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平等了一會兒,只見上來的人,還是之前的兩個侍女,只不過裝束變了。
其中一個侍女穿著一身白裙,抱著一個琵琶坐在了樂臺的凳子上。
另一個侍女穿著一身綠色的舞衣,頭帶五顏六色的小花圍成的花環,來到舞臺上,向羅平躬身行禮。
羅平心里不免有些小失望,本來還以為會有個樂隊什么的,不過他轉念一想,這里畢竟是交易閣,不是吃酒享樂的地方,能有節目欣賞,已經很不錯了。
悅耳的琵琶聲響起,柔柔的舞姿呈現,剛聽了一會兒和看了一會兒,羅平便微微點頭。
樂曲流暢連貫,音階錯落有致,舞姿輕柔曼妙,沒有什么突兀的動作,看來二人在節目的編排上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漸漸的羅平投入到了樂聲和舞姿所營造的那種氛圍中。
春雨剛停,流水孱孱,微風拂面,嫩綠爭春,新花歡放。
豆蔻年華的少女,輕盈漫步,萬象更新之時,少女的心中有一顆種子也已經萌發。
少女一會兒用手指掐一抹綠意,一會兒用腳尖撩撥江水,一會兒又用鼻尖觸碰花朵。
她一會兒開心的笑,一會兒生氣的撅嘴,眼前的一切似沒能留住少女的芳心。
少女不再亂動,轉而仰頭專注地盯著那一輪當空的明月,也不知月亮是否能夠代表她的芳心,是否能向心愛的人兒轉達。
羅平心中想到了青禾,想到了啊眉,還想到了他早已不知聽了多少遍的,教化大人那個愛情故事里的女主小芳。
天羅城里的小芳長什么樣子呢?
看教化大人每次那癡迷的樣子,臉蛋應該很好看吧,只不知身材與這兩個侍女相比如何。
曲終舞止,羅平心中還在回味。
“少爺,節目還滿意嗎?”
“少爺?”
大頭雖然一直在閉目神游,但有一縷神識還是分散出來注意著周邊。
大頭忽然睜大眼睛盯著羅平,他還以為老大出了狀況,還好這時羅平有動靜了。
羅平嘴里嘟囔著,罪過,罪過,竟然對教化大人的女人產生了非分之想,這圣賢書真的是白讀了。
嘟囔完,羅平還往自己臉上打了一巴掌。
這一下打在羅平臉上,卻把大頭給打毛了,他還以為老大吃的東西里面有毒。
大頭蹭的一下蹦起來,怒氣沖沖地就要抓兩個侍女。
聽曲歸聽曲,看舞歸看舞,該沉醉時沉醉,可修煉者畢竟不是普通人,絕不會那么容易情不自禁。
連大頭都能一心二用,神識強大的羅平,怎會能讓自己完全失控。
跟大頭相處久了,羅平輕易就能猜到大頭的想法,而且大頭的想法一點兒也不難猜。
“回去。”
羅平向大頭晃了晃他的左手小指。
大頭恍然大悟,老大是不怕毒的,他把這事兒給忘了。
羅平走到大頭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兄弟,修行者入世,有的時候也是一種修行。”
大頭點點頭,雖然羅平說的話現在他還不太懂,但是他想到自己在蠻荒之原里流浪,以及后來到南山部落的經歷,他又似乎懂了一些。
于是乎大頭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瞇起眼睛,絲毫沒管那兩個,此刻已經被他嚇得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侍女。
羅平不好意思的將兩個侍女一一扶起來,輕聲安慰的同時一人給了十兩黃金,并稱贊她們剛才表演的很精彩。
羅平示意兩個侍女可以離開了,人就怕兩相比較,相比大頭的表現,侍女們覺得羅平實在是太好了。
之前跳舞的那個侍女性格更大膽一些,他沒有遵照羅平的意思離開,而是來到羅平座位的后面。
“少爺,你看老掌柜他們還在忙,讓我給你按按肩膀舒服一下吧。”侍女一邊說,一邊將兩只纖纖素手搭在了羅平的肩上。
另外一個仕女抱著琵琶剛走到門口,立馬反應了過來,暗道自己怎么如此的笨,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卻讓別人搶了先。
平常都是在一起的兩個侍女,誰也不照誰差多少,他趕緊將琵琶放下,也來到羅平的座椅身前。
“是呀,少爺,雖說修仙大道要緊,但是也得學會休息不是,我現在就給你按按腳。”這個侍女一邊說一邊蹲下給羅平脫鞋。
“哈哈,好,老掌柜找你們兩個來實在是太劃算了,又當服務員,又當演員,現在還能當按摩員,行,來吧,伺候好了小爺有賞。”
羅平干脆放松了下來,閉眼準備享受一把。
其實兩個柔弱的侍女能有什么手勁兒,他只是裝裝樣子,放松下心情罷了。
可是按著按著突然出現了事故,按肩膀的侍女開始把她的手從羅平的領口伸下,按腳的那位見之前已經落后了一次,這次準備領先一下,干脆直接向羅平的小腹之下摸。
在這個修行者主宰的世界里,不能修行的普通人,哪個不想搭上一條修行者的船?何況是兩個出身卑微的侍女。
她們的心思很明朗,如果能夠得到羅平這位年輕又好看的修行者青睞,不奢望做妾,哪怕做個貼身丫鬟都行。
其實羅平的容貌并不能夠說是一個美男子,但是他五官很耐看,加上他修煉斷水流功法以來,鍛煉得身材矯健,身形流線,皮膚也一點兒都不粗糙。
即使羅平的心里有時候有點污,但是他整個人看起來讓人有一種帥帥的干凈的感覺。
一個修行者隨便從身上拿出一點來,都夠一個普通家庭生活用度很久。
羅平如果能夠接納的話,不光是她們,連帶著她們的整個家族都跟著沾了光。
羅平趕緊咳嗽一聲說道:“放你們該放的地方。”
見羅平并無此意,兩個侍女心灰意冷。
一個侍女有點帶著哭腔說道:“少爺,我們也好想好好給你按按,可你的皮膚看起來光滑有彈性,可按上去跟按在鐵板上一樣。”
另一個也委屈地附和道:“是啊,少爺,你看我的手都按紅了,可在你的身上連個小坑都按不出來。”
羅平倒是把自己煉成針毛豬獸體后,皮膚堅韌異常的情況給忘了。
羅平趕緊又一人十兩黃金,把兩個侍女打發走了。
羅平轉頭看著大頭說道:“這兩個女人,真沒有內涵,還是我的兄弟好,來吧兄弟,咱倆聊聊有內涵的。”
大頭趕緊睜眼跳下座位,嚇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最怕羅平學那個什么教化大人,滿口之乎者也地給他灌輸什么人生哲理之類的話。
大頭寧可溜到外面去欣賞他討厭的假山假水去了,羅平只好一邊等待著老掌柜他們,一邊獨自喝茶回味教化大人的那些圣賢言論。
過了幾盞茶的功夫,老掌柜總算滿頭大汗的拉著一個長長的清單,呈給羅平看。
羅平只從上到下掃了一眼清單,便確認與自己掌握的情況并無兩樣。
老掌柜不得不向羅平豎起大拇指,修行者神識強大他知道,但做到能夠像羅平這樣,掃一眼就能夠將清單里的內容全部掌握,他只見過一些部落大長級別的修士能夠做到。
羅萍開門見山的說道:“我的這些東西跟一本中級刀法武技比起來如何?”
老掌柜為難的說道:“我的小爺爺,咱們天羅交易閣雖然成立不到二十年,但是咱們的酋長大人,可是當年天羅城羅家家主身邊的人,所以咱們閣里的好東西,并不照這驛站里其他交易閣少,護甲,武器,秘技,隨你挑啊,對了,你還沒看,我帶你上三樓看一圈兒,看完了,準保有你喜歡的。”
羅平攤手說道:“可我還是想問中級武技。”
老掌柜看羅平很執著,便向他道出了原委,別說中級武技,就是低級武技市場上也少有出售。
武技是一派勢力立足的根基,是能夠代代相傳下去的。
別說修煉界,就是世俗間,也沒人愿意將好的能夠帶來源源不斷財富的家傳秘方或是特殊獨門技法,輕易外傳。
有,也是一面市就被搶光了。
所以世面上能見到的很少,而且不是殘本就是有這樣那樣的問題。
驛站里的五家交易閣,背后是三鎮兩部,他們的武技都是天羅城羅家賞賜,哪個敢私自出售?
老掌柜解釋的很有道理,羅平思索了一下,忽然眼神放光問道:“你剛才說的殘本,或是有問題的那種,你這里也沒有嗎?”
聽羅平這么一問,老掌柜忽然想起什么,一拍掌說道:“我是商人,怎會做那種賠本兒的買賣,到是酋長大人以私人名義在我這里寄賣著一本,你等著,我去拿。”
老掌柜去三樓拿回來一本名叫望月刀的武技圖冊,而且竟然正是一本中級武技。
羅平認真翻看半天圖冊,疑惑的說道:“招式和武技特性介紹的很全面,難道是功法有問題?但是功法的訣竅和運氣法門又不能看,這可如何是好?“
羅平知道,如果他硬性要求,老掌柜頂多能讓他看到功法的開篇總述。
因為有過學習斷水流功法的經驗,所以羅平知道,看功法開篇總述,也依舊看不出什么問題。
所以這也是功法交易的一大障礙,看少了不能全部確認,看多了就讓人學了去了。
老掌柜感嘆道:“這還是當年酋長大人準備離開天羅城回老家時,帶著我去天羅城最大的交易閣,羅心閣,交易得來的,對了,當時花的價錢好像跟你現在拿來的這些材料的價值差不多。”
羅平驚訝的問道:“難道你和酋長父親,兩個人都看走眼了?”
老掌柜笑道:“小爺,你太抬舉我了,功法我可一點不懂,那次酋長大人帶我去,還交易了不少其他東西,這么些年有的已經交易出去了,不過還有幾樣在三樓當做咱們的鎮閣之寶呢。”
羅平說道:“那就是我的酋長爹,他自己看走眼了唄。”
老掌柜表情認真的說:“雖然這件事情現在看起來好像是這樣,但是羅心閣可是天羅城管轄的這一方蠻荒之原里,交易號第一的招牌,怎會輕易的砸了,而且我看酋長大人怎么也不是能夠輕易被騙的人。”
羅平伸手表示請老掌柜繼續說下去,或者給個解釋。
“功法沒問題,只是練不成!”
老掌柜告訴羅平,這句話是酋長大人將功法交給他代為交易時說的,而且叫他務必也把這句話傳達給想要購買這本功法的人,還說當初他就是這樣買的,現在他也這樣賣。
羅平大聲說:“好,就買這個。”
既然都說了功法沒問題,又何談練不成,爭強好勝不一定,但羅平是個敢于挑戰的人,他爹辦不成的事兒,他更要挑戰一下,將來在他的酋長爹面前耍一下什么望月刀,那多威風。
老掌柜心想,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說道:“你硬要買這本,我也攔不住,只是這價錢嗎?”
“你剛說過,當初我爹買的時候,跟我現在拿出的物資價值差不多,話猶在耳,難道你要反悔?”
“你看,東西放這么多年難道不還應該收點保管費嗎,再說了酋長大人放我這里寄賣的東西,我總不能原價買原價賣,這顯得我多無能。”
“你個老家伙,老奸商,要不是我這個驕傲的兒子想要超過爹,有生之年你還能有機會把這本功法賣出去不成?你不會還是惦記著我那顆聚氣丹吧?”
見羅平不是個好忽悠的主,而且老掌柜也怕羅平一會兒反悔,趕緊微笑著說道:“那哪能呢,只需多一箱黃金,讓我對酋長大人有個交代,這樣對酋長大人和小爺你都有面子,而且我也好做,豈不是皆大歡喜。”
一箱黃金其實對部落里人境二重修為的修士來說已經很多了,一箱黃金已經能夠在葉羅部落的藏經閣再瀏覽一本低級武技了。
可是羅平不是普通的人境二重,聚氣丹不能動,現在他儲物戒里唯一也是最多的就是黃金了。
于是羅平的儲物戒里少了一箱黃金,多了一本兒望月刀中級武技。
老掌柜全程微笑著,親自送羅平和大頭出門。
走到一樓前廳,之前的那個小伙計帶著一個老裁縫迎了上來。
羅平擺手笑道:“看你們能等到現在,也算有心,我現在這件衣服就挺好,不做了,金子你們二人分了吧。”
把羅平送出了葉羅閣,老掌柜心情非常好,心想今晚得多喝點。
老掌柜當然會向酋長大人如實相告交易價格,但以他對酋長大人的了解,那多出的一箱黃金,最后肯定會變成是給他的賞賜。
只是老掌柜自己也沒想到,沒用上一年,現實就給了他沉痛的教訓,讓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一把很虧的生意。
如果能夠重來,他怎么的也得從羅平那里敲出幾顆聚氣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