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的站在地毯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弗蘭德今晚的眼神帶著幾分妖異。像是今晚的月亮一樣，他的眼睛，也是泛著紅光。

我不停的后退，整個人已經貼到墻上了，他仍然不停逼近。

“啊！”我害怕的驚叫。他冰涼的指尖抓住了我的肩膀。

“你，應該已經吃飽了吧……”我問，雖然就在不久死去的女人，現在仍然觸目驚心，但是現在保命比較要緊吧？

“嗯，但是我說過的吧。”弗蘭德把玩我的頭發，繼續說：“我允許你今晚睡在床上。”他從沒有對我露出過這樣溫柔的表情。我竟然有些被他吸引了。

有一種聞不到的香氣，從鼻子侵入，席卷全身。心臟的跳動都被改變了，由之前的害怕的劇烈跳動，變為了像是看見暗戀已久的男生那樣的跳躍著。

弗蘭德的身上本是像尸體一樣的冰涼，由我的接觸后卻變得火熱，不對他還是一樣的冰涼，這不過是心理作用！都是心理作用！冷靜下來。我的臉頰開始變得滾燙，它已經通紅了吧。

“弗蘭德……”我叫他的名字希望可以換回自己的一絲理智。

弗蘭德拎起我脖子上的項圈，使我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像是念誦咒文一樣的開口了：“叫主人……”

我徹底沉淪了，身體自己動了起來。我抓住了他的手，已經沒有理智了，全部都被吸入到，血紅色的深邃眼眸中。

還記的那一幅油畫，少女沐浴在紅色的月光之中，身上的衣服都被浸濕了。顯然她在湖里站了很久。紅色的嘴唇是用血液染紅的，既甜蜜又苦澀的味道。

但是我認為還是先是苦澀，余后的甜蜜才能更加誘人吧……

夜幕又一次降臨，我被抱在某人的懷里。窗外，傳來了雨聲。周圍的空氣有些微涼。夏天已經過去了嗎？接踵而來的是金黃色的秋天。當然，金黃色的秋天什么的，在晚上根本看不出什么。

我向上拉了拉身上的毯子，蓋住全身。這番掙扎，使某人抱得更緊了。請原諒我一直用代詞說他。因為我現在很迷茫，甚至有幾分生氣，要是可以報警就好了。然而又能怎么樣呢？跟警察叔叔們說：自己被強奸了？還是自己先動的手？我確定以及肯定這是某種魔法，可惜誰又會相信我呢？

我瞪著他的臉，至少我還可以默默地反抗！什么王子公主的甜蜜夜晚，這些腦殘想象現在都給我滾出大腦！這些童話都會教壞小孩子的！我眼前的人是惡魔！是一只嗜血如命的吸血鬼！

冷靜下來，冷靜下來！總之先活下去，沒有什么比活下去更重要。我嘆了一口氣。反正這又不是自己的身體。想來，真是可憐，這個人的命運。對我來說只是一場夢而已，而對于她確實現實。等等，我為什么會這么想？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這種真實感太強了嗎？只是夢而已，無論是誰也好，都不過是噬夢館所販賣的夢境而已。我安慰自己。

我抬起頭，再次看向弗蘭德的臉，還在睡么?他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我伸出一根手指觸碰他的臉，是瓷器一般的冰涼光滑。夢境可以這么細致嗎？下一秒，他睜開了眼睛。好近，我的臉開始發燙。為什么現在才發現，我們的距離不同以前？什么東西微妙的改變了嗎？

“嗯？”他發出剛睡樣的呢喃：“你在干什么？”

“沒沒……”我緊張的收回手卻被他抓緊。

“說出來。”今天他的語氣都很輕柔，難道是因為剛睡醒的緣故嗎？

“我在想你是夢境嗎？”我不經意間說出了實話，驚訝的看著他。

“夢？”弗蘭德抓住我的手，放在唇邊用冰涼的舌尖輕舔了一下。

“嗯！”我驚慌的掙扎收回手。

“現在你還覺得是夢么?”弗蘭德勾起嘴角。

“我不知道。”我記得這是夢啊，是我與艾伊約定好的夢境。或者那個才是夢境？這個才是現實？因為不想生活在這里，不想相信現實，而給自己制造了一個夢境？

“我一直很奇怪，你的想法我并不能完全聽到。”弗蘭德瞇起眼睛：“也有一些詞匯和畫面就像是被遮住了一樣。”他撫摸我的長發。

“為什么？”我問他。

“我不知道。”他閉上眼睛：“希爾也發現了，像是一種古老的魔法。”

希爾，并沒有跟我說過這些。他表面上像個孩子一樣其實……我想想有些后怕。在另一個世界，不知道是不是夢的那個世界，的確存在這樣的人，因為太聰明覺得凌駕于其他人之上，因此不停的用各種方法殺人來換取刺激？希爾也是？

“為什么告訴我這些？”我問他。按照弗蘭德的性格會告訴我這些嗎？我卑微的身份配的上他高貴的解釋嗎？

“因為，或許你，也被惡魔選中了。”弗蘭德嚴肅的說著。

也被？還有其他人？惡魔……

“是的，你見過的吧，壁畫上的人？”弗蘭德的表情突然溫柔下來。

“嗯。”我記得湖中的少女。

“也許你，會帶我找到她。”弗蘭德再次握緊我的手，這次卻握得生疼。

“痛……”我反抗著。

“在這之前，我不會放走你的。”弗蘭德沒有放開我的手的意思，嚴肅的看著我。他把我從床上拉起來。

弗蘭德的書房。我被他扔到了沙發上，整只手都被掐紅了。慶幸的是它沒有被掐斷。

“來梳理一下線索。”弗蘭德望著一側的書架，抽出一本書。是一本破破爛爛的書，古老的紙張，牛皮的封面。

在我的國家，造紙是四大發明之一。這里用的紙張是昂貴的牛皮紙。但是其他的書籍用了比較廉價的紙張。造紙術什么的一般都是由阿拉伯人傳播到達這里。弗蘭德他們看起來是歐洲人。所以怎么說這個時代應該是公元1000年之后吧。油畫的畫風看來，已經有著解剖學的理念存在了，由此大概可以想到達芬奇，文藝復興三杰，大概的時期是17世紀？所以我在17世紀的歐洲嗎？我不確定，沒有什么確定因素，都是靠猜。書到用時方恨少真的是。我怎么不好好學習歷史呢？但是也有架空的可能性……畢竟這是夢境。

“你在想什么。”弗蘭德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我的跟前。我此時正摸著他桌子上的紙張發呆。不過既然他這么問的話證明他聽不到。

“沒什么只是有些熟悉的感覺。”難道關于現實的事情他都聽不到?如果這樣的話，我是不是可以借機不被他們踩在腳下？要逃走。證明自己才不是任人拋棄的寵物。然后回到現實。

“是嗎？”他有些驚喜的神色。

“嗯……那個，我很多記憶都不見了，所以為了找回它，幫你找回她，嗯……我想問你一些事情。”我試探著。

“嗯，可以。你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他瞇起眼睛。

“好，弗蘭德……先生，你是什么時候發現的，聽不到我的想法。”我小心翼翼的問。

“昨晚。”弗蘭德慢慢接近我：“在教堂里。”他補充道。

那個時候他發現我不記得破碎教堂的事情了。

“我的記憶只到上個月我出現在教堂，所以應該是再去教堂前遇到，那個……惡魔的。”我告訴他我的想法，換取一些他的信任。

“但是。就算這樣。”弗蘭德用手指勾住我脖子上的項圈，說：“你還是希爾的寵物。”

可怕，希爾這兩個字。只要聽到，我就有一種放棄逃跑的沖動。這一定也是什么魔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