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驚蟄走了。
身受重傷的他,別無選擇。
因為,他傷得很嚴重。
雖然不致命,但也得修養。
這邊,花盈袖也沒有追趕,任由那些黑衣人追隨著白驚蟄遁走。
她轉過頭,看向了蕭莫。
“難以相信,你真不會武功?”
對此,蕭莫沒有回答。
穿越而來的他,有著許多人沒有的堅韌意志,也能自己就鍛煉出非常狠辣的身手。
但是這些,并不是武功!
真正的武功,能飛天遁地高來高去,能斷石分金創造出千鈞之力。
但是,他真的不會。
花盈袖說道:“你別誤會,我并不是嘲笑……我只是說,你真的沒有嘗試過嗎?”
蕭莫知道了她的意思,答道:“有!”
“然后呢?”
“然后?當然是失敗了!”
“你不能修煉心法?”
蕭莫點點頭,一臉遺憾。
“可惜!”花盈袖說道:“我們武者練武,修煉心法能產生真氣內力,但是需要根骨和武脈……似乎你的武脈不通。”
“當時那人說,人體有七竅,這七竅就是七竅武脈。常人資質再差也能通一兩竅武脈,資質好的通常是四竅、五竅,可是我……”蕭莫望著她,補上了后面的話:“一竅不通!”
七竅,并非口目嘴等器官,而是泛指一個人對于武道的感應程度。
每多一竅,自然成就就高一分。
花盈袖的武脈通了四竅,對于普通人來說,已經是出類拔萃的武脈了,但是在圣教之中,花盈袖自知這根本不算什么。
然而,她今天居然還遇見了個一竅不通的。
花盈袖還想說什么,一個聲音卻響了起來:“哈哈……真是有趣,一竅不通?”
“誰?”花盈袖下意識的警覺起來。
“你猜呀?”那個聲音似乎有些蒼老,但是活力十足,甚至還隱隱有些俏皮。
他并沒有掩蓋自己的方位,循著聲音看過去,在樹上發現了一個提著酒壺的老者。
那老者衣衫襤褸,看起來跟個乞丐一樣,不過他精神抖擻,鶴發童顏,一看就是常人。
花盈袖上前,拱手問道:“前輩是誰?”
“我是誰?”
老者笑了笑,他似乎喝醉了,又問了一遍:“對呀,我是誰呢?”
花盈袖一臉尷尬。
“呵呵,前輩你真會開玩笑……”
老者一個翻身,直接就從十幾米高的樹上摔落下來。
“小心!”花盈袖驚呼。
蕭莫也奇怪地看了過來。
這是一個,怪老頭!
他垂直落下,本以為會被摔死,但卻一點事情都沒有,落地就繼續提著酒葫蘆喝,然后還望著蕭莫遞出了酒壺:“小子,來一口!”
蕭莫道:“我不喝酒,不喜歡。”
他確實不喜歡喝酒。
“真是朽木,難怪你一竅都不通,哼!”老者顯得很不滿。
“前輩,我不會喝酒,沒有招惹你吧?”蕭莫皺眉。
這老頭,分明沒事找事啊!
但老者還真是沒事找事,他就這樣躺在三人的前方,也不走了。
“咕咕……”
小家伙在九九的懷里,發出低沉的聲音。
蕭莫看了過去,他驚訝地發現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家伙,面對獅虎都敢對視咆哮,卻用一副非常害怕的樣子盯著那個老者。
這個老頭,不簡單啊!
“小子,過來!”
老者朝蕭莫招手。
蕭莫沒有動。
“我讓你過來!”老者大手一揮。
蕭莫整個人,不由自主就朝老者‘滑’了過去。
來到老者身前,蕭莫一臉震驚。
花盈袖則是更加震驚:“這是……”
以內力,將十步之外的人吸了過去,這要多么高深的內力才能辦得到?
老者的境界,深不可測!
花盈袖連忙躬身:“前輩,莫非也是來為難小女子的?”
老者根本就沒有理他,望著蕭莫說出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你小子,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
“沒有!”蕭莫有些不高興地回答。
他感覺,自己被人當猴一樣在耍。
重點是,他根本就沒有任何還手的能力。
只是站在老者的身前,他就感覺一股無形的壓力,讓他連氣都喘不過來。
“那你為什么,一竅不通?”老者突然露出一臉無趣的表情。
那神情,就跟一個撿到新玩具的孩子似的。
開始還很興奮,但是后來發現這個玩具壞了,根本就不好玩……
突然,蕭莫神色痛苦地蹲了下來。
他臉色通紅,仿佛要滴出血來。
“前輩!”花盈袖喊了一聲,問道:“前輩究竟為何要為難我們?”
“我為難你了嗎?”老者看了過來。
花盈袖楞了楞。
確實,對方沒有為難她。
但是……
“你能承受得住啊……”老者望著蕭莫,喃喃自語。
誰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
蕭莫只感覺到,自己承受的壓力還在增大!
那是一股無形的力量,而且力量也不是壓在他的身上,而是他的心頭!
他的耳中,還聽到震耳欲聾的鼓聲。
那鼓聲每一記,都跟敲在他的心頭似的!
兩世為人,蕭莫他看開的東西太多太多。
他的心志,也比常人要堅毅。
他的意志,堅韌不拔。
哪怕置身如此險境,蕭莫都不斷地告訴自己,一定要撐住!
老者繼續喝著酒。
蕭莫的嘴角,已經溢出血來了。
“終于承受不住了?”老者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認個輸,我就放了你怎么樣?”
他的笑容,顯得慈眉善目。
可是,蕭莫卻依舊搖頭。
“那我繼續喝酒了!”
“前輩!”
花盈袖仗著膽子,走了過來。
她伸出手,想要將蕭莫拉起來。
可是,還沒有碰到蕭莫,就仿佛觸電一樣,整個人瞬間彈開。
花盈袖知道,自己的實力,根本不是這個老者的對手。
“想救他,就讓他認輸啊!”老者提醒著。
“蕭莫……”
“啊啊……”
花盈袖和九九,都關切地望著他。
可是,蕭莫卻極為艱難地開口怒吼:“我為什么要向他認輸?”
“你們看,還挺倔強的!”老者哈哈大笑。
似乎,這個結果他很滿意。
“那我繼續喝酒了!唉,這么好喝的東西,小子你怎么就不喝呢?”
“你的酒,有什么好喝的?告訴你,我喝過的酒,比你的要烈上好幾倍!”
“你不是不喝酒嗎?”
“不喝酒,我就不會釀酒嗎?”
“什么?”
老者神色一亮。
似乎……時間也夠了。
這小子,居然堅持了這么久!
他一揮手,蕭莫頓時感覺渾身的壓力全部被解開。
只有他嘴角的血跡,證明著剛才發生過的事情。
“你會釀酒?”老者問:“比我這個酒,還要烈上好幾倍?”
蕭莫答道:“是又怎么樣?”
“那你,給我釀酒!”
“不,我為什么要給你釀酒?”
“那你為什么不呢?”
“我不喜歡!”
蕭莫站了起來。
作為一個男人,他表現得很有尊嚴、骨氣,雖然在他看來尊嚴和骨氣并不值錢,但這個時候他生氣了,尊嚴和骨氣的價值也就直線上升。
主要是,他火氣來了。
“釀酒給你喝嗎?那你還不如殺了我!”
苦大仇深啊!
老者搖搖頭:“哼,不識好人心,臭小子!”
只不過,蕭莫能在他的手下堅持那么久,卻是他沒有想到的。
其實花盈袖和蕭莫都想錯了,老者并不是為難蕭莫。
到了他這個層次,連花盈袖都看不透的存在,為什么要為難一個不會武功的小子呢?
若是要殺,恐怕他動一動手指,蕭莫的小命就沒了。
老者站了起來,轉過頭,揮手說道:“算了,不和你一個小家伙計較……”
臨走,似乎有些不甘。
好幾次老者都停住了腳步,想要回頭。
但是,他終究還是消失在了三人的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