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驚起一灘鷗鷺……
- 這個小廝不簡單
- 我只是微醺
- 3253字
- 2019-04-29 16:37:12
凌煙閣,高朋滿座。
一眾青年才俊,觥籌交錯。
其中,一位劍眉星目,氣質最是卓爾不群的白衣青年,摟著一位最是俏麗的美人,笑的最是開懷快意。
愛笑的人,運氣都不會太差。
果然,很快,白衣青年便是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秦兄!聽說你已經突破至九品武者,是真是假?”
白衣青年淡淡笑著,輕輕擺了擺手,“秦某不才,昨日方才突破。未至武師,秦某本不欲聲張,不料竟是走漏了風聲……”
“讓各位見笑了……”
此話一出,滿場轟動。
武者,逢九最難!
從八品武者跨入九品武者,從九品武者晉級武師,最是艱難!
常常有武者,入八品多年,不得寸進。
整個石城,年輕一代,成功突破壁壘,踏入九品的武者,不過一手之數!
如今,其中一位,就坐在眾人眼前!
如此情況之下,眾人怎能不激動?
白衣青年懷中美人,更是瞪大了美目,望向白衣青年的目光中含情脈脈,異彩漣漣。
“秦兄!九品武者,已是即將踏入武師之列,出手伴有風雷,不如給兄弟們露兩手如何?”
“秦兄!兄弟們苦文飛舟與慕高遠久矣!如今秦兄同樣突破至九品武者,以后有秦兄罩著,兄弟們何須再受那兩人鳥氣?”
“照我看,從今以后,石城年青一代第一人,當屬秦兄才是!”
……
面對起哄的眾人,白衣青年臉色卻是一肅,“各位慎言!武者,豈可如街頭雜耍,任人觀賞戲弄?”
“我輩武者,當以一腔熱血,手持三尺青鋒,掃平天下不公,斬鋤奸佞,為弱小登高一呼!唯有如此,方才不負武者之名!方才不負少年之頭!”
“至于所謂的石城第一人,區區虛名,秦某更是不放在眼里!”
眾人微微沉默了片刻,繼而紛紛拍案而起,大聲叫好,場內微微嚴肅的氣氛瞬間被歡快所取代。
白衣青年臉上也是恢復了淡淡的笑意,“而飛舟兄與高遠兄,在下雖無意于其為敵,可若是此二人欺負弱小,秦某也絕不會坐視!”
“各位兄臺,開懷痛飲!今日花費,盡數算在秦某頭上!”
眾人再次轟然叫好,場內氣氛,被推向高潮。
一位位青年才俊,紛紛開懷,大笑著,嬉鬧著,歡快的氛圍,充滿房間的每個角落。
而白衣青年,眼中卻是悄然閃過一道鄙夷之色。
悄然起身,走出房間,來到窗邊安靜之處,望著窗外平靜的湖面,白衣青年負手而立。
孤傲的背影里,滿是不被世人所理解的落寞。
九品武者,絕世天才,算得了什么?
石城年輕一代第一人,又能如何?
武者之上,乃是武師,武師之上,乃是武王,武王之上,還有武皇……
石城之上,還有青州,青州之上,還有燕國,燕國之上,還有三大仙門……
自己即便再優秀,再天資橫溢,也絕不是一個四五十歲平庸武師的對手。
自己即便再一腔熱血,可又怎敵得過這滿世污濁?
世人皆醉我獨醒。
酒不醉人人自醉。
可悲!
可笑!
可嘆!
正在白衣青年滿面悲傷,不勝唏噓之際,一位俏麗的青樓女子已是款款朝著白衣青年走來。
“秦公子,為何獨自在此哀嘆?莫非是對煙兒不滿?”
白衣青年伸出手來,無比自然的將俏麗女子攬入懷中,臉上卻依舊掛著難掩的悲傷,“如煙姑娘哪里話,秦某只是突然有些感傷罷了!”
俏麗女子滿臉不解,“秦公子突破九品武者,大家都為秦公子慶賀,秦公子為何會感傷?”
白衣青年搖了搖頭,本想冷冷的道上一句,本公子如雪的寂寞,你怎會懂得?
但一想到這句話早已被自己三弟無恥的剽竊,白衣青年頓時沒了繼續寂寞下去的心情。
輕輕伸出手指,指著遠處哄鬧著的眾人,白衣青年淡淡開口道,“你看,這些所謂的青年才子,一個個只知石城有文飛舟,慕高遠,只知石城有秦某,卻不知滄海桑田,哪怕秦某,也不過浩瀚星空下的一粒卑微塵埃罷了……”
“人生苦短,星空無垠,你我二人,也只不過乃是這片土地上的匆匆過客。不過百年,你這張俏臉便會化為腐朽白骨,不過千年,你便與腳下的泥土,再無任何區別了……”
“荒草會從你的身體內生長而出,一只只小鳥會在你的身體棲息,漫山遍野的牛羊會從你的身體上踩踏而過……”
俏麗女子差點被打擊得懷疑人生!
荒草生長,小鳥棲息,都可以接受……可牛羊算怎么回事?
尋常男人看到自己,都是滿面通紅,蠢蠢欲動……
可這位秦公子,望著自己如此美麗的容顏,怎會產生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好半天,俏麗女子才勉強的擠出一絲笑臉來,“秦公子如此絕世風采,煙兒欽佩之至……”
“只是,今日秦公子突破九品武者,乃是大喜的日子,怎可如此悲切失意?旁人不知的,還以為是煙兒怠慢了秦公子。”
“昨夜煙兒與秦公子促膝長談,雖是膝蓋通紅,卻也獲益匪淺……”
“不如秦公子再與煙兒把酒言歡,將那些憂愁煩惱盡數忘卻,不知秦公子意下如何?”
此話一出,方才還一臉唏噓悲切的白衣青年,望著媚眼如酥的俏麗女子,竟是瞬間變得滿面驚恐,頭頂華發,都是根根豎起……
“煙兒姑娘,萬萬不可!”
“秦某昨夜與煙兒姑娘一番促膝長談,同樣也是暢快到了極點,可秦某才華,實在有限,昨夜已是盡數潑灑而出……”
“此時,秦某若是再不知深淺,強行與煙兒姑娘把酒言歡,只會是自取其辱,貽笑大方了……”
“不如……秦某今日暫且歸家,養精蓄銳,明日再來與煙兒姑娘坐而論道,一醉方休……”
俏麗女子看到白衣青年如此一臉驚恐的推脫模樣,再想到昨夜的甜言蜜語,心中委屈悲切到了極點,一雙微紅美目,泛起朵朵漣漪。
“秦公子心意,煙兒已經明白,是煙兒唐突了……”
“等秦公子走后,煙兒便會投河自盡,絕不再糾纏秦公子!”
“明日,秦公子大可放心前來,一睹花魁風采,與那花魁坐而論道,一醉方休便是……”
不知那句話戳到了痛處,白衣青年一張臉紅得嚇人,始終平淡的聲音此刻更是激昂到了極點。
“煙兒姑娘所說的,莫非是明日便會趕至石城的花魁柳惜筠?”
“煙兒姑娘莫非以為,秦某昨夜只是前來踩點,為明日好一睹那花魁風采?”
“煙兒姑娘莫非以為,秦某這半年來,頭懸梁,錐刺股,拼命修行,突破至九品武者,只是為讓那花魁多看秦某一眼?”
“既然煙兒姑娘如此認為,秦某也不愿多做辯解!清者自清!明日,秦某不來這凌煙閣便是!”
望著一身正氣,傲然而立的白衣青年,俏麗女子非但沒有止住悲傷,反而泫然欲泣,一顆顆眼淚,在眼眶之中打轉。
“昨夜,秦公子說此生非煙兒不娶……如今,不過一個柳惜筠,秦公子便背信棄義,不再來凌煙閣看煙兒……”
“秦公子心意,煙兒已經明白了,煙兒這就投河自盡,了卻殘生……”
白衣青年一陣頭皮發麻……
若不是顧忌形象,白衣青年此刻恐怕早已率先推開窗戶,縱身往下跳去。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
正在白衣青年無比痛苦之際,酒席處一位公子哥醉醺醺起身,大聲朝著白衣青年叫道,“秦兄!你爹叫你回家吃早飯!”
如同溺水者看到了救命的稻草,白衣青年眼中精光一閃而逝……
下一刻,白衣青年震怒!
“李兄!慎言!”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輩武者,當心懷敬畏!”
“犬父雖然脾氣暴躁,眼高手低,整日里指手畫腳,大放厥詞……但,李兄也絕不可拿父輩來開玩笑!”
說著,白衣青年已是滿面怒容,一步步朝著醉醺醺的公子哥走去。
一邊走著,白衣公子卻是一邊背對著如煙姑娘,連連感激的朝著公子哥遞著眼色。
被白衣青年稱為李兄的公子哥,當時就懵了!
自己只不過好心提醒一下秦兄,秦兄為何如此震怒?
震怒也就罷了,秦兄為何一邊走,一邊連連眨眼?
莫非,昨夜秦兄殺得太過兇猛,以至于頭暈眼花,搖搖欲墜?
這煙兒姑娘,竟是如此恐怖?連九品武者都抵擋不住?
可怕!
恐怖!
恐怖如斯!
酒席上眾人,同樣也是無法在短短一瞬間,明悟白衣青年連連眨眼的奧義,此刻看到白衣青年滿臉怒容朝著李兄走來,還以為要爆發沖突,一群人連忙起身勸解。
“秦兄,你爹的確就在樓下,李兄只是一番好意,何必如此動怒?”
“秦兄,自家兄弟,豈可自相殘殺?莫非昨夜,煙兒姑娘還沒消了秦兄一身的火氣?”
“煙兒姑娘!快來陪秦兄喝一杯!給秦兄降降火!”
望著眼前七嘴八舌,紛紛勸解自己的眾人,白衣青年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極為不妙的預感。
不顧哄笑的眾人,白衣青年連忙趴在窗邊,朝著樓下望去。
一位四五十歲,資質平庸的中年武師,正滿面怒容的站在那里,臉色漆黑如炭……
無數來來往往,大大小小的剽客,皆是被嚇得雙股戰戰,退避三舍……
這一幕,更是將白衣青年嚇得魂飛魄散!
“秦兄!”
“秦公子!”
不顧眾人驚呼,白衣青年卷起衣袖,推開臨著湖面的窗子,在無數道驚駭欲絕的的目光中,縱身一躍,朝著波光粼粼的湖面跳去。
砰!
驚起一灘鷗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