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她消息的,并不是葉紫蕭,而是體育場經理。他再一次致歉,“真對不住,給您造成這么大的困擾,我們已經報案,送她去警局”。
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如果阿雅真的被鎖在里面,幾天后,大家看到的是一具發臭的尸體,那就是大事。而如今的結果,已是最好的結果,不過一樁小事。
即便卓伊被送去警局,也不過關二十四小時,交點罰金,就會放出來,畢竟沒有發生大事。但阿雅也不是趕盡殺絕的人,盡管絕望的那一刻,她有種恨天恨地的仇恨心理。以葉紫蕭的性格,卓伊應該不會再出現在第三期。猝然失去這次機會,對她而言,已是不小的懲罰。
此事應該不會鬧大,畢竟是一樁丑聞,哪怕可以帶來話題。傳出歌手之間不和,與現場營造的其樂融融氛圍大相徑庭,會引起觀眾被欺騙或做戲的反感。
只是這邊剛停歇兩日,另一件大事卻不期然地來臨。
清晨,阿雅起床,伸了個大懶腰。走到窗邊,一把拉開窗簾,刺目的陽光便照了進來。今天有點熱,阿雅正想著穿什么衣服,卻突然聽到手機響。
阿雅拿起床頭柜的手機,點開一看,竟是展妍的短信:十點在舊時光咖啡館,我有事面談。
阿雅停下手頭所有的動作,只盯著屏幕看,將這條短信讀了又讀。展妍并不知道如今的丁寧就是阿雅,她要約談,是不是想正面宣戰呢?在歌壇,阿雅還沒有足夠的名氣和資源與展妍抗衡,自然對她構不成威脅。而之所以她迫不及待,該是因為葉紫蕭吧。
又是一個為了男人奮不顧身的女人,即便自己事業成功,家境優越,不缺男人。阿雅苦笑一聲,還是決定前去赴約。
原本阿雅挑了一條明黃色的連衣裙,穿起來美麗大方,婉約嫵媚,自是漂亮的。但我阻止了她。這是與情敵見面,不是與情郎,得穿出氣勢。所以最后我挑了一件套裝,涂上濃烈的口紅,一股凌厲之氣也就顯露出來。戰斗吧!
不過阿雅還是有些怯場。“不要怕,我會幫你。”我安慰她。上次出手教訓展妍,我們不是贏了嗎?她沒那么可怕。
十點如約而至。阿雅開車去了舊時光咖啡館。這里古色古香,仿真磚,鑊耳墻,嶺南特色。一走進,似乎真的回到了舊日時光。看了看周圍,都是一些老年人,閑散、淡定,幽幽地喝著咖啡。
阿雅并沒有看到展妍的身影,再往里,還是不見。但阿雅卻定在原地,半晌沒有動彈。順著她的視線,角落的一張桌旁坐著一個貴婦人。旁邊還站著一個不知是保鏢還是助理模樣的人。
阿雅原本想掉頭退出,但正對著這邊的貴婦人已經看到了她。“丁小姐。”她喊她的名字,聲音里有一股迫人的氣勢。阿雅心中一凜,回頭,慢慢地走了過去。“盛夫人。”阿雅恭敬地回答,但我聽出她的緊張,連她的手臂和雙腿都在顫抖。
這個盛夫人,應該就是葉紫蕭的繼母曠玲玲吧。果然是一個在商場殺伐決斷的人,一身的嗜殺氣息,完全沒有一個長輩所擁有的慈祥或親切的感覺。
“坐吧。”曠玲玲一直沒有起身,只是以對待下屬或陌生人的冷漠態度。阿雅聽從地坐下,一句話不敢說,只是等待對方的指令。
曠玲玲也不啰唆,開門見山地說:“聽說,阿蕭跟你走得很近,捧得很高,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有攀上枝頭做鳳凰的想法。”
利用展妍的邀約,就是來提醒她這件事的。真是和過去一樣,老套路。阿雅抬起頭,誠懇地說:“盛夫人請放心,我并沒有非分之想。”
“沒有就好。”曠玲玲喝了一口咖啡,繼續開口,“倒是比林雅潔那賤人好說話多了。”這句話卻刺激到了阿雅,她猛地站起,“盛夫人,林雅潔是我很敬重的一個歌手,而且她已經死了,還請你積點口德。”
曠玲玲也沒想到阿雅反應這么大,也站了起來,“還以為你是一只小貓,原來是藏起爪子的老虎”。她上下打量,又幽幽地說,“原來和那狐貍精長得有幾分相似,不會是她的妹妹什么的吧”。她又腦洞大開,“或者是照著她的樣子整容,好勾搭上阿蕭”。
“您這是小三上位的想法。”阿雅咬咬牙,直往她的心窩戳去。這話讓曠玲玲惱羞成怒,一揚手,給了阿雅又大又結實的一巴掌。阿雅只聽得腦袋嗡嗡作響,腦中一片空白。
當年,盛玉雄與葉紫蕭的母親葉茗分手后,接受家里安排,與另一世家千金聯姻,這曠玲玲也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法子,把盛玉雄迷得七魂去了六魄,還搞出了一個孩子。對方千金聽說后,果斷退婚。所以,曠玲玲一直被人認為是小三上位,而她也最討厭別人說她是小三上位。
“阿雅。”我此刻恨不得沖出去,替她反扇這女人一巴掌。大家都是人,她曠玲玲可以罵阿雅賤人、狐貍精,她就不能說她小三上位了?也不知是不是我的意念起了作用,我竟然發覺,我可以運轉自如了,耳頰也熱辣辣地疼。
我拿起桌上的咖啡,就向她臉上潑去。我沒有考慮后果,心想,反正已經死了,也沒什么好顧忌的,不如痛痛快快地斗上一斗。
她是葉紫蕭的長輩,卻不是我的,我何必尊重?而且我又沒打算嫁給葉紫蕭,撕破臉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你……”曠玲玲顯然沒有料到,我竟然敢如此待她,根本沒有防備,那個走開幾步的保鏢或助理,也沒來得及阻止。此刻的曠玲玲狼狽至極,抽出紙巾往臉上身上擦。
“洪濤,給我教訓教訓這丫頭。”她命令身邊的人。可是他沒有動,“夫人”。他示意她看看周邊,這是在公共場合,喝咖啡的人,也都聚攏來看熱鬧。若他動手,我估計傷筋動骨,幾個月也下不了床。
“動手!”氣得失去理智的曠玲玲,才不管是不是公眾場合。多年的養尊處優,已經讓她習慣了發號施令,以及接受眾人的諂媚。而我竟膽敢冒犯她,她如何能忍?
我心里念叨,“完了完了”,拔腿想跑,卻被洪濤拉了回來。我一個不注意,就往地上摔去。“住手!”我還沒倒地,已經被拉進一個硬硬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