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嗎?雷聲很大。我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蘭斯拉特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我不知道睡了多久,是不是已經天亮了?
“早上好,薇兒。”他沒有看我,依然看著窗外。
“早上好,蘭斯拉特先生。”我回應說。
“要到夏天了。”他對我說。
“夏天怎么了嗎?”我奇怪的問。
“因為夏天的晝更長。對吸血鬼會很不利。”他平靜的說。
“這樣啊。”我無所畏的回答。
“是人類反擊的好機會。害怕嗎?薇兒。”他對我說。
“我不知道。”我對戰爭沒有什么真實感。我回答。
“那你真幸運。”他說。
“難道,蘭斯拉特先生害怕嗎?”我問。
他笑了,說:“曾經有過吧。”
我站了起來去看他所望著的東西:“有什么我看不見的東西嗎?”我除了建筑什么都看不見。
“沒有,只是那些東西而已。”他說。
“是嗎。”我以為又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了。我說。
“你好像有些失落。薇兒。”他繼續說:“不要錯過你所看到的每一個景色。”
“為什么?”我問。
“生命稍縱即逝。所以應該倍加珍惜。”他說。
“吸血鬼的生命很長不是嗎?”我問。
“真的長嗎?”他撩起我的一縷頭發,說:“與這個世界相比短得很。”
“你不滿足嗎?”我問他。
“當然。”他吻住我的頭發,擁我入懷。他身上有一股舒服的香氣,大概有鎮定作用吧。因為我不想反抗。反正他也沒有做什么出格的舉動。他是真的對我不感興趣吧大概。說不定只是想知道為什么弗蘭德和希爾會喜歡一個平淡無奇的我。
“你是特殊的薇兒,或許你自己都沒發現。”蘭斯拉特抱著我說。
“只是你想多了而已。”我回答他。
“是嗎?你很不自信。”他放開了我。這不是很正常嗎?稍微有點希望都會被輕易的擊碎。
“囚人要自信有用嗎?難道要以自己的籠子比較精致作為自信的資本嗎?”我反問他。
他輕笑著,說:“你果然很有趣。”
“你也是。”我根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么說說看。”他有興趣的問。
“惡魔之血不會是很珍貴嗎?為什么要用在我身上?”我問出口。
“這樣的話,作為我們家族的人,純血族不是更好?”他說。
“家族寵物也要純血族嗎?”我奇怪的問。
“要是我的寵物就需要。”他回答我。我第一次覺得大概希爾的病嬌性格都是跟他父親學的。
“你……”總覺得很可怕。我上次有什么好像還沒來的及問:“惡魔之血不是每個人一瓶嗎?你為什么會有多余的?”
“惡魔遞給我們四只瓶子,我和我的兄弟姐妹每一個的確沒有錯。”他慢慢說,也慢慢靠近我:“我先喝下一個,我得到了強大的力量。我有一個渴望力量的兄長,也決定喝下。他是長子,有著家主的稱號,掌握我們家族最大的權利。可惜的是他什么也不會,只能讓家族敗落。所以還不如留給更重要的人不是嗎?”他把手臂支在我兩側,讓我不能繼續后退。
“在這之前,我殺掉了他,就在他的臥室。我得到了第一瓶失去主人的惡魔之血。”他低下頭靠近我。我的身子貼近了冰涼的窗臺。他危險的紅色眼睛靠近了我,在我面前說:“我有一個軟弱的弟弟。他很聰明,早就料想到我會拿走屬于他的那瓶血。也沒有做出像樣的反抗,一直求我放過他。果然他也不配擁有它。這樣我得到了第二瓶。”
“你就是這么得到的?兩瓶惡魔之血。”我故作堅強的問,我的上半身已經探出窗子,如果不站穩的話可能會掉下去。
“不,我得到了三瓶。最后一瓶的主人是我美麗的妹妹。單純無邪的喜歡著我。絲毫不顧及這段禁斷之戀的罪惡。”
“你為什么也殺了她?”同是女孩子,我能感受到她死前的絕望。
“很遺憾,我并不喜歡她。”蘭斯拉特冷漠的說:“我不需要累贅。”他俯下身子貼近我。為了躲開,我掉出了窗子。一定會很痛,但是我現在已經不是人類了,即使這樣的傷害也不會死去……
我害怕的閉上眼睛。在我完全滑出窗子的時候,蘭斯拉特抱住了我,把我抱進屋子里。因為外面的大雨我的衣服被淋濕,他也一樣,一顆雨珠就順著他的頭發滴在我的臉上。
“我用最溫柔的方式,讓她在我懷里永遠的睡去了,帶著滿足的笑容。”他在我耳邊說:“直到她離開我,我才覺得有些寂寞,大概是因為被她纏著習慣了吧。”
“我覺得你喜歡她。”我小聲說。
“喜歡?這個詞真是好用,能解釋所有曖昧的關系不是嗎?薇兒。”他垂下眸子看著我。
“是嗎?”我不敢肯定,但是總要比“愛”這個詞的態度輕浮一些吧。
“愛?那是幻覺,這個世界為了迷惑他人的詞語。”他對我說。
“但是被愛著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嗎?”我反駁他,我來這個世界不就是想要尋找它嗎?誒,等等。我跟他說過這句話嗎?這是我心里想的話,他怎么知道?難道!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吃驚的問。
“的確。”他笑著回答我。蘭斯拉特也有這種能力……
“你為什么……”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我問他。
“看來你對這個能力很熟悉。有趣的是,弗蘭德和希爾的能力就是從我這里得到的。它可以遺產給我的子嗣們。”他解釋著:“但是有些不禮貌不是嗎?而且被人知道的話會刻意隱藏自己的想法。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都知道……”我曾經還罵過他。怎么辦,道歉還來到及嗎?我會不會……
“后悔了?”他平靜的說。太好了他沒有生氣,道歉還來得及。
“對不起。我錯了。”我誠懇的說。
“沒關系。”他說著,抱著我走出門。
“你要帶我去哪?”我有些緊張的問,我差點就喊出來了。
“不是很明顯嗎?”他瞇著眼睛,一副要剝了我的皮的樣子。
“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我其實膽子挺小的,尤其是這種時候。
“你在害怕什么?”他微笑著說:“只是去洗澡而已。”
“哦,只是去洗澡啊。”活下來了。我舒了一口氣。
“你身上沾了雨,我不想讓我的床也沾上。”他繼續說。
“嗯。”我點點頭。可以理解我也不想讓一個被淋濕的人睡在我的床上。
“所以要把你洗干凈才行。”他說。把?他的意思是?
“我自己可以的。”我嚴肅的說。
“那不然呢?”他有些驚訝的說:“難道你希望我幫你洗?”
“不是。”我有些羞澀的低下頭。
“你誤會了什么嗎?原來他們會親自給你洗嗎?”蘭斯拉特問我。
“沒有。”我已經很注意自己不去想他們了,但是蘭斯拉特一直在提醒我。要是像韓劇那樣失個憶就好了,這樣看起來就像自己沒有妥協的樣子。在這里想留下來就必須咬妥協。
不過是個夢而已,都是固定角色而已,真正受傷害的人,不是還是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