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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艱難抉擇

序言:結局就是,再漫長的時間也無法把兩個不合適的人安放在一起,如若不然,也只能促就兩個人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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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繼續輪轉,它帶著驚喜,也帶著憂傷和煩惱而來。

科藍公司里,孟杰在工作之余正為了羅瑩催促他回美國的事情愁容滿面,他本以為羅瑩是在異國思念自己,特意飛回來給他的驚喜。但不成想,現在卻是步步緊逼要挾著自己回美國,兩個人即使回家后也不會因為思念而再溫存,他們的話題總能轉到回美國的事情因而爭吵不斷。

這一天,孟杰在中午時間取走了上次定好的手鏈,準備晚上送給羅瑩作為撫慰,但這幾天羅瑩對他的態度讓他明白,這件事情已經升級到不是簡單溝通就能解決的地步了。

未曾想到,下午時間便接到了羅瑩打來的電話。

他預感到這次通話再也推脫不掉了,接起電話,聲音像在勒令一般傳出:“我準備今天回美國,我在機場等你。”他還沒有回答,電話已經掛斷了,里面傳來的嘟嘟聲調侃著他煩躁的心情。

羅瑩的聲音還算冷靜,但孟杰知道這已經是洪水決堤之前的最后一道防線了。

他放下手里的工作,內心惆悵的趕往機場。

在前幾日,羅瑩帶著驚喜來到孟杰身邊的時候,他享受著那可愛的人兒對自己熱切的思念,他幻想著他們在依依惜別的那一刻,會像童話里的主角一樣擁吻的難舍難分。可現在,羅瑩帶著堅定的目的絲毫不讓,孟杰反倒是不知如何是好了。他何嘗不想離開這里,只是他有著不得已的選擇。

他此刻的心情別樣復雜。

孟杰沖進人山人海的機場大廳,慌亂的尋找著羅瑩的位置,他擔心錯過了當面的道別,怕她聽不到自己的解釋,那般無用的辯解。

孟杰來到候機室,發現羅瑩坐在那里癡癡的望著前方。他有些心疼,這個不遠萬里來到自己身邊的人,最后兩人卻要在爭吵中不歡離別。

他拖著步子走了過去。

孟杰站在羅瑩的面前,低頭看向她,眼角的余光也看到了桌子上的護照和機票,兩個人的。

他想要解釋,但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就這樣一直站在羅瑩的面前,像一個在懺悔的教徒。

兩個沉默的人,似乎都在等著對方做出妥協。

“瑩瑩……”孟杰哽咽著喚了她一聲。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機票,你跟我走吧,放棄國內的一切,我也不需要你繼承家里的公司,我們在美國一起開始。“她的語氣緩和了許多,似乎是在懇求著說。

原諒在愛情中的人吧,它會讓人變得如此卑微。為了心愛的人低頭,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猶豫了片刻,說道:“瑩瑩,你生活在美國習慣了,可是我的一切都在國內,如果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必然會有一個人要學會放棄。”

他停頓了下又接著說道:“我可以為了你放棄這一切,但這需要時間,至少我來到這里需要給父親一個交代。你再等等我……”他在解釋,為了男人肩負的責任、屬于他身份的使命,在他愛著她的熾熱的那顆心之間在辯解。

他的話在羅瑩這里顯得蒼白無力。這不是她等待著想聽到的回答,她再也忍受不了。她盯著孟杰,似乎變成了質問:“等?再等我的青春就沒了,我們在一起這么久,現在我都不清楚你父親是否知道我的存在。六年了,我耗不起了,這么多年你一直按照你父親的方式活著,如果有一天你的家庭不同意我們在一起,那你會站到哪邊!”她歇斯底里的氣焰,讓她漲紅了臉。

她依舊看著他,發泄后的無望讓她眼里充盈了淚水,像兩道噴涌而出的泉帶著她消沉的情緒灑落在了桌子上,濕潤了那兩張機票。

“一直以來,你只是活在你的世界里,考慮的都是你自己的將來,而不是我們的。”羅瑩像是一個得勝的辯論者,她用最敏銳的言辭敲擊著他。

可是在這愛情里,爭來爭去往往沒有勝利的人,最后撕扯出的傷痛不過都是兩個人來承受。

又是良久的沉默,孟杰找不到可以再次用來解釋和安慰她的話了。

羅瑩伸手摸去了眼里的淚痕,她收起自己軟弱的情緒,干脆的說道:“在你回國之后,媽媽為我介紹了一位律師,我告訴他我有男朋友。但是這次你不能跟我一塊回去……”

她本來有些遲疑,但失落讓她不再顧忌,她積蓄著情緒再次說道:“如果你不能回美國的話,我想我們用不了幾個月就會注冊結婚,畢竟我已經30歲,我沒有時間在等你那沒有結果的事情了。“

羅瑩說完,她期待著能在孟杰的臉上發現一絲的懊悔,可是在他的目光里,曾經對她無比溺愛的感情正在逐漸的流逝,他嘴角慢慢露出的冷笑扼殺了她僅剩的希望和高傲。

聽著羅瑩最后話里的抉擇,孟杰乍然的意識到這將是像霹靂一樣宣判了他們六年的感情,就要結束。他目光游離,努力回味著她話里的真假用意,可是繚繞在耳邊的話,是那么的真切。

所有的思想都來自心底里的油然而生,哪怕是壞的想法。他望著那張曾經親吻過俏麗的面孔,腦海里翻閱著她來到他身邊的影像,一絲偏極的念頭閃過。他想到的是羅瑩突然來到國內與他一切的曖昧都不再純潔,最后的結局才道出了她最終的目的,這才是她的理由。

他揶揄的笑了笑,仿佛是對自己的嘲弄和諷刺,他失去了所有的情感,緩緩說道:“所以你從美國回來是跟我說分手的?“

這次羅瑩的話仿佛成了辯解,她說道:“我們兩個現在是天各一方,你的身邊每天擁簇著這么多年輕漂亮的女孩……,我等下去的變數太多了。我現在就想知道你的選擇!”

孟杰望著她,那空洞的眼神里時而燃起希望,時而萬念俱灰。他回憶起兩個人的相識,相知,相戀。曾經的海誓山盟,曾經的地老天荒,現在都如是破碎的一場夢。那個枕邊的人,現在要逼迫自己做出抉擇。她對著他的疾言厲色已經不能再奢望她去理解自己肩負的一切了。

許久的時間,孟杰抬起僵硬的胳膊從口袋里拿出了那件手鏈,他放在她的面前,用盡所有的氣力努力把一句話說的完整:“那就祝你幸福吧。“

再多的解釋也難以把裂痕愈合的完美。如果說兩個人之間需要一個道歉,那這個對不起是要說給誰,結果又能彌補了什么呢?

孟杰緩緩的邁著步子離開了機場。他像是一個失去靈魂的軀體,任雙腿機械的搖擺在人群之中。此刻與羅瑩的分別,他就要永遠的斬斷了來自美國的一絲牽掛和思念,她奪取了他支撐的動力。那永遠不能忘記的,現在卻需要舍棄的記憶讓他的內心再也無法寧靜。

生活怨不得誰,他只是痛恨自己,無法像男人一樣承擔起對女人的責任,敢愛敢恨。他懊惱這個皮囊,帶給他無限華麗的同時又無法擺脫家族的身份,使命索然。

羅瑩撫摸著那個手鏈,淚水一滴一滴落在上面,冰冷的金屬絲毫沒有被它所溫暖。她同樣因為要剝離這六年的情感而潸然淚下。痛苦,絕望,煎熬,包裹著這個無助的女人。

這里不屬于她,她在這里也不會再有美好的回憶,只是需要時間來忘記僅存的一絲絲情感羈絆。她擦干已經哭紅的眼角,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像來時一樣,獨自一人離開了。

時間悄悄邁入了九月的中旬,無數的學子們都已經投入了他們的精神世界里。

許穎入學已經有一周了,她大多數的時間都會留在學校里住宿。這一日晚上,小屋里只有許晴和陸琪,許穎不在顯得很是安靜。兩個人獨居一偶都捧著本書,很少說話。

一會功夫,小屋的開門聲驚擾了兩個人,進來的是劉爽和韓蕊。

劉爽一臉開心的給他們兩個人正式介紹女友認識,韓蕊面對兩人也落落大方毫不羞澀。陸琪對韓蕊有些印象,只是沒成想他們兩個果真在一起了,只能感嘆緣分是奇妙的。許晴已經忘記他們兩個月前的那次偶遇,她也不會想到,丘比特第二次便會射出他的愛情之箭。

當兩個女人在說話時,陸琪發現劉爽多次假意漫不經心的看向自己,他便直接問道說:“找我有事?”

劉爽看向他,綿言細語的說道:“是有點事情要給你說。”

在他遲疑的那一刻,陸琪有些恍惚,他似乎預感到了什么。

是的,讓他錯愕的是內心深處突然冒出的一絲想法,他或許理解,為什么埋藏起來的念想會在此刻迸發出來

他假裝悠然的走到吧臺,為自己倒了一杯冷水,像是真的口渴似得一口一口吞咽起來。他努力平復著自己翻涌的心情,等待著劉爽將要說下去的話,這就像是正在招架迎接頒布的圣諭一般。

“芊芊要結婚了,下月初,在BJ。“

是的,陸琪臆想到了。好像冥冥中的預料,又似已注定的結果。在芊芊去BJ的這幾個月里,他似乎切斷了所有與她的聯系。當她決定要走的那一刻,她便帶著在他這里所有的歸屬離開了。現在,終于又等到了她的消息。

陸琪在腦海里剎那間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期待之中又有些恐慌。他害怕自己不知如何才能理所當然的去面對這個想要終其一生的人;他又迫切的想要結束這個困擾在面前,已是木已成舟的現實。當他耳邊切實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在焦躁的瞬間過后,發現自己竟有絲絲僥幸解脫的感覺,像如釋重負一般。

小屋里的三個人都在看著他,他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他一口飲掉了杯子里的水,那冰冷冷的溫度刺激著他的每一個神經。隨即,他環視著大家,然后慢慢的露出了笑容,說道:

“那就一起去吧,去祝福她。“

陸琪現在需要的,是在放棄了之后依舊敢去面對她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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