思一轉,方要脫口義正言辭的訓斥變成市井叫罵,就見錢嬤嬤臉一橫。
“呸,你給我放手,嚇唬誰呢,老娘就是不買怎么著了,信不信老娘報官告你調戲良家寡婦。”
角門那的確是房嬤嬤,她受剛上位刁婆子的指派被分來監(jiān)視錢婆子,本來還心生怨懟一個老寡婦有什么可瞧的。
卻不想這錢婆子探頭探腦的就不像買東西的,倒像是和她一樣在監(jiān)視著什么人,打定主意定要深挖有什么貓膩,卻見那邊錢婆子好像和小販撕扯上了。
“不愧是鄉(xiāng)下來的寡婦,真丟侯府的臉面。”房嬤嬤見錢嬤嬤和小販拉拉扯扯鄙夷的罵道。
錢嬤嬤斜覷她還在往這瞧,看來要豁出她這張老臉了,把心一橫,猛地掙脫小販,二話不說兩手拿鞋就開始拍地干嚎。
“大家都來看啊,沒天理吶,這有個強賣的奸商啊…可憐我十九就成了寡婦,沒個男人撐腰,還要被這奸商調戲啊。”
地上的塵土被錢嬤嬤呼呼的鞋底帶的席卷而上,沒多會就楊了這奸商滿攤子。
小販被嗆的臉色臊紅,他只是想訛下頭門彩,沒曾想訛上個撒潑不要臉的,嫌棄的掃過錢嬤嬤,就她這膀大腰粗的他瞎了眼了才去調戲。
眼瞧著周圍的人被這干嚎的婆子吸引過來,他有些慌亂,待又瞥見對面那小白臉幸災樂禍的臉……
姥姥,這要是傳開了還他娘的怎么做生意?看著還在聲淚俱下罵街的婆子,眼珠子滾動,看來只能自認倒霉了。
“滾滾滾,你這窮酸的刁婦,你男人死了是他的造化,沒錢還誣賴好人,活該你守寡。”黑著臉趕蒼蠅般的攆她。
錢嬤嬤本來想做戲,這會被戳了隱痛,也是真的怒了,帶著滿身黃赫赫的土應聲爬起來,指著他就是一頓臭罵。
“呸,瞧你那尖嘴猴腮的樣,一看就不是發(fā)大財?shù)闹鳎夏镂矣植皇菦]錢,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說罷去對面的攤掏出二錢銀子買了個琉璃頭簪顯擺給小販看。
……
待解決了小販,錢嬤嬤拿著發(fā)簪罵罵咧咧的路過角門,似乎才發(fā)現(xiàn)方臉婆子,瞪大眼睛吊著嗓子驚訝的打招呼。
“呦,這不是房嬤嬤,您這姨娘跟前的紅人,怎么得空來這閑逛。”
“呵呵呵,哪的紅人,就是個說得上話的奴才!”房嬤嬤謙虛答道,卻沒說為何來此。
一番寒暄后,又似好奇的問錢嬤嬤,“我說老姐姐,這夫人馬上就起了,您不在主子身邊伺候,怎么來這溜達?”
錢嬤嬤聞言翻了個白眼,撇著嘴怨念的道:“亥,可別說了,人家那高高在上的嫡小姐,哪里看得上咱這樣的糙婆子,身邊伺候的那都是細皮嫩肉的小丫鬟。”
說著掏出新買的琉璃發(fā)簪得意的炫耀,“怎么樣,才二錢銀子,我要不趁這個時候買,等回府還不知啥時能放放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