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這樣燒火的?全堵住了。”當我看著鍋冷菜涼,不得不親自去看火。阿元卻一臉茫然,為什么添了這么多柴火卻燒不起來。
我重新疏通,又加了些引火的干柴,大火重新燒起來?!霸瓉磉€有這樣的訣竅。”阿元一副了悟的樣子。
不過我們很快交換了角色,阿元炒菜,我添火。其實,一開始我們就應該如此分配,畢竟平日阿元主廚的時候多。
但看著阿元在灶臺忙碌的樣子,我又忍不住笑起來。為什么他炒菜的畫風很奇特呢?嗯,好像有點娘。哎呀,太辣眼了。我開始想象阿元扮偽娘的樣子。
看著我笑得前仰后合,阿元不高興了:“你抽什么風呢?”我捂著肚子,控制自己,“沒什么,沒什么”。我要是說出來,他定會將我法辦。
最后菜炒出來了,我倆卻面面相覷,這菜長得可不是一般的丑。因為柴火很難掌握火候,所以一不注意就燒焦了。那回鍋肉,有的黑,有的白,只能挑著吃。
但如此機會難得,即便難吃,也還是吃得津津有味?!翱茨愕哪?,”阿元用大拇指腹幫我擦了擦臉頰,“都成了貓胡子了。”可他擦了半天,卻大笑起來。
“你干什么了?”我意識到他的惡作劇,連忙去照鏡子,果然是一張大花臉。我趕緊打了盆清水,洗干凈,才興沖沖地去找阿元報仇。
“臭阿元,看我怎么收拾你?!蔽遗e起拳頭,就要捶去。但阿元握住,求饒地說:“好阿寧,我洗碗怎么樣?”
我遲疑了一下,這是一個挺有誘惑性的條件。平時我們也算分工明確,如果阿元做飯,就是我洗碗,反之亦然。在我遲疑之際,阿元已經化被動為主動,反手把我箍在了懷中。
“本來就是你洗?!蔽医妻q。今日有點不好分辨,雖然他做了兩個,我只做了一個,但關于燒火,我才是功臣。阿元也有自知之明,主動攬下洗碗的活兒,這本是好事,可他戲謔了我,這讓我心里不爽。
“好,本來就是我洗,以后都是我洗,滿意了嗎?”阿元這是下了大決心,以后把洗碗都給包了。不錯,不錯,這覺悟,堪稱丈夫的楷模。
“這還差不多?!蔽倚闹忻雷套痰?,嘴巴卻不饒人。他要是傲嬌起來,我難以招架,不如讓他認清自己的位置,把姿態放低點。
“既然滿意了,得給我什么獎勵呢?”阿元嘟著嘴問。我訝異地看著他,心里腹誹,果然是只老狐貍,剛剛是我掉以輕心,反讓他得寸進尺。
“你想要什么獎勵?”極有可能他得不到獎勵,就不愿干活兒了。可洗碗又不是我的任務,憑什么要我發獎勵?但我還是得問問他,他到底有什么算盤。
阿元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親親”。原來這么簡單,舉手之勞而已。
“以后我洗碗一次,你就得親我一次?!卑⒃坏么邕M尺。但想到不用洗碗,可以遠離討厭的洗潔精,我還是咬牙同意了。
“還有什么要求,一次性說出來?!边@樣磨磨唧唧的,不斷加高要求,我有種被耍弄的感覺。他步步為營,我節節退敗。
“沒有了。”阿元開心地說,有種小孩般的滿足感??吹剿@樣,我的心又軟了下來。
但我又想得簡單了。下一餐,阿元洗碗時,讓我站在旁邊,親他一口,我照做,他卻嫌我態度敷衍,不夠有誠意,結果我浪費了許多口水,他的碗也洗完了。
這樣不相當于他洗碗時,我得陪在身邊嗎?他是手在行動,而我的嘴也沒閑著。我決定,取消交易。太不劃算了,如此折騰,還不如按照老規則,我炒菜,你洗碗,或你炒菜,我洗碗。
“規則既然已經訂下,哪能輕易改變?”阿元卻不同意。當然,他得了便宜,自然舍不得放棄。
“你都說不能輕易改變,意思就是,也可以改變?!蔽易プ∷脑挶灰啦火?,“何況我們只是嘴上說說,又沒有白紙黑字。”這樣的不成文協議,還不是想改就改。
“你說話保質期怎么這么短?口頭協議也是協議,”阿元堅持己見,“總之,我不同意?!焙?,他還杠上了。
“我罷工了?!蔽覉猿值降住?
“我不洗碗了。”他也決不認輸。
“大不了飯也別吃了。”這荒山野嶺的,沒個飯店,不自己動手,餓死在家里也不會有人知道。
在我們老家,年輕人幾乎都在外地打工,至少也去了縣城,留守的只有走不動的老人和無處可去的孩子。
我們原本有兩家鄰居,一家在縣城定居,十多年沒有回來了;另一家的老人隔段時間在家里住住,兩個兒子則都在外省,偶爾過年會回來一趟。
“那就不吃了,我吃你就夠了。”阿元繼續跟我僵持。我當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禁怒火中燒:“你有毛病啊,餓著肚子還有這心思?”他前世絕對是一只單身狗。
“我承認我有病,而且這病只有你才能治好?!卑⒃珠_始油嘴滑舌。平日他在外人面前一本正經,一看就是一個不懂趣味的男人,可是私底下,他的花樣可不少,情話也是張嘴便來。
“又開始發神經了。”我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