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能……”

“不能什么？姐，你有時候，太那個什么了。你們都分手了，你還維護他做什么，有那個必要嗎？”

“我不是……”

“不是維護，是什么？要我說，媽做的對。你回家什么都別說，爸媽背著你這么做肯定也是知道你肯定會不開心。再說了，他憑什么給你打電話告訴你，還不是因為你好欺負。”

毅的話讓我無法回應。原本對父母的抱怨因為他的話消散了。或許他說的對，就算我抱怨一下斌怎么了？忽然，媽媽的電話讓我感受到她對我的在乎。那一刻，我覺得自己真是卑劣。眼睛里只有爸媽對毅的好，卻唯獨看不到他們為我付出了什么？我只想著他們將我丟給奶奶，卻看不到他們辛苦工作也只能換來一家人的溫飽，我只想著他們跟我不夠親近，卻看不到是自己將他們拒之門外。如此，不夠愛的發光又怎樣，他們給予我的是一種沉甸甸的，毫無怨言的愛，這難道是我可以視而不見的嗎？

“你說的對，回家吧，好冷。”

對我的態度，毅有些驚訝。我真的是太過倔強，習慣聽不到別人的聲音。可能他準備了一大堆的話等著和我爭吵，卻不想這一切來得如此容易。是啊，我是改變了。一直以來，我以為改變是一瞬間的，卻不想它走的如此艱難漫長。不過，好在還是走到了。

回到家，收拾買來的東西。毅不時地看我一眼，我佯裝不知。媽媽什么都沒說，只是不停地收拾著。爸爸正在看著電話，一切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入夜，躺在溫暖的床上。回想那個電話，想象媽媽打電話時會說的話。斌說，不好聽的話，那是什么呢？我告訴他們的時候他們并沒有表現出什么激動的神情。猛然間，似乎看到他們輾轉反側的身影，心痛的神情。他們只是把一切默默地放在心里罷了，默默地為我承受了一切，而我卻不自知。不知為何想起那次高考，從醫院出來后爸媽也是什么也沒有提，只是默默地安排復讀。那時候我以為只有自己是艱難的，卻忽視了爸媽付出的一切，他們所承擔的何嘗不艱辛呢？這么多年后，第一次，對那個夜晚的死里逃生心存敬畏。無論怎樣，活著挺好。這個冬日的夜晚，大雪紛紛，溫暖無比。

隨手給紅去了條短信。

“斌要結婚了。和父母向著好的方向走著。你過得如何？爸媽身體怎樣了？”

快要入睡的時候，她回過來。

“恭喜你兩面解脫。我還好，爸爸不太好，肺癌晚期。媽媽還好。”

紅的短信讓我短暫的清醒。想著她不分晝夜地守在病床前，讓我揪心。肺癌，不知道還有多少日子…….

這樣想著，竟也睡著了。

早上醒來，給紅打了電話。她說在醫院不是很方便，讓我不必擔心就掛了。

盡管惦記著紅，忙碌的大掃除讓我只能馬不停蹄地往前奔走。用了三天才將家里收拾妥當。然后開始大采購，提前備好一些肉、油炸豆腐、紅薯什么的。毅有同學相邀，留下我和媽媽在家準備。

“好累啊，每年都要這么忙嗎？”

“是啊，還有很多活呢。不過明天你倆不用干啥了，下午洗澡，換好衣服就行。晚上看春晚的時候一起包餃子。”

“媽，天天這么干活，累不累啊？”

“累，干啥都累。但還得干活，人活著就這樣。”

“這搞得我都不想結婚了，以后做不完的家務。”

“瞎說什么，有辛苦才能覺得開心啊，不然天天躺著才容易生病。”

“說的也是。”