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幻想與妄想的距離”，第一個執事誕生了！（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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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拉坦怎么也想不到，派裁決鼠戰士來緝拿自己的，竟是平日對自己最青睞有加的氏族族長——詐齒·提蘭尼冦。

當他被裁決鼠戰士惡狠狠放倒在族長寶座下的石階前時，他才反應過來，地面冰涼的觸感不是夢境。

而是再真切不過的事實：身下堅硬冰涼、身上隱隱作痛。

如果是詐齒氏族別的權貴想動他，還存在回旋的余地，但如果動他的是提蘭尼冦這頂保護傘，那就徹底完蛋了，連一點點機會都沒有。

身后高大強壯的裁決鼠戰士，上前解開了他背上的鎖鏈，而后迅速退到了殿堂的兩側，把他留在了地面上。

沙拉坦用自己精心打造的機械手臂支撐起了身子，渾身發顫地向上方看去——寶座上方空空蕩蕩，并沒有提蘭尼冦的蹤影。

“嘶！別找了，醫師玩意兒，我在這。”那個熟悉的沙啞聲音在沙拉坦的身后響起，似有粗糲的砂石摩擦聲道，字字如錘，不斷敲擊著沙拉坦緊繃的神經。

他雖然察覺到了身后的腳步聲，但還是不敢馬上回頭。而是仔細拿捏了一番情緒后，緩緩轉過身，趴伏在地：“提……提蘭尼冦大人，我太愚笨，愚笨！不知道您，這么晚找我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提蘭尼冦的狡詐兇殘、反復無常可是出了名的，沙拉坦和他相處多年，從未摸清楚過他的脾氣。在這個情況下，不妄自猜測，是最好的選擇。

利用余光，沙拉坦看到了提蘭尼冦的腳，再小心翼翼地往上瞥去：提蘭尼冦除了關節外，渾身包覆在暗紅色的重甲中，每走一步都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他背上標志性的骷髏圖騰被卸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柄粗長的長刀，刀刃分作兩瓣、布滿齒狀倒刺。

沙拉坦見狀，身子顫了一顫，立即把視線轉移開。他很清楚，那柄形狀詭異的武器是什么——那是詐齒·提蘭尼冦賴以成名的武器，被稱作“異端屠戮者”的雙刃斬刀。

詐齒氏族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有這把斬刀一半的功勞！當年十三議會決定推翻王族不穩固的“聯盟”時，那只剛從奴隸鼠晉升為氏族鼠的紅毛鼠人，加入反叛大軍，沖鋒在前，僅一人屠戮的鼠人就破千！后來，他投奔米凱尼氏族，發展自己的族群，現如今已成為米凱尼諸附庸氏族中最大的幾個之一。

提蘭尼冦從不輕易亮出自己“異端屠戮者”，除非動了真格。幾年前入侵人類玩意國家的時候，沙拉坦見他取出來過一次。那個叫艾特瑞的人類國家，被詐齒大軍沿地道攻破，如果不是搬來周圍幾個公國的聯軍，早就淪為了詐齒地下帝國的一環。

“噌——”提蘭尼冦伸爪取下背在身后的雙刃斬刀，單爪斜握，拖在地上，不斷縮短著和沙拉坦的距離。

沙拉坦不敢動，臉幾乎和冰涼的地面合二為一，弓伏的身軀也仿佛凝固成了一尊雕塑。

“醫師玩意，嘿！你應該很清楚，我為什么把你叫過來。”提蘭尼冦豎起斬刀，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舐了一下鋒刃上尖刺的末端。整柄斬刀被擦拭得極為明亮，泛著寒光。

沙拉坦頭如搗蒜一般敲擊著地面，不停用余光打量著提蘭尼冦的臉色：“偉大的族長！我太老、太笨了！腦袋里盡是些沒用的廢鐵……您知道，知道的！我每天除了搗鼓那些破零件玩意，也不會干別的事情了……”

聽著沙拉坦微微發顫的聲音，提蘭尼冦不為所動，他揮舞了一下爪中的斬刀，醫師的頭上頓時響起了一聲尖銳的破風聲，驚得他本就貼在地上的身子又矮了一分。

“嘶！零件玩意，很不錯嘛！你的小伎倆，有兩下！”提蘭尼冦蹲下身子，伸出了自己的爪子，“來，那根寶貝手臂，嘶！給我看看，看看！”

驚魂未定的沙拉坦抬起頭，一臉茫然。他有些猶豫，但最后還是伸出了自己那條凝聚科技與機械智慧的手臂，遞到了提蘭尼冦的爪子里。

不料提蘭尼冦接住他的機械義肢后，卻猛地一攥，絲毫沒有細細端詳的意思。沙拉坦感受到巨大的壓迫，想把手臂往回收，卻動彈不得。

“你的小伎倆，有兩下！異端玩意兒，也很喜歡吧？”提蘭尼冦沙啞的聲音在他耳畔猛然擴大。沙拉坦心頭一顫，迎上了這個鼠人族長血紅色的眸子。

眸子里，沒有別的情感。

只有濃郁得幾乎奪眶而出的憤怒！

不，誤會！這一定是誤會！自己從來都潔身自好，怎么會跟異端沾上聯系？沙拉坦的腦袋里啥時就嗡的一聲炸響。

但下一秒，提蘭尼冦攥著雙刃斬刀的爪子便動了，動作迅速、力道剛猛，一點也不拖泥帶水。銳利的斬刀沒入那根泛著冷銀色澤的金屬義肢里，發出金屬切割的炸響，最后當著沙拉坦的面，硬生生把他的“驕傲”給卸了下來。

雖然為了追求機械的美感，沙拉坦在手術時把右臂的大部分都替換成了依靠次元石萃取液驅動的機件，但里頭還留下了幾條維持“真實感”的肌腱。

這幾條可憐的肌腱隨著斬刃的粗暴攪動盡數斷裂，牽扯著他肩膀處乃至脖子處的每一處神經，即刻傳來的強烈痛感讓他發出了一聲凄慘的悲鳴。

提蘭尼冦卻似乎還不滿足，他舉起這只被自己切斷的義肢，滿臉鄙棄地把玩了一番，而后拋在地上，一腳踹開。

“醫師玩意，嘶！有一個不好的消息，”提蘭尼冦直起身來，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只在地上抽搐著的鼠人，“我最寶貴的訂單，那只異端，跑掉了。”

斷臂帶來的劇烈疼痛就已讓沙拉坦幾乎暈厥，但這個重磅消息又給了他一下重擊，刺激著他幾乎崩潰的神經。

他不明白，那只異端的逃跑，和自己有什么直接關聯。

“大……大人，嘶！我真的，只按您的要求，保住……保住了他的命！”沙拉坦幾乎縮成了一團，他竭力用另外一只完整的臂膀捂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血肉。

“桀桀……是這樣么？我怎么聽你的寵物說，你給異端玩意，還接上了一根本來不應該屬于他的義肢呢？你，和那只異端有骯臟的勾當！嘶！”提蘭尼冦用斬刀的長柄敲了敲地，后方的裁決鼠便飛快押上了一個瘦小的身影——正是沙拉坦豢養的那只奴隸鼠，它被兩個強壯的裁決鼠拴著，瑟瑟發抖，不敢用正眼看他。

“大人！就是沙拉坦！他，他幫那只白毛鼠人裝了義肢！”奴隸鼠尖細的聲音在大殿里回蕩。

該死的奴才！壞事，壞事了！

沙拉坦在心里用最惡毒的字眼咒罵了一通那只仆從奴隸鼠，但還是竭力掙扎著說道：“大……大人！我給他接的義……義肢，沒有任何用處！美觀，是為了美觀！”

提蘭尼冦皺起了眉頭，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但這個表情很快被憤怒取代了：“醫師玩意，你根本不知道，這個訂單的買主，有多么尊貴！你壞了我的大事，大事！沒有你的破爛玩意，他就不會逃走！米凱尼科技，都是花架子，只會壞事、壞事！米凱尼的垃圾們，都是躲在廢鐵后面的懦夫！”

聽見提蘭尼冦用如此躁怒的語氣咒罵詐齒氏族的直系老大米凱尼氏族，沙拉坦有些驚愕。

不應該啊！詐齒·提蘭尼冦明明是米凱尼最堅實的右爪才對！

似乎是注意到了沙拉坦臉上的表情，提蘭尼冦嘶嘶一笑，用斬刀的末端挑了一挑他臉側的毛發。

“告訴你也無妨，這個單子的買主，是普雷格的瘟疫大祭司，”他停頓了一下，向后揮了揮爪子，語氣近乎癲狂，“詐齒和普雷格，才是朋友，朋友！米凱尼，die，die！”

緊接著，沙拉坦的面前出現了他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東西，也是他最后一次見到。

提蘭尼冦的愛寵，鼠巨魔巴魯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一次，沒有戴籠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