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跌落地上，玻璃制的針管碎開來，藍色的液體流了一地。

斯落并沒有因此而受挫，啪啪，又是兩發射出。

適江在后面看得真切，斯落的并非斯落的弓弩威力不夠，而是因為對方的反應太快，在進門的時候，已經用繩子在身體外面給自己圍了一個金鐘罩，斯落的攻擊注定無功而返。

“喔，已經沒有彈藥了嗎？后面那位小姐可以試試將手上的臺燈砸過來，或許更有效果。”

張月存面對著兩人站定，心里充滿了興奮。沒想到因為在水庫那邊看得心煩，出來散散心還能碰上這種事。

這必定是月神的指引，指引他找回本該屬于他的恩賜。

“那么……”

張月存話沒說完，兩根繩子便朝著適江兩人射來。適江看到了射向自己的繩子繩頭散開，化作兩股形成了一個叉子，叉住她的脖子，將她釘到了墻上。

她看到了一切，卻沒辦法躲開這一道攻擊，甚至連防御都沒來得及。另一邊的斯落自然也沒有幸免于難。

“現在可以說說，你們將我的水晶收去哪里了么？”張月存跨過那攤藍色的液體，來到了斯落的面前。

“水晶？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最好就乖乖放我下來，我已經報了警了。”

“想要裝傻嗎？”張月存輕輕拍了拍斯落的臉，然后猛地一巴掌甩下來。力度之大，將斯落頭都打歪了。鮮紅的掌印，配著斯落嘴角的鮮血，讓斯落看上去狼狽不堪。

張月存將手在斯落的衣服上擦了擦，“接下來你是不是還要裝作不認識我的樣子，好拖延時間等你口中的警察過來。不過很可惜，我也趕時間，沒時間跟你啰嗦，說或者死，你自己選一個吧。”

“喂！你昨晚也在水庫吧，我見到你了。”適江在一旁開口說道。

迎接她的也是一個狠狠的巴掌，“我說過趕時間，而且解釋來龍去脈是電影里面那些不入流的反派才做的事情，可不要搞錯了。”

張月存轉身來到適江面前，“你喜歡搶話是吧，那就你來說說吧。”他一邊說話，一件在靈體形成的叉子上用力，一點點地將叉子往前推。

適江感覺到脖子正一點點別人掐死，在這樣下去準得缺氧而死，此時他的大腦已經開始供氧不足，臉色被憋得通過。

“哦，哦，再不說就真的死了。反正你們死了我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搜家，你們說不說也無所謂。”

張月存似乎真的對兩人沒有興趣，轉頭環視起房間內的布置來。

“你先把她放了，我跟你說，你也想知道昨晚我們在下面經歷了什么吧。”斯落見適江情況不妙連忙開口說道。

“你這樣我可感受不到一點誠意，我在考慮考慮吧。”張月存來到書桌前，開始翻抽屜。

適江此時已經開不了口說話了，脖子上的壓力將她的聲帶完全掐住。對比來說斯落雖然受了一巴掌，但也只是腫了半邊臉而已，起碼脖子處的壓力還可以接受。是故，交涉的重任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那根本不是什么水晶，而是一個空間節點，我們就是通過它才從湖底回到的這里。”

斯落的話確實引起了張月存的興趣，他回頭來看著斯落，見他不在說話。瞥了瞥適江后，他稍微放松了一點適江脖子上的壓力。

“然后呢，不要用什么只有你們兩人合體才能打開空間節點的話，如果真是那樣你們早就溜了，里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作為拜月教的教士，對于忽悠人這方面，張月存有著豐富的經驗，已經完全堵死了斯落往那方面扯的可能。

斯落看了看適江，見她情況稍微好轉了一些，這才松了一口氣，“我說了會跟你說自然就不會騙你，要打開空間節點必須要用活人來進行血祭。那天推我們下水的戴強被我們臨時反撲，拖下了水，一番折騰后沒想到成了最下面的那一個，成為了水晶的食量。也正是他的血祭，才打開了水晶的大門，讓我們得以進入其中。”

斯落話音剛落，就感覺掐住自己脖子的力度又大了一些。

“我說過不要玩什么花樣，水庫出現紅色的光柱是在你們落水半個小時后，而你們沉到水底大概只需要幾分鐘的時間，時間完全對不上。”

“所以說你不懂就不要裝懂啊，你他喵的究竟想不想聽了，不想聽就都殺了吧，盡在那里裝逼。”

兵行險著，斯落也不想，著實是因為對方的直覺太恐怖了，稍微有點漏洞都能揪出來。此時的斯落除了擺爛，真的沒有什么好的辦法了。

張月存冷著眼盯了斯落半響，這才松了松他脖子的叉子，連帶著適江那邊也放松不少，這才說道：“好了，繼續吧。”

見到張月存拉出書桌的椅子坐了下來，斯落這才真正松了口氣，只要肯坐下來聽就好，時間也差不多了。

在沒人留意的角落里，先前摔壞在地的針筒里面的藍色液體，此時已經蒸發了大半。

“我們進到了一個純白色的房間，房間比這個要大一些，比我家客廳要小一些。四面墻上盡是一些看不懂的符號。房間的中央……”

“等等。”張月存打斷了斯落，“阿拉阿拉，終于要露餡了吧，畫出來吧。”張月存從桌子上抽出了一張A4紙和一支筆遞到了斯落的面前。

“我都說了看不懂，畫出來你也認不得，況且……”見對方神情越來越陰狠，斯落的語氣也有些軟了下來。

“我給你畫。”

趁著剛才放松的時間，稍微回復了一些的適江沒想到斯落竟然蒙對了一些，但也將他自己拖入了一個陷阱之中，幸虧她真的見過所謂的呃認不出的符文。

張月存狐疑地看了一眼適江，又瞥了一眼斯落，為自己沒能直接將他的謊言戳破而不滿。

“我的耐心有限，這是你們最后一次機會了。”張月存將紙筆遞到了適江面前。

“放心，你真的認出來再說吧。”適江坦然地結果紙筆，按著回憶，將當初光幕上最常出現，也是她注意力停留最多，“倒計時”上的數字寫了下來。

適江才寫了幾個字，那邊的張月存的神情由不屑變為了激動，極度的激動，“是真的，大主教沒有騙我們，月神是真實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