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呢，還有嗎？”

心煩時就連眼前晃來晃去的雨刮都顯得那樣的討厭。

適江看了看素葭，又轉身回頭看了看敘梁，再看看自己，“已經散了。”

在幾分鐘前，那時白先生正在勸降漁場老板，她們的車剛下高速不久。

江小兒急躁地跳到了適江的手上，不停地比劃著。

她的膚色此時已經不在是之前的金色，而是變成了古銅色。而很顯然，我們的江小兒同學并不喜歡這樣的顏色。

在江小兒的提醒下，適江很快就發現了素葭和敘梁身上的靈云此時已經開始慢慢轉向黑色。這意味著前路兇險，三人極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適江馬上就把這件事說了出來，素葭在聽聞這個消息，再看向中控屏上猶如血點般的標記，也是立馬就反應了過來，撤了回去，重新上了高速。

死氣，這是適江向素葭兩人解釋黑靈所用的概念性表述。這個東西只有出現和消散，并沒有靈這種一直纏繞在人身邊的屬性。

這樣解釋起來就方便了很多，也免了許多的不必要麻煩。

畢竟要是一個正常人知道，自己身邊一直跟著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存在，心里多少都會感到發毛吧。

“已經正常了。”適江確認了兩遍之后，終于放下了心來。

素葭的臉色卻依然不好，連漁場老板都出現了問題，這意味著青面真的出了大問題了。

常人只知道青面是一個駭客組織，卻不知道圍繞在這群駭客下面，是一個龐大的機構。他們不僅僅是一群黑客那么簡單而已。

素葭將中控屏關了，看了看油量，盤算著究竟是下一個路口下高速還是下下個下。

敘梁終于在素葭身上發現了自己熟悉的感覺，那是素葭極度生氣，煩悶時才會有的表情。

“話說適江你這個能力挺逆天的啊，還能作險情預報。這完全就像玩只狼時，頭頂出了個‘危’字嘛。”

“哈哈，其實也不是總能奏效，又一次我在等公交的時候，看到一個橫過馬路的師奶被車給撞死了。但是之前我明明沒有看到她身上出現黑色的死氣。”

適江知道敘梁大哥是在活躍氣氛，自然也樂得配合。

素葭本來打算讓敘梁閉嘴，不要煩著她，讓她靜靜，不過聽到適江的話后，還是忍了下來。

敘梁作為丈夫，雖然被瞞了許多的事情，但是對于如何安撫妻子還是很有經驗的。他見素葭沒有立刻就喝住他，知道有戲。

“這是什么原因，死氣的預警是概率出現，還是它像技能一樣有著冷卻時間呢？現在的情況，它可不能突然就罷工了。”

“以我的觀察來看的話……”適江本來想說‘從數據面上來看’，但是所謂的數據，在之前她其實只見過的死氣，其實只有兩個。

“突發的意外是沒有辦法預警的，但是有計劃的謀害是能夠預警的，至于那些陽壽將至的我倒是沒有觀察過。”

這只是安慰車里眾人的話語，實際上在敘梁問出這個問題后，她自己也有著這樣的疑惑。

尤其是自己見過的第一個死氣的主人，那個油膩的富商。

當時法醫的結論是急性心肌梗死，屬于意外。如果意外也能預警的話，她的結論就破了。

不對，不對，適江馬上又想到。自己的能力并不是什么‘預見死亡’，而是能看清每個人身上的靈。

而當一個人快要死亡的時候，靈云就會變黑。

也就是說黑靈只和死亡有關，而它變黑的過程則和死亡的過程相關。

正常人的靈云也是從白色慢慢轉變成灰色，然后變成黑色。

油膩富商之所以會死，是因為他縱情酒色，早就掏空了自己的身體，邁入了死亡的大門。

那位師奶，或許只是一念之下才做的橫穿馬路的決定，而當時剛好有一輛車疾馳而來，這個過程太快，身上的靈云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死了。

至于他們剛剛的情況，則是自素葭開下了高速之后這才開始轉黑，而且也是慢慢轉黑，這表示，他們正在邁向死亡。

一個人的死亡或許會是意外，但是這個意外必定和他的行為息息相關。通向死亡的道路從來就不是一步能成的，哪怕是跳樓，也得先上樓不是。

也就是說素葭的判斷基本上是正確的，突發的意外，由于時間太快，不能預測；但是有預謀的，有計劃的死亡是可以預測的。

陽壽將至也是可以預料的，每一個人自來到這個世界后，都是朝著死亡去的，沒有人能例外。

如果適江要是能將這一變化的過程定量下來，或許真的可以做到判生死，定陰陽。

當然這只是說說而已，要做到定量并不容易。靈云變道多黑，人才會死，每個人是否一樣，如果不一樣，那么其中的區別在哪里？

單就這一個問題就需要許許多多的數據去證明，更何況這些所有的數據都只能通過素葭的眼睛去觀察，這也導致了數據的失真不準確。

回到車里，敘梁繼續發問：什么死氣是一點點增加的，還是突然就出現的？……黑色究竟是那一種黑色，是墨水那種黑，還是素葭現在臉色這種黑？……

問題林林總總，一開始還都是一些有意思，能引發適江對于靈的思考的問題，不過越到后面，問題就越奇葩。

適江干脆把話語權搶了過來，主導話題的走向，“只要應對的法，死氣是會消失的。這件事情我是從李勝男身上觀察出來的。當她帶著一身的死氣向要求我代班的時候，我拒絕了。當時她的死氣就有淡化的趨勢。”

“所以你和她才發生了沖突。等等……”敘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讓我捋一捋，捋一捋。”

“也就是說李勝男現在已經被人給謀殺了？”素葭冷不丁地開口說道。

“對對對，我要說的就是這個。”敘梁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現有的數據還是太少，有預謀的死亡這個說法也不太準確，應該是有計劃的死亡。而這個‘計劃’是一個很大的范圍，是種種偶然下的必然……”

適江說到后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

短暫的沉默之后，素葭開口說道：“總之，可以確定的是，李勝男現在已經死了。”

“嗯，而且那個約她出去見面的網友有著很大的嫌疑。”敘梁接著說道。

“我當時也是這么想的，而且還報了警，不過警方那邊以失蹤未滿24小時，不予立案。”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這群警察……”敘梁‘痛心’地說道。

“人也是死的。”素葭說道。

……

又是短暫的沉默。

“哈哈。”

“哈哈。”

這個笑話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