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笑回去后調出所有關于沈懿的資料,他是十三年前來到現在這個學校任職的,任職期間表現幾近完美,無任何不良記錄。除了坐在圖書館看書外,他幾乎沒有任何其他愛好,身邊也沒有女人,過著清教徒一般的生活;他還經常去照顧孤寡老人,幫助那些拾荒為生的人。而他之前的資料是一片空白,江一笑看到他的配偶欄,寫著“喪偶”兩個字。
江一笑反復翻查沈懿與那些被害者的資料,想要找出彼此間的關聯。她發現,大多數的尸體都是倒在桌子或茶幾旁,除了蘇枝外,其他人都沒有被移動的跡象,似乎兇手不喜歡碰觸別人的身體。
她還發現一點:第一起案件的受害者就住在沈懿隔壁!可是她再追查下去,卻發現沈懿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根本無法將嫌疑指向他,而他竟然還是第一個發現尸體報案的人!
她又花了很多時間調查沈懿與蘇枝的關系,卻愈發證實兩人之間毫無交集——除了蘇枝經常去聽他的課之外。
她費了更大的勁兒查到沈懿之前的資料,卻也只是薄薄一張紙,提到他從小跟母親長大,母親在他結婚不久后死了,而他的妻子也在不久后自殺身亡。據說他的妻子花錢很大方,喜歡逛街購物,后來卻突然犯了瘋病,之后就在自己家里割腕自殺了。
江一笑幾乎陷入一種瘋魔狀態,她覺得兇手就在自己面前,她只要再往前一步就可以抓到他。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一起斷手案與之前的十三起一樣,沒有線索,毫無進展,鄭杯義在重新又經歷了一輪興奮、焦慮、疲憊、沮喪后,慢慢再到失望,最后沉寂下來。
在聽到江一笑對沈懿的懷疑時,鄭杯義幾乎要懷疑她是被案件折磨地快神經錯亂了,耐著性子聽完她的推論,將煙頭狠狠往啤酒罐頭一摁,鄭杯義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所以,這就是你的推論?憑著蘇枝喜歡的人是沈懿,而蘇枝知道兇手是誰,她包庇兇手最后又被兇手所害?你這根本是牽強附會,沒有動機,沒有證據,唯一可能的目擊者自己也死了,你拿什么去捉拿犯人?!”最后一句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江一笑眼眶發紅,眼里布滿血絲,朝他吼了回去,“可是他太聰明了,什么證據都沒有留下,他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所以從來沒有人懷疑過他!”
鄭杯義幾乎是憐憫地看著她,就像看著曾經的自己,他緩和了一下語氣,緩緩問道:“那么,你想怎么樣呢?”
江一笑收拾情緒,慢慢站直身體,表情變得異常堅定嚴肅,“申請搜查令,全面搜查沈懿的家——我始終不相信,兇手能將證據泯滅得那般徹底干凈,半點不留。”
漫長的沉默后,空氣中響起鄭杯義疲憊的聲音。
“好吧。”
鄭杯義拖著疲憊的身體,蹣跚而去,離開前,他留下一句嘆息。
“小江,我警告過你,不要太投入的,這對你沒有好處,聽我一句,放棄追查,后面的事情,我會妥善處理,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不要讓自己陷進這個案子里走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