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甩到床上的那一刻楚虞總算領略了海噠發怒的樣子,力氣比自己大多了。
“你丫沒事兒吧?你想干什么?!”楚虞沖他大吼。
海噠也沖她吼道:“你是不是瘋了?!”他怒不可遏,這應該是他這么長時間發的最大的一次脾氣。
【作者的話:此處請自行腦補,求求了】
“不要......”楚虞頭痛了起來,連著心臟也疼。耳邊不知道是誰的聲音。渾身就像被在十二月里推進了伏爾加河上的冰窟一樣冷,冷得血液凝結渾身抽搐,她打著寒顫,喉間想干嘔,大口的唾液溢出嘴角。她心臟疼得放佛就要裂開了,誰也不能體會她的難受。
【作者的話:此處也請腦補,靴靴合作】
海噠逐漸覺得有些自責和過火,這些好像違背他的本意。楚虞的身體輕微得顫抖,他能感覺到她的體溫下降。
其實去掉一些執念,也就沒有什么愛恨皆是要死要活。
“楚虞。”他稍稍和楚虞分開了一些,垂眼看著她的臉,聲音不自覺地沙啞了很多。
“海噠哥哥......”楚虞帶著哭腔囁嚅。
“友友?”他大驚,李瀧竟然這個時候走了。他也只是會逃避的傻瓜,留下這個小姑娘替他面對一切。
“為什么要這樣啊?”楚虞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海噠心里開始蔓延自責和罪惡。
“沒有沒有,哥哥不是沖你,是那個李瀧,太氣人了......”海噠解釋道。忽然發現自己的衣服還沒穿,他連忙下床穿上了不知什么時候扔下床的衣服。又發現自己狀態不對,海噠尷尬地對楚虞說:“那個,哥哥去趟廁所......”
楚虞蜷縮在床上,哭著說:“為什么都要這樣啊?”
這句話讓海噠一驚,他跪在床邊和楚虞平視,“你說什么都是這樣?還有誰對你這樣?”
楚虞一哭就收不回來了,眼淚如珠子一樣從臉上往下落,“我想不起來,可是就是有人對我這樣,真的很難受......我不喜歡啊......”有些記憶不受控制地竄入腦海,她就像扼住了脖子一般窒息。
海噠覺得渾身都是涼的,他越去了解楚虞就越覺得是一場探索人性底線的過程。好像越是對她抱有幻想,越是一個幻滅的過程。但是他并不會在乎一些過去的有的沒的。
“那你覺得是一個人這么對你的,還是很多人?”海噠顫抖地問出。楚虞流著淚看著他搖搖頭,“我真的想不起來了。但真的有人這樣對我做了......”她含著眼淚,看著海噠的眼睛。壞人是不會念及她是不是孩子還是成人。
她的淚眼就像是被水洗的珠子一樣清澈,不同于珍欣的溫柔大氣也不是李瀧那種充滿誰也不服的戾氣,她的眼睛就像是一只小動物,透著對世間單純的懵懂與善意,讓海噠心軟得一塌糊涂。
“別想了,都過去了。”他心里還是有些恨。
楚虞點點頭低下了腦袋,眼角還有余淚。
給她蓋上被子幫她把頭上的凌亂的碎發攏好,剛想離開,楚虞一把拉住他的手,“別走,求求你了。”
“好,我陪著你,現在我必須要去一趟廁所。”海噠安撫好她,離開了房間。
這里的天色有些暗了,樓道里亮起了白熾燈。
【作者的話:請繼續腦補時間,放下手機,喝口茶】
“呼......”微微仰頭低呼出來,海噠的眼睛逐漸濕潤。
無法滿足的安全感令他像是要被溺死的貓。
人的欲望就是如此,直白又本能。喜歡就會有欲望,好像所有骯臟的想法在喜歡面前都得到了免死金牌,一切都看似合情合理。
【已經屏蔽】。有些想法滋生在心里狂妄地生長,就像......他的眼前好像看到了那年盛夏,在陽光下奔跑的姑娘。
“哈————海噠我聽見你的說話聲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了海噠的耳朵。
“啊......”海噠的聲音都是顫抖的,“別,別過來......”因為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有鎖門。
「嘩——————」
門被一下打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李無爆發出了一陣鬼哭狼嚎的尖叫。
“讓我去死算了......”
從出生到現在,海噠從來沒有這么想自殺過。
“我今兒算是點兒背了,在門口看到我的車了,尋思著進來找找你們吧,誰知道————”
“你別說了!!!!”海噠蹲在地上畫著圈圈咆哮著制止他。
李無一臉無語地把身上的肥皂沫沖洗掉,“也不是我呲你,你這也太......哥們兒,你這是生活太壓抑了?要不咱哥倆兒去找果兒?”
“不用!!”海噠起身甩了一下手。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你怎么來了?還知道我在這里?”
李無把衛生紙扔進垃圾桶,關掉了水龍頭,“我這不是放心不下你嗎。這不剛才說了我在門口兒看到車了,就進來找你們了。”
“那你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海噠問。
沖他歪嘴笑了笑,“你這是懷疑我呢吧?”李無突然轉了話鋒。
“你有說懷疑你嗎?”海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既然來了,就在這里住下吧。明早見。”往往人越心虛什么事,就會越往什么事上扯。
“那明兒見。”李無沖他擺擺手。在海噠走后,他的眼神突然沒了溫度。
「喂,實在不行,就來硬的吧。」他打了個電話。
海噠離開之后,直接進了楚虞的房間。看到她還在睡覺,他心里稍稍放心了一下。
現在直接走的話一定不是最合適的時候,可能還會惹出些不必要的麻煩。海噠坐在床邊想了想,他還沒弄清李銘紳到底是來干什么的。所以絕不能表現出懷疑他的樣子。
第二天清晨,楚虞醒來后四處看了看。海噠正蜷縮在床尾睡得正熟。
“海噠哥哥......”楚虞輕輕喊了喊他。
“嗯。”海噠一下就起來了,“醒了?”
楚虞點點頭,“我去洗漱一下,然后咱們就走。”
“等等————”海噠上前想拉住她,楚虞嚇得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下。海噠的心猛地像被人捏住了。
“咳咳。”他收回手。“楚虞啊,昨天我在這里碰見......李無了。”楚虞瞪大了眼睛,“那那————怎么辦————”
海噠連忙攔下她,“先別著急,可以先看看他到底是來干什么的,聽命與誰。”
“你昨天怎么碰見他的啊?”楚虞問。
這一下讓海噠愣住了。這怎么實話實說啊。
“嗯......昨天上廁所的時候碰上的。但是啊,這不是重點!!咱們先摸清他到底是哪一邊的,再行動行嗎?”海噠說。
楚虞堅定地點點頭,“我聽你的。”因為你說過,你不會騙我傷害我。
我愿意相信。她相信他的眼睛是不會騙她的。
她起身去穿上了褲子和海噠一起下樓。
“嗨,兩位~~”李無坐在樓下跟他們打招呼。
兩人對視了一眼。
“嚯,幾個意思啊?”李無問。海噠笑了笑,“沒什么。我們打算去吃飯,你去嗎?”
“得嘞。走,去搓一頓,我請。”李無朝兩人擺擺手。海噠讓楚虞跟在自己身后,他和李無保持了一個安全的距離。
幾人去了一旁的小餐館吃飯,楚虞一直低著頭吃飯,海噠問李無,“你為什么想跟過來啊?這挺危險的。”
“怕什么。我天生神氣,記住四個大字————你的寒王。giao~~~~~~”李無的語速有些快,楚虞和海噠都沒笑。在他們看來,這有些刻意。
“我覺得......”海噠剛說一句,李無便拉住他說:“我突然想起來了,你跟我去外面拍個快手。我現在快手可紅了~~~~”
“啊??”海噠被李無拉起來,往外走。“楚虞你在這兒等我啊————”
楚虞點點頭,低頭接著吃飯。
“小姑娘。”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男人坐到了她面前。他笑得很是溫和,“一個人來這里嗎?”
指指門外,“我哥哥在外面呢。”
“哦。我是來這里探親的,你知道銅門島精神病院怎么走嗎?”他問。
楚虞實話實說:“不知道,我們也在找呢。”這個中年男人看著楚虞說:“你是去看誰啊?”
看著那個男人,楚虞覺得有些不舒服,“大叔,我哥哥要回來了。”
“哎,我沒什么意思,只是覺得你跟我女兒挺像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女兒也跟你一樣,這么大了。”他笑著靠近楚虞,這時他突然對楚虞做了一個口型,楚虞一下就呆住了。
她清晰地看到了他的口型是“快跑”。
海噠在外面給李無拍快手,看李無言說了半天社會語錄,扭了半天,“記得雙擊,么么噠~~~”
“行了吧?可以了嗎?”海噠想回去看看楚虞。
“看你,還不耐煩了。”李無上去拿過手機。海噠忽然在他后面看到了那個戴眼鏡的中年人。
他手不禁抖了一下。“你到底來干什么的?”
“我不是說了,我是來幫你的。”李無笑著說。
海噠有些著急,“你別他媽說這些廢話!就不能跟我說句實話嗎————”
“跟我走————”李無說著一把拉住海噠的手腕,“快走——————你不能跟她待在一塊兒了————”
“不是!!!你先放開————”海噠硬是掙脫開,質問他:“你接近楚虞是什么意思?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她不是你能幫的范圍之內了,我們也都是為了你好,跟我走,離開這里————”李無果然有問題,海噠拔腿就往屋里跑,“楚虞————快走————”
跑進去之后,他發現楚虞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